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拓的话音一落,蒋兴正在一旁惊讶的道:“咦!王姐在袁府做客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舅舅!”
袁子清叫了一声蒋兴正,道:“这件事情,还是外甥给大舅哥解释吧!”
王拓一听袁子清叫自己“大舅哥”,不由得又是一愣,前几天袁子清不是一口一个“王将军”的叫着,生分得很吗?这才几天啊!转变居然这样的大。
袁子清着,向王拓拱手行礼,道:“大舅哥,你所的事情,确有其事,令妹的确在城中袁府之中。”
“哦呵呵!”
蒋兴正打了一个哈哈,道:“原来王姐一直在袁府做客啊!继学啊!也不是当舅舅的你,王姐来了,你怎么也不和家里人啊!”
袁子清一脸苦相,道:“舅舅,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弄得,王姐差把外甥杀了,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再了,一个女孩子家偷跑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外甥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毕竟丢的不是我们袁家一家人的脸啊!”
袁子清虽然得轻松,但是王家的人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袁子清给了他们面子,但是这比打了他们的脸还难受。
什么叫没有教养?买凶杀人,谋杀亲夫,女孩子偷跑出来,这就叫做没有教养。
“继学倒是想得周到啊!”蒋兴正捋了捋他的胡须,笑呵呵的道。
蒋兴正原本是好意,但是在王安等人听在耳中,却如同被骂了一般,一个个的脸色更难看了。
王安皱了皱眉头,道:“继学,既然老夫的孙女在你府上做客,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你也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总是不太好,此次我们前来,就是想带他离开。”
“王老将军得是!”
袁子清头,道:“可是王姐觉得我们袁家还不错,她现在不想走了,你们今天怕是带不走她。”
王安淡淡的笑了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她早晚都是袁家的人,下个月就要嫁入袁家,现在和我们回去,也应该筹办婚事。”
其实王安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王笙兰不就是不敢见自己的爷爷父母兄弟吗?其实以王安的性格,他绝对是不会亲自来找王笙兰的,因为他是武将,思想和常人不一样,王安历来觉得,辈们想要出去玩就出去玩,等到野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根本用不着找。
但是王笙兰现在不回去还真不行,眼看她和袁子清的婚期临近,若是王家拿不出来人,那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王笙兰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把王家祖传的御赐宝剑带了出来,若是被别人发现王家丢了太祖爷御赐的宝剑,王家人全都得被拉出去砍头。
“王老将军,这事晚辈的确做不了主啊!王姐乃是烈性的主,若是我强行将她送走,她怕是会哭会闹的啊!不定她还会以死相挟,到时候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袁子清一脸的苦相。
袁子清这回还真是了实话,养一个大活人在家中,那可是要粮食的,王笙兰这几天可把袁子清折磨惨了,一会要吃这样,一会要吃那样,若是袁子清不给她弄,直接就不吃饭了,她简直就把袁子清当成佣人在使唤了。
袁子清早就想把王笙兰送回王家了,可是王笙兰似乎是住地窖住上瘾了,非得住满一个月才肯出来。
其实袁子清也知道王笙兰打的什么主意,她不就是住到两人婚期结束才出来吗?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正正当当的不交给袁子清了。
本来最近几天袁家都在为迎娶王笙兰做准备,聘礼什么的都已经下了,就等着大喜的日子前去接人了,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这婚事怕是要黄。
听了袁子清的话,王安略微皱了皱眉头,道:“继学,你知不知道老夫那不争气的孙女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袁子清无奈的摊摊手,道:“王老将军,王姐心里的事情,晚辈怎么知道?”
“哎呀!这怎么成啊?”
蒋兴正一拍大腿,道:“这眼看着就要你和王姐就要成亲了,新娘子再怎么着也得在娘家呆着啊!不行,外甥,你等会立刻把王姐交给王老将军,让他们把王姐带回去。“
蒋兴正着,笑着向王安道:“王老将军,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安无奈的颔首,道:“倒是这个道理!”
