本来韩万方说要好好感谢蓝眼和无病的,但是他们婉拒了。在当地找个能住人的地方,暂住下来,一切安排下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等伊然睡下之后,我找到了蓝眼,他住在我隔壁,很近,出门走几脚步就到了。
他正在地上打坐,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
可能是我推门的动静太大,惊扰到了他。他猛然睁眼,着实吓了我一跳,尤其是那双红如血的眸子;我也看着他,笑了笑,说:“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要我等会儿再来?”
“不用!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蓝眼站起身来,朝我笑了笑;等我们入座之后,他才再度开口:“你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我会懂这些道法。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我是逍遥子道长的徒弟,至少曾经是的;我把自己的儿子,托付到他同门师弟的手上,听说已经被驱逐出门了,做起了盗墓的活。
我们整个族群,是根据他的气味才找到了古楼山的位置。里面的东西大多数都被洗劫一空了,相信跟他也有脱不开的干系,但是后来我们的族群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守在了那个古墓中;有不少人因为贪图荣华富贵而前来盗墓的人类,结果都被我们吓跑了,根据我的感官,可以明确的感觉到,那里曾经出现过一条即将跨越雷劫的大蛇。
后来我就遇到了逍遥子师父,可能是缘分吧。那时候其实我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是他教会了我如何才能控制自己,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在压抑我的力量,就跟他翻脸,断绝了师徒关系;但是后来才发现,他确实是在帮助我,如果没有他,我恐怕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力量,虽然说打不过你,但起码也能跟你过上几招;真怀念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平淡真实,我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他这么容易满足吗?还是说我的野心太大?我的实力并不强大,连盘古一族的反骨仔都打不赢,但是他说道逍遥子,他竟然真的是逍遥子的徒弟,这点让我感到讶异;我看着他,正了正神色,说:“我也曾是他的徒弟!但是他做出了违背天理的事情,我亲手杀了他!”
杀了他?
蓝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问我:“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是逍遥子的师父的徒弟?而且,你还亲手杀了他?”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的一系列问题。他开始皱了皱眉,随即叹一口气,继续道:“罢了,他说过,一切皆是命数。我也没想到,我所效忠的人,竟然会是我的师弟;我实在想不出来,他还能教你什么?”
哈哈一笑,我把逍遥子的死看的云淡风轻。将臣或许以前就是这个德行,而蓝眼也习惯了,没有太多表情,我说:“他教我控制自......”
话音未落,无病拖着身子推门而入,到处都是风干的湿泥巴。我要说的话也被她所打断,她看着我们,艰难的抬起头,说:“将臣!是旱母!”
旱母?我看着她,不解的问道。蓝眼同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我们同时过去扶她坐下,细细道来她所看见的事情;在她晕倒前,算是把话说完了,蓝眼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回到座位,跟我一起分析起来这件事情的始末。
最后我们决定好人做到底,去那无缝山一探究竟。
无病说她看到了一行三个人在无缝山上,其中一个是女孩,一个是和尚,还有一个是地狱冥王;她伪装起自己的身份,然后跟他们混在了一起,打听清楚了他们的姓名;女孩叫苏什么的,当时我没听清楚,和尚叫法卡,那个地狱的冥王叫白子赫。
她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白子赫说,北边一片荒芜,连根草都没有。东西南北四边,就北边寸草不生,法卡听到这里插了一句,除非这个地方有旱魃,或者地理位置,亦或人为的原因,否则绝无可能生态如此不平衡。
姓苏的女孩说:旱魃我听过,是个能引起旱灾的鬼。
在这里我又听到了另一个版本,关于旱母的:女魃是黄帝的女儿,原为天宫一神。女魃和应龙互相爱慕,可是因为相生相克,两人始终不能相见。最终,应龙在讨伐蚩尤时伤重将死,女魃用自己的命换回让应龙活,女魃因此而死。
蚩尤兴兵打黄帝,黄帝命令应龙攻打冀州的郊外。应龙打算蓄水,而蚩尤则请风伯雨师,兴风作雨,使应龙失计。为助应龙,黄帝请天女魃下凡,使风静雨止,助应龙杀死蚩尤。
这还没有什么,只是应龙与女魃两个居然在战争中发生感情。两人一时冲动,竟行了那男女之事,因此那女魃便失去法务,再不能回到天界,只好留在下界。
《神异经-南荒经》云:“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所之国大旱。一名格子,善行市朝众中,遇之者投着厕中乃死,旱灾消。”
乡村中认为旱魃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夜间往家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
修炼了近千年的僵尸。如果愿意,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使一州一县赤地千里、滴水无存,他们因此被称旱魃。
“走,小僧这就同施主一起去探明究竟!”
