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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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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周那种不停地撕扯的力量越来越强,辉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看来就连猫又这样的畜牲也明白夜长梦多的道理。

而辉月虽然在这样的危机时刻仍然冷静自持,对眼前危机彷如未见,竭尽全力地去思考脱困的办法。可是就像众所周知的事实一样,很多时候,在面临着绝对的力量时,所谓的招数,所谓的智计,所谓的必死的决心什么的,都是毫无用处。

现在,连原本在辉月前方不断重复的前世景象,都已经消失掉了。——既然辉月已经清醒,那么那些迷惑人心的把戏,也就没有必要再使用了。

辉月说起来有点舍不得。

这是真的。

辉月此时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她如何希冀如何想要抓住,所谓的前生,她已经永远也回不去了。

很多人都说,在时间的距离面前,空间的距离其实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里,这个简简单单的“空间的距离”,只会让人觉得绝望。

空间的距离,太遥远太难以逾越。而距离的那边,是辉月魂牵梦绕的一切一切。

辉月只能绝望。

辉月向来头脑清醒,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前世既然被叫做前世,就是因为那已经是前世了。她活在现在,不是过去。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寻觅和努力,她早就知道,回去根本就没有可能。沉湎于过去这种事情,并不像是辉月会做出的。

可是,可是… …

可是“能够回去”,多么诱惑,多么让人无法自拔!

辉月慢慢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这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是该清醒了。

人们都知道,灵魂是没有眼泪的。

可是辉月慢慢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眼中,有一滴泪慢慢地落下来。哪怕是在这样全然的黑暗之中,那一滴泪,也仍然晶莹剔透。

——那是辉月对于前世的,所有的执念。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

我放下了。

辉月重新变得头脑清明。

可是猫又,你卑劣地利用了我日向辉月心中最为珍惜的东西,就算死,我也不能够忍受这样的玷污。

辉月闭目片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目光中,已经再无半分的犹豫迟疑。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辉月早就知道并且早就认同了的道理。所以如果是单纯的弱肉强食甚至阴谋诡计,辉月虽然一定会尽力反抗甚至试图拖着敌人同归于尽,可是她的心中,却绝对没有怨恨或者是不甘心这样的情绪。

只是,龙之颈下有逆鳞,触之必怒而杀人!

前世种种,便是辉月的逆鳞了。

“二尾猫又,二尾猫又,我日向辉月今日若是死了,就自然万事皆休。可是如果我死不了,那么天上地下,再没有谁能够救得了你。”

辉月眼神犀利,在心中下定决心。

“既然我已经是鬼,那么,鬼所拥有的能力,我也应该拥有。”

这就是辉月的想法,而她也的确那么做了。

既然猫又能够吞噬灵魂,那么就说明灵魂之间能够互相吞噬。而大家现在都是灵魂,那么,既然猫又可以吞噬我,我难道,就不能够吞噬猫又吗?

辉月坐下来,闭目沉思。心中紧守一点清明,用平时修炼查克拉的方法在体内凝聚力量,然后让极为凝聚的自身力量去同化身体周围的其他力量,然后再次凝聚起来,如此循环往复。——这样其实很危险,修炼查克拉,就是从身体的细胞中获得力量,而辉月如今作为灵魂,谁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危险,毕竟对于灵魂来说,压榨灵魂的力量凝练起来当做武器,无论如何也总是危险的。

而虽然猫又的灵魂力量明显要比辉月强大太多,可是要是比凝练,辉月还是有信心胜过猫又一筹的——不管阴谋诡计方面是否能够与人相提并论,畜生都只是畜生而已,先天上的认知就束缚了猫又关于力量追求方面的道路。

于是,就在这个百分之九十是猫又的东西拼命地吞噬辉月的同时,辉月也在拼命地压榨自己的潜力,让自己的灵魂更为凝练,然后反过来尽己所能地吞噬外界的力量。一时之间,两种吞噬的力量竟然还拼了一个旗鼓相当。

只是辉月却不能满足,单纯地平衡其实在此时是极危险的。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辉月知道她的灵魂力量,她的耐力和耐心,还有经验什么的,都远远不及身为尾兽并且做过了不知道几次吞噬灵魂这种事情的猫又。长期的相持,最先坚持不住的,一定会是辉月。

可是现在,辉月并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不保持这样的努力,她马上就会被吞噬掉,可是保持这样的努力,她在不知道多久之后也仍然会被吞噬… …

没有选择。

此时的纲手和三代他们倒是还算得上是很镇定——日足此时如同以往一般无二的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虽然辉月带回了宇智波影五还活着的消息,从而推断出的宇智波斑还活着并且有可能与大蛇丸有所勾结的消息,对于鹿丸小组来说,面对宇智波一族的影卫,稍有不慎,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可是以辉月的实力来说,既然辉月本身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她的对手,必然和她如今的状况差不多甚至更差一点,完全不会有多余的能力去难为鹿丸他们,这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太过担心的。

而纲手和日足,也已经联合起来把自己手中所有能够派出的力量全部派出——当然是在留下了足够的守备力量之后。纲手考虑的,当然是整个小组的安全,毕竟这个小组的每个成员,对于木叶来说,都是重要的未来。而日足的考虑,显而易见地更多地为了宁次——从他对被派出的日向暗忍所作的交代上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面对此时面无表情的日向日足,无论是纲手还是三代都没有那个雅兴去提醒他不应该当着前任“影”和现任“影”的面徇私——辉月的尸体就在不远处的医疗界阵里躺着呢,如果还阻拦日足对宁次的保护,就太过分了点。

于是纲手和三代对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可是心里却有点不安稳。

辉月看起来虽然应该没死,可是貌似也没有活着,如果这次连宁次也… …日足他,会怎么样?

