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蓝眼的指示,韩万方的脚步,我们又再次来到了盘龙弯。停在上山的那条路前,蓝眼招呼着大家重新点燃火把,然后告诉后者,说:“从这里开始,施主你心里默念,每隔六十秒,也就是一分钟喊一个你家里已故之人的名字;念完便停,切记,把非正常死亡的人名留在最后,等你念到谁的名字,这筷子立起来之时,你便可告诉我。”
且看他是怎么装逼的。
上山的路有些陡,走没多久伊然便开始大口喘气了。对于蓝眼这特殊的叫魂方式,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除了蓝眼时不时的念咒声,韩万方念的名字是最为“刺耳”的。
每隔一分钟叫一个人的名字,过去了八九分钟,他喊了八九个人的名字,可那碗里的筷子始终都没有立起来;第十个,第十一个……直到他念到“韩三万”这个名字的时候,筷子一个颤抖,马上就立了起来。
蓝眼也有察觉,回头刚好跟韩万方四眼相对,前者问后者:“韩三万是谁?”
大部分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呆了,正常的也就只有我和伊然以及无病了。韩万方紧皱着眉头,看了看山下,又看了看立起的筷子,他说:“韩三万是我爷爷,他是因为喝了酒,下地干活时不慎死在了田地里!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不在了。”
韩三万,这个名字取得还真俗,不过那都是旧社会时的事情了,这老东西不会连自家子孙的媳妇都不放过吧?
韩三万是韩万方的爷爷,后者今年四十几岁,算起来前者少有一百几十岁了。这人都死了起码有几十年的时间了,还不去投胎;不投胎就算了,还反过来祸害自己的子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蓝眼问了韩三万的具体情况,而韩万方也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虽说不是很详细,但对蓝眼还是能起到帮助作用的。
在火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蓝眼左手平摊,食指、中指、尾指半弯。拇指弯曲压住同样弯曲的无名指;右手接过一支火把,嘴上大声喊着:“道士引路,百鬼回避!天尊在上,弟子蓝眼今日借无量天尊之名,惊无缝山游魂;韩氏三万,今晚,道士将以无量天尊之诫,命你速还子孙韩氏万方之妻,以碗为盘,以筷为针,为道长指明道路!”
真没想到,蓝眼竟然还会这套。我和伊然相视一眼,难道他真的是逍遥子的徒弟?
话音刚落,韩万方手中的碗,里面的筷子竟然跳动了几下,以一个圆形在水里快速的转圈;时不时的还有几滴水洒落在前者身上,正当大伙儿为之震惊的时候。蓝眼一声“无量天尊”令人心空目空,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在无缝山,来到了道观。
等大伙儿回过神来的时候,但见那碗中的筷子停了下来,指向北方。一直没开口的无病终于说话了,她走到蓝眼前面,想给大家带路,挥挥手,说:“大家跟我走,我知道人在哪儿了!这筷子指的方向是错误的,我们应该去这边!(指着我们所在位置的南方)”
“你是谁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啊!人家道长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
无病对大伙儿的话付之一笑,跟蓝眼点点头,后者便开口道:“这位朋友是来自于地狱的执法者,大伙儿听他的,走这边;那北边怕是有别的势力在错导我们,等找回韩施主的妻子,我再去查看一番!”
看着他们一脸正经的样子,我忍俊不禁,伊然则死死的抓住我的手。
“既然道长都这么说了,那大伙儿都跟着走吧!”
“还有别的东西啊?这盘龙弯我以后是不会再来了!我现在只希望它不会来祸害我们!”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现在主要的是先给万方找到媳妇儿;你们说这都是屁话,那些东西要是想祸害我们,村子早就沦为无人之乡了!”
一句话绕回主要,他们还是听蓝眼的,跟无病继续前行吧,看来这次蓝眼的道法不管用;有时候“邪恶势力”也是可以帮忙的,比如说来自地狱的无病(偷笑),现在在我眼中,他就是属于邪恶势力的范围之内(一脸正经)。
往南边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我们来到了一片荒地,这里除了一座墓全是杂草,最高的比我还要高;无病停了下来,应该是有所发现了,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个满意的答案,特别是韩万方。
安静了足有一分钟,无病才开口说:“没错,就是这里了!那座墓是韩三万的,那你(指着韩万方)的妻子应该就在附近!”
