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琳转而问道:“既然如此,那个背景相、背景我又是怎么回事儿?”这次东郃子欲言又止:“还是不说了,这些东西一讲起来就要跟‘出离心’合起来讲。但常人心念念念相续,相互支撑、自我循环论证。如同魔头一般难以去除。一旦讲了‘出离心’,立刻会被这魔头歪曲,生出种种看似合理的错谬见解。或惊怖、或愤怒、或大疑、或不知所措。反而唾弃入道之路。”
旁边枣面尺髯的壮汉不想纠结这些:“虚心位~~~~这个也不难嘛。我们教会也练习意志专注之法,还有安心息心之技。心中不想着那些事儿,心理空空荡荡,自然就虚了心位。正所谓:知止而后有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也是高等牧师的锻炼方法。”
但代表水元素的麦哲伦牧师却明显不认同:“心中空空荡荡?呵呵~~~看似无念,看似没有识神相冒出来,其实识神相下还有难以察觉的‘背景相’,它们是生成‘识神相’的基础。识神相若是一只显眼红花,则‘背景相’就是花后面的大片鸀叶,乃至土地、乃至广阔山河!又如海中大冰山,冒出水面的那一小部分是识神相,藏在水面下的绝大部分则是‘背景相’。它们才是主体!”
“心中空空荡荡时,貌似无念无红花,实则心位早已被某些‘背景相’所霸占!我刚才已经说过——心位总是被不同的背景相(背景我)所霸占,念念如此。只有如实察觉到这些,才能真正开始‘唯灭动心,不灭照心。但空其心,不凝其心’的过程。真正的大工程,并非只是表面上那些来来去去的识神相、识神我,更要注意下面那一套套庞大无垠的背景相(背景我)。如此下去才能接上不动明王法门。所谓‘不动’,并非心念固定不动、更非常人所谓‘意志坚定’等等,而是‘心位不动’和下面的‘心体不动’啊。心念其实既可以来来去去。也可以不来不去。心位对这些心念不黏不粘,不粘黏则不为其充能,不充能则不会让心念猛烈霸道,则对一切心念可用可弃。若勉强形容则是——大丈夫舀得起。放得下。犹如英明帝王,不会真正偏信那个臣子,更不会过多赏赐导致其势力过大。一切就事论事,臣子的意见合用则用,不合则舍。不会让某些臣成为祸国权臣。”
“在如此不动法门中继续深习才会逐渐进入至人的领域,用心若镜,不将不逆。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只是常人望文生义,不解正法。误将‘不动’解做‘顽守’,于是顽守心念而自以为有功,南辕北辙已经很久了。”
旁边枣面尺髯的高手已经听出关键了:“若要‘心位不动’,则需明白那个‘出离心’。若要学会‘出离心’。则要先了解背景相、背景我的作用并驾驭他们。若要了解和驾驭他们,就要先掌握:心念是如何黏在心体上的。若要掌握这一点,就要先搞清楚‘真实感’或者说‘必须趋向’。那么。您能稍微说一点儿吗?”
东郃子答道:“太难、太难。太勉强的说——所谓真实,亦非究竟真实,是名为真实。事物本无所谓‘真实’。也无所谓‘非真实’。而人,以‘真实’标示事物。如同以‘号’标示楼房。‘号’固可以标示楼房,但楼房本身远离于‘号’,并无必然联系。人用一系列手法来管理楼房、与楼房互动,‘号’就是这一些列手法工具中的一个零件。但它与楼房本无必然关联。”…,
呃~~~一头雾水的金发女牧师终于发话了:“您说舍布恩有些做国王的潜质,要是锻炼锻炼,能不能有资格做国王?”但见东郃子缓缓摇头:“若国王是真龙,他现在只是多头蛇蜥而已,离真龙太远。”说着话锋一转的对着金发女牧师笑:“我看你倒是有些贵相,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个王后王妃什么的。”
哎呀!金发女牧师赶紧往旁边闪:“王妃?!!要我嫁给那个花心太阳王?算了吧,杀我了算了!打死都不理他!”听到东郃子还在开玩笑:“也可以嫁到其他国家去嘛。”她赶紧连连摆手:“我还有事,不谈这些。再见再见。”言毕一溜烟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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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来的小孩子就喜欢乱跑。不好意思。”剧院做饭的大妈把撞到六弦琴青年的女孩儿一把拽过来,按着她的脑袋向六弦琴青年道歉:“没事就喜欢跟老鼠疯!把人家都撞到了。还不快道歉!”