“走就走,要是发现没有旱魃,小和尚你可得给我洗一周的衣服!”
看他们完全忽略了姓苏的,她略感伤心,咳嗽几声,说:“那个,你们继续,走的时候叫我,我也一起去。”
再次前往无缝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过后了。旅馆周围的民房早就没了灯光,是那一盏盏路灯支撑起了整片黑暗。上山的时候白子赫走前面,无病走中间,法卡和姓苏的在最后,这样安排的原因主要是怕无病会遇见那些东西;人手一把手电(用大5号电池那种),照亮上山的道路,这条路简直比江北的悬崖边还要难走。
上山半小时,下山十分钟。
到了之前停下选择南北的地方,他们弃北往南而去。再次走了有五六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白子赫口中的那片乱葬岗。他并没有夸大其词,这里确实寸草不生;准确来说不只是乱葬岗这个小范围内,而是无缝山的整个北边都寸草不生,用手电照着,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法卡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有些稀松,他皱着眉头,质问白子赫:“施主不是说这里的土地结实的很吗?怕是小僧再踩多两脚,这无缝山就得缺个角了!”
付之一笑,白子赫走的稍微离无病远点,收着手脚左右来回徘徊,模样说不出的诡异。法卡说他是在学僵尸走路,无病疑惑了一阵子,僵尸走路那不都是跳来跳去的吗?最后无病才领悟到,法卡口中的僵尸就是我们口中的旱魃。
白子赫在这片乱葬岗以渗人的姿势到处走着,没过多久,无病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在颤抖。仿佛有一大群动物从山体内狂奔着,目标是白子赫,法卡让她闪开到一边去,说这场戏真正的主角马上就要登场了。
突然,地下传来“嘭”的几道声音,四根巨大的藤条破地而出,正好分在法卡和白子赫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树妖?藤怪?还是什么鬼?
这里真可谓一片荒芜,连个打掩护的东西都没有,无病和姓苏的就站在一边,看着法卡他们被藤条包围;说包围也不全是,总共有四根藤条,两根藤条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两米多一点,如果真的打不赢那妖怪,他们也有足够的逃跑空间。
离他们也没多远,顶多不超过十个脚步。法卡的反应比白子赫快一点,行动灵敏点。看到那四根巨大的藤条破土而出时,他一个箭步就外逃;却没料想,距离法卡最近的那根藤条竟然甩了一下,把他又重新打回了原地。
重重的摔落在地,看着无病都能感觉到疼。她没什么本领,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法卡应该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鬼东西,以往的经验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分析,或者说是时间不容许他分析,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它?
为他们担忧,却又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他们的后腿。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无病刚朝他们喊了一声快跑啊!然后他们也对着她喊,快跑啊!
她和姓苏的反应不及时,只感觉身子一紧。整个人都被悬空吊了起来。别过头看了看,她背后不知何时竟然也出现了一根红色的藤条,还把她给绑了起来;她挣扎了几下,结果却无动于衷,从她这里看白子赫,他只有蚂蚁般大小,却在眨眼间,变成他看无病只有蚂蚁般大小。
他“进化”了?但无病不害怕他,甚至还觉得他很可爱。因为他“进化”是为了救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强大的吸力将她和姓苏的女孩拉入地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