王安今天真是把蒋兴正恨死了,这家伙,嘴巴上虽然得好听,好像在帮王家人话,其实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讽刺他们老王家的家教不严,而王安还不得不得应承着,谁让他们家的女孩子不争气呢!
“这些文官,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当真是可恨得很!”
此时,王家老中青三代人都把蒋兴正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恨恨罢了,虽然王家世袭正二品湖广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而蒋兴正只是一个七品县官,但是他们还是对蒋兴正无可奈何。
要怪只能怪太祖爷定下的以文御武政策,有明一朝,文官的地位历来就比武将高,特别是有进士功名的文官,更是比武将高上那么一层,这无关品阶,只关乎身份。
蒋兴正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他却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虽然只是三甲进士,但是好歹也有个进士身份啊!
此时看见尴尬的王家三代,蒋兴正心中那是得意无比:“傲!老子让你们这帮武夫傲!袁老太爷也真是的,居然找了这么一家人结亲,一家教都没有,当真是辱没了我们读书人。”
虽然蒋兴正心中得意,但是他脸上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向袁子清道:“继学,你看,王老将军也有道理,你还是快放人吧!”
袁子清摊了摊手,道:“舅舅,真不是外甥不想放人,是王姐真的不愿意走啊!”
王坤突然站起来,他用鹰隼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袁子清一番,问道:“那个逆女在什么地方?我这个当爹的,亲自去把她抓回去。”
王坤今天算是是憋着了,平时他以蛮横著称,在文官面前也是趾高气昂,他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他平时做事干净利落,从来不授人于口实,但是现在可好,王笙兰做事孟浪,让他脸上蒙羞。
而蒋兴正也正是抓住他“教女不严”这一过失大加讽刺,大有不把他死不罢休的神韵。
袁子清向王坤行了一礼,道:“伯父,的确对不住,不是侄不肯带你去,而是侄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侄不能把她藏在什么地方告诉你们,若是告诉了你们,她就要,就要……”
“还反了天了她!”
王坤大声的嚷嚷道:“贤侄,你不必听她的,你且带我们去,看我们去了她敢干什么,放心,有我们在,她翻不了天。”
袁子清苦笑,道:“伯父见谅则个,我是真的不能带你去啊!你也知道你女儿的个性,那随时喊打喊杀,今天带你去了,有你们在场,她自然是不会干什么,但是保不齐她今后秋后算账,若是再拍侄一次,侄恐怕就只能魂归西天了。”
“这……”
袁子清的一席话把王坤噎得够呛,一句话都不出来。
本来王坤就够呛了,偏偏蒋兴正还不消停,他在一旁担心道:“继学这话得对,我妹夫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就此断绝了,我怎么有脸去见地下我的妹夫啊!”
王安在湖广省乃至大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天居然被蒋兴正和袁子清戏耍了一番,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明显生气得很。
不过王安为官多年,养气功夫已经炉火纯青,虽然愤怒,但是他却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留在这里,除了被继续羞辱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王安站起来,道:“好了,既然兰儿不愿意回去,我们也不要强求了!老大、拓儿,我们走!蒋大人,袁公子,告辞了!”
“哎!王老将军,亲家公,还有王将军!”
蒋兴正见王家人要走,连忙招呼道:“你们既然来了,再怎么也得吃了午饭再走啊!今天中午我做东,城里有一家酒店,那洞庭菜做得地道……”
“不必了!”王安冷冷的道,“老夫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就不劳烦蒋大人了,告辞!”
王安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袁府的大厅,王坤父子见状,也冷哼一声,跟在王安的身后离去。
蒋兴正向袁子清努努嘴,道:“继学,你去送送他们!”
“诺!”
袁子清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跟着跑了出去。
待袁子清跑出去之后,蒋兴正冷哼一声,道:“这些个武夫,当真是无礼得很!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们家继学就是娶不到老婆,也不能要他们家的女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