就在这附近?我借着火光往四周仔细的瞧了瞧。入眼的都是杂草,根本就没有人影;这里的墓和其他地方的墓不同,用更准确的字眼来形容,这里的所有墓都只是墓碑而已。
模样非常奇怪,以两个圆形的基础机构上建立一个墓碑,墓碑也是不规则的,顶端突出来一个半圆;然后两边是空白的,没有刻任何字体,一个圆形在下面,等同于一个坑。一个圆形在上面,等同于一个阶梯。
墓碑前还有长宽约至十厘米的沙坑,是专门设有插香火的。
蓝眼招呼着韩万方来到墓碑前,放下手中的碗,让他仔细看了看,最后确认了,这就是韩三万的;墓碑上有韩万方的名字,还有两个子孙的名字是韩万方的父亲和韩万方的兄弟。
前者让他跪下,后者没有迟疑,直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蓝眼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韩万方最后咽了口唾沫,对着墓碑磕了几个头,随即说。
“子孙韩万方,系韩永之子。前日午时,孙儿的妻子突然不知行踪。苦寻一天一夜不得结果,今日得幸遇见蓝眼道长,道长告诉孙儿,是阿公带走了她;孙儿在这里给阿公磕头了,希望阿公不要为难与她,放她回家!”
话音刚落,对着墓碑又是一阵磕头。与此同时,周围的杂草发出了一种“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或者动物经过时该有的动静;现在没风,可以排除是风吹的可能,静等了几分钟。从那杂草丛中竟然走出来一个蒙头垢面的女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韩万方的老婆。前者站起来,想上去迎接,但被蓝眼阻止了,他说:“施莫急,她现在还处于被附身状态,如果贸然上前迎接她,我怕你的魂也会被勾走!”
被蓝眼这么一说,韩万方果然就定了下来。他的妻子似乎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从我身边经过,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腥臭味差点没把我熏死;前者招呼着大家跟着她的脚步走,但是绝对不可以叫醒她,否则她的灵魂受到惊吓,逃离了躯体,那蓝眼也无力回天了。
无病没跟我们一起回来,而是直接去了北边,他跟蓝眼说过了,一有发现就立即回来汇报情况。好事做到底,送福送到西。
上山花了大半个小时,而下山却只用了十几分钟,不得不说,那女人走路的速度还真快。有几个女人还跟不上,落在了后面,回到韩万方家中,女人直接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也不说话。就坐着,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大伙儿都围在客厅里,听并看着蓝眼和女子。蓝眼说,被鬼附身的人回到家后,家人不能拍她的肩膀,不能给她喝茶;因为拍了她的肩膀,或者给她喝了茶,她就会忘记被鬼附身时发生的事情。
一问一答,蓝眼问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吴桂莲。”
看了看韩万方,确定下来没错。
“你这一天一夜都去哪里了?”
“在无缝山。我藏在杂草丛中,旁边还有一个墓碑!”
“你怎么会到那里去?怎么去的?”
“被一个老男人带去的,他只有脑袋,没有身子。我和老万下地干活,因为肚子不舒服,去河边解手,离开的时候看见有朵草菇。去摘下来,然后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在河边一直绕圈子;我把蘑菇丢掉,它就变成了一颗人头,和我家客厅里挂的其中一张照片是相同的。”
“我是直接从河里走过去的,我控制不了自己,直接走上了无缝山。速度很快,是我平时上山时的几倍!”
“这一天一夜你吃了什么?”
“黄泥,蚯蚓。石榴花。黄泥是饭,蚯蚓是粉,石榴花是菜。”
“你知道你丈夫在找你吗?”
“知道,我听到了他在叫我的名字,我很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想走又走不了;老男人说让我别出去,在这里陪他,让他们去找!”
“老男人是怎么放你回来的?”
“刚才他说不和我玩了,让我回去,然后我就能动了,一路走了回来。”
问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大伙儿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不管是谁都无比震惊,当然,我是最震惊的一个。吃了一天一夜的黄泥,蚯蚓和石榴花,这种场面我可以自行脑补,实在恶心的不行,也难怪浑身的腥臭味。
蓝眼让大伙儿散了,韩万方带吴桂莲回房间,给她倒杯热茶;喝了洗个热水澡就行了,被鬼附身期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她都不会记得。
只要你不刻意提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