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的神情被火光映照,竟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贸然出动,我们两个济得什么事,不过是肥羊入虎口,自寻死路而已。”
铁头魁梧如牛的身躯因为愤怒而不住颤抖,握刀的手指骨节变得发白,却最终没有举起刀,因为他知道阿杰年纪虽不大,却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因此铁头只是盯着他,看他有什么解释。
“死亡骑士鲁德身边至少有数十名死灵重剑士保护,如果加上死神使徙,根本不用他动手,他手下的力量就足以将我们碾得粉碎!你还谈什么为翠花复仇?”
“我们现在就这么干等下去吗?”铁头声音低沉,几近咆哮。
孤城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道:
“事情无法解变,我不会去白白送死,但也不会白白让机会从身边溜走。”
说到这里,孤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非草木,我对镇子的感情绝对不比你少,但与其跟着他们陪葬,不如为他们做点有益的事,比如复仇。”
“而且我前天就说过红衣主教的军队会侵略我们的镇子,没有人相信,直到商队全军覆灭,这些人仍然抱着侥幸,错不在你我。”
“客观地说,镇子上的人不愿撤走,确实除了故土难离之外,主要因素就是因为大多数有家有产的富豪商人不愿意舍弃家业,他们手里有护卫队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他们不相信死亡骑士会不顾消耗地拿他们开刀,以为拿钱可以,买到平安。”
“可事实是,如果我是鲁德必然就会闪电先将这些人消灭,因为这些人一死,那么这些人的财富就全都是我的,另外还断绝了反抗军可能的经济来源,一举两得的事,为什么不做?”
“不过也正是他们的抵抗,所以会消耗死亡骑士鲁德身边的实力,并且在掠夺财物的时候会将其分散,我们才会有直接面对鲁德的机会?”
孤城一席话说得有条有理,铁头虽然似一头发怒的公牛,却终究没有动手,鼻孔之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孤城。
孤城平静的接着道:
“想杀人,马上就有机会,到时可不要手软!”
铁头忽然转头抱起了身边的酒罐,大口狂饮起来!
这次孤城准备的却非是烈酒,而是度数极低的甘蔗酒,苦涩之中带着一丝甘甜。
一连喝了七八口,酒水顺着胸膛打湿了他半边身子,但他心中的那团火却越发的炽热——只有血,仇人的血才能浇湿这熊熊的岩浆般的怒火。
而孤城在铁头猛灌烈酒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直到铁头狠狠地将空酒罐摔在地上摔得粉碎,才蓦然睁开眼睛:
“是时候了,咱们走。”
铁头与孤城到达镇外的时候,死亡骑士鲁德率领的军队已经突破防御攻入小镇。
这些无恶不作的军队开始杀人放火,掠夺女人,抢劫财物。
镇上的一些贵族豪强以及有钱的商人们当然也不会束手待毙,率领着家丁护卫趁着混乱拼死赶着马车四散突围而去。
死亡骑士鲁德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起码占了镇上一半油水的家伙溜掉,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带队狂追而去。
逃走的马车一共六部,护卫的家族骑兵也不少,而鲁德手下具备骑术的,就只有和死灵重剑士,这些钢铁堡垒纷纷骑着巨型战马追出,却与事前孤城的预计一丝不差。
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凶残部队,绝望的镇民自发地聚集到附近坚固的建筑物里进行最后的殊死抵抗。
因为鲁德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掠夺财富,镇摄反抗者反倒是其次,那些死灵剑士与死神使徙生怕放火焚烧烧毁了财物,便只有强攻。
于是殊死一搏的村民竟因此勉强抵住了掠夺的这一部份兵力。
如此一来,两路人马就已成功地分离出了鲁德的身边。
孤城便是在这个时候与铁头潜入了村中。
说是潜入也并不确切,因为孤城现在身上披的就是那被铁头杀死的死灵重剑士的盔甲,只是他手中所持的不是重剑而是诛仙。
反观铁头,虽然盔甲是红色的,但是在在黑夜的朦胧火光下,他盔甲上的血色反而更象是杀戮的明证.
铁头周身发出一股令人发寒的杀气腾腾的气势,令得所到之处的死灵剑士与死神使徙都是纷纷远远避让。
很快的,他们就见到死亡骑士鲁德正站在镇中心地势最高的石台,身边随侍只有两名死灵剑士与四名死神使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