“啊~~~喔~~~喔~~~”这小女孩儿却是个哑巴,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其右手表达,叫六弦琴青年看着有些心软:“算了。小孩子好玩儿嘛。”抬腿要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要注意干净,这里是城里,不要跟老鼠玩。”
说着就看到对方左手臂弯里蠕动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细看竟是一只~~~呃~~不是老鼠~~~它有很漂亮的头型和毛色长而软的尾巴,竟是一只条纹可爱的花栗鼠呢。它小小的肉色鼻头一动一动的,似在臂弯里寻找食物的样子,迫使惹人怜爱呀。
“给我瞧瞧行吗?”六弦琴青年来了兴趣,就像以前在乡下,跟自己妹妹一起逗小猫一样。而对方也像以前的小妹妹一样,嘟着嘴想了半天,才不情愿的小心翼翼把花栗鼠放在他手中。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六弦琴青年用指头抚摸着花栗鼠的柔顺头背,又去摸了摸可爱的哑巴小女孩儿的头发:“它喜欢吃什么?下次给她带点儿东西吃。”可小丫头‘呜~~呜~~喔~~’的说不了话,只有旁边做饭的胖大婶随便说:“吃什么都可以,最喜欢吃小虫蚯蚓。不过那东西太脏。像您这样的贵人可不会去弄那些东西,给它弄点儿花生或者鱼干吃就行了。”
“那就多买点儿花生和鱼干。”六弦琴青年被人喊做是‘贵人’,自我感觉当然是良好的很,因此走进前往三层楼的雕岩办公楼时,也是自信满满:“这次剧院老板又叫我过去,看来我写的新剧本又得到了认可。唉~~~费了我不少脑筋呀。总算把那个行侠仗义的富豪形象写鲜活了,有血有肉有思想~~~”
“有思想?!!这就是你的思想?!!”香木为地板的整洁大办公室内,金丝眼睛的愤怒剧场老板将剧本狠狠砸到六弦琴青年脸上,喷的他头脑发痛:“谁让你杀富豪的?!!这到底是‘飞箭侠’的思想,还是你的思想?!”
六弦琴青年顿感莫名其妙,不顾脸上的撞击疼痛,急急辩解道:“按照剧情,这个反派首领作下那么大的恶事,又连续几次严重得罪了飞箭侠,还差点儿杀了其女人,飞箭侠当然心存大恨。于公于私都应该杀了他,这样才符合情理和人物性~~~”
“你还狡辩!!!”对面剧场老板几乎喷着口水,跳起脚来破口大骂,宛如泼妇一般,令人十分惊诧:“杀的恶棍、杀得官,但怎能杀富豪?!!若是杀得,前几幕剧,为何那些编剧都不杀?他们难道都比你傻吗?!不用你小子来告诉我该如何如何。是你自己没有看懂剧本!没有吃透里面的精神!”…,
六弦琴青年蠕动了一下嘴:“就是~~就是锄恶扬善,树立锄恶扬善好富豪的新形象”。而对面满脸赤红的的愤怒老板已经又开口了:“你还知道呀!我们这是为了富豪形象服务的!你怎么还杀富豪?!你知不知道这剧本是谁审的?审剧本的那位富豪很不满意!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你给我记好了——杀的恶棍、杀得官,就是不能杀富豪!像这次剧本里面,最多就把那个二号狗腿子杀了。反正他干过的恶事也不少。”
六弦琴青年忍不住提醒道:“可他另有剧情,而且他代表了恶势力中那向善的微弱力量,他的救赎可以~~~”这啰嗦话顿时被老板挥挥手打断:“你就不知道把什么‘向善力量’给反派富豪吗?!”
“可是~~~” 六弦琴青年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与前面的几幕剧,还有这次的剧情就不对应啦!要么一开始就不出现那个反派富豪。出现了,又把他写的那么恶劣,现在又要翻过来~~~~这~~~这太不符合情理了。就算是转折,也太生硬了。会被细心观众笑话的。我觉得从文艺的角度~~~”
“不用你‘觉得’!”对面的老板也要哭笑不得了:“更不用什么文艺角度!你还没明白?现在不是你觉得、我觉得、观众觉得、或者‘文艺’觉得的问题,现在是审稿子的老板觉得如何!他们说不行就不行!你别忘了——剧场的生存、来回的宣传都要靠这些老板们支持。他们说不行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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