纲手低下头,看着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投到地上形成的光斑。

日向日足的话,必然是如常地执掌日向一族趋利避害,如常地对宁次和辉月的后事做出安排,然后继续如常地作为日向一族的族长这么下去,一直如常地冷酷无情,如常地在需要的时候做出牺牲,然后在他的后辈们成长起来能够承担大任的时候退休归隐成为长老… …他一直都会那么如常下去… …

可是这种如常,不是不悲伤。

纲手觉得她应该努力不要让那样的情形出现,因为那样对于日足,太悲哀了也太残酷了。

向砂忍求援的事情,倒是如同原著一般——这不是因为木叶如今的力量不够,而是因为木叶对于音忍村和砂忍村之间的关系,需要一个明明白白地表态。而且人情这种东西,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之后,如果不用,就会作废了。

既然砂忍仍然欠着木叶的人情,那么就要及时兑现。所以,纲手仍然派出忍鸟联络砂忍请求砂忍派出支援。

这支援,很明显并不是单纯的支援。

砂忍村在此时此事上派出支援,其实是很有些投名状的意味的。要知道木叶崩溃计划的实施者,可不仅仅只有音忍,也不仅仅是砂忍,而是两个村子合谋弄出来的。换句话说,音忍村和砂忍村是盟友来着,它们一起结盟背叛了同样是盟友的木叶。

虽然说大蛇丸杀掉风影的事情暴露,砂忍村上下就都不太可能再和大蛇丸有什么牵扯。可是大家都知道国家之间的那点子事情——不过是利益至上而已,说不准什么时候两个村子又为了它们自己的某些利益,背着木叶搞到一起,弄出些什么有可能让木叶承受不了的事情来。

所以,必须要让砂忍表示出与音忍决裂的姿态来——杀掉几个在音忍中至关重要的角色,或者本村中的某几个至关重要的角色被音忍杀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爱罗不算——他的实力让他不可能轻易被杀,被派出增援木叶的手鞠和勘九郎,其实是弃子。

宇智波佐助目前所代表的,不仅仅只有他自己,而是代表着最强血继写轮眼的归宿,无论是对于音忍还是对于木叶,宇智波佐助的归属,都是极为重要的。而既然如此,音忍村派出来接应佐助的,就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小角色,必然会是在音忍村中数一数二的忍者——事实也正是如此,音忍五人众在音忍村,可是说是仅在大蛇丸和兜之下的力量。

而如果这样的忍者死在了砂忍村忍者的手中,无论前因后果,音忍和砂忍都不可能再毫无顾忌地结盟。

所以手鞠和勘九郎在对敌音忍的时候,必须不能够有任何迟疑,甚至必须要杀死对敌的音忍!因为这是木叶需要的姿态,他们的作为,代表的是砂忍村结盟的诚意。只有干脆利落地亲自杀死所敌对的音忍,木叶才会相信砂忍村是真的与音忍决裂。

而如果他们没能做到,就只能死在音忍的手中——在音忍和砂忍之间制造出永远也不可以调和的矛盾。四代风影的死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大蛇丸做的,可是很多时候国家之间是不讲“知道”的,大蛇丸杀死风影的事情,可以说是证据不足。只有确凿无疑的事实,才会被相信,而比如,作为风影子女的手鞠和勘九郎其中之一或者全部,死在了与音忍村的冲突中。砂忍村上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与大蛇丸有任何缓冲的余地。

这可以叫做是,驱虎吞狼。

悲哀吗?

的确。

可是这就是国家之间的真正关系。

让音忍和砂忍之间决裂甚至战争,互相消耗各自的力量,而木叶袖手旁观,最多付出一些支援。长此以往,就算两家不想打下去,血的仇恨也会逼着它们继续打下去,直到两者付出的代价太大,无力继续为止。而那时,音忍和砂忍也必然虚弱到了极致,这就是木叶的目的。木叶在此间,可以做的文章太多太多了。

不是说音忍和砂忍没有人能够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只是它们别无选择。争端一旦开始,就不可能轻易地平息。而历次争端中的血汇集起来,就能够让战争的战车一往无前,谁也不能阻拦,因为战车往前走的动力,是血和仇恨。在过多的血肉阻塞了战车前进的道路之前,战车会将所有阻拦在它面前的东西一一碾碎。而最开始的争端,就是由这一次砂忍村对木叶的支援开始。而砂忍村的千代长老虽然一定能够看到这样的可能,可是胜者可以决定规则——比如木叶,而失败者就只能去遵守——比如砂忍。

到了最后,得益者,只有木叶而已。

推一万步讲,就算这些算计没有实现,木叶也没有任何损失,甚至还白白得到了砂忍村在这件事情上的力量支援——平时要让一尾人柱力出手帮忙,可能性可是不太大的。

而这三个人既然出手对付了音忍,那么潜意识里,也必然会留下音忍是敌人的想法。而第五代的风影,必然是手鞠勘九郎和我爱罗其中之一。那么,对音忍村有着隐隐敌意的风影,才更符合木叶村的利益吧?

不得不说,木叶的作为,说得上是机关算尽。

说起来,逼迫别人削弱自己这种行为本身,也算得上是令人发指了。

可是纲手和三代目光坦然,毫无任何心理负担地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是纲手冷酷无情,也不是木叶背信弃义,只是,这一切都只为了木叶村的利益。

一切,为了木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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