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你这事儿做的霸道了!强龙不压地头蛇!"
沧州府的这些个大爷们,王五虽说没见过,但也听过他们的名号,这些人也不都是坏人,李大成几句话,就弄了个一刀切,这在江湖之中就算是踩过界了。
"霸道?他们不走,才知道我有多霸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那是龙不够强!
在沧州府这一亩三分地,就是老子说了算,三天不走不散,他们就再也走不了、散不了了!
五哥,这事儿你别管,这些个江湖势力的存在,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们以什么为生?多半是拿份子钱的,拿了份子钱,他们又能做多少事儿呢?
小事儿不用他们做,大事儿他们做不了,要他们何用?
五哥,我有意在沧州府建一个振威镖局,你要是有时间就给安排安排,这个振威镖局,不管有没有营生,维护沧州府的安稳都是他们要做的事儿,做这事儿,振威镖局不收份子钱。"
想要消除江湖帮派跟会党,单纯的剿杀是不够的,他们存在就说明他们有存在的理由,想要除掉他们,剿杀不是法子,必须替代才成,镖局,这种存在形式,正好解决这样的问题,官方势力大多时候不可能去保护民间的东西,弄个半官半民的镖局,以后很长时间都有用武之地的。
建一个遍及全国的镖局,也就是民间安保组织,除了有相当的利益之外,还可以安排振威军退役的一些老兵,这样的安保公司,延续百十年没问题的,这也能为振威军解决一定的后顾之忧,取缔帮派、会党,代之监视地方,安置振威军老兵,还有相当大经济利益,一举四得的好事儿,傻子才不做呢!
李大成的奇思妙想,众人没有注意到,除王五之外的几个人,也算看到了李大成的另一面,与刚刚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同,李大成跟那几个江湖大爷说话的时候,充满了肃杀之气,这让几个人重新认识了李大成,与李狠子相比,真正狠的,恐怕是坐着的李二爷吧?
"你这么说,五哥倒是没什么说的了,但江湖事儿,还是让江湖人来办吧!
大成,你可不能像在津沽一样,在沧州府大开杀戒了,这样不好!"
听了李大成的解释,王五多少有些释怀,但是,以他对李大成的了解,若沧州府的那几位不识相,只怕又要杀的血流成河了。
"五哥,我尽量,只要他们不挡道!
时间紧迫,五哥,你们也赶紧启程吧!去永年的时候,带上费先生,我这边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班候前辈那边更需要费先生。"
处理江湖帮派的事儿,李大成的态度坚决,江湖帮派不是八卦门、八极门那样旨在传播武术的门派,他们的存在多半要恃强凌弱的,对于这样的存在,李大成没有任何善意,义匪也是匪,跟土匪、恶匪没什么区别的,现在留下了,以后就就难以根治了。
"二爷,使不得!
班候师爷的病,延请当地名医就好,费先生要为二爷治伤,离不开的。"
王茂斋是熟识京师豪门规矩的,有些时候你不能把客套话当做真话来听,杨氏太极虽说在京师的名声不小,但还远没有达到笑傲王公的程度,李二爷出自贝勒府,他们在身份地位上相差悬殊,不能给人留下不识相的印象。
"不用跟我客套!费先生既是医家,也是武林名家,有些病,别人治不了,费先生治得了!
五哥,您说是不是?"
"茂斋,大成说话直爽,不必客套!
再者,大成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让费先生为杨兄诊病,更为重要一些。"
在王五看来,李大成的脾性还是很直接的,什么都在嘴上,听着照做就好。
"那茂斋就谢过二爷了。"
"成了,都是自家人别客套,五哥你们是不是得快点了?"
"你啊!做事就是这么风风火火。
书文,八极门的事儿,就拜托你了;云祥,郭前辈那里你去;星阶,你回家一趟,沧州府左近的镖师、拳师,你们兄弟来做;你们三个跟我去永年见杨兄!"
知道李大成着急,王五也不怠慢,兵分四路,各自去请熟识的武林人物,听到王五的安排之后,李大成也就放心了,有了这些人的支持,这次在武术界猎头,结果肯定会不错的。
送走了王五等人,李大成带着钱老八找到了王勇钦,召集沧州府武林豪杰的事儿,李大成心里也早就有了说法,还是打着医府的旗号。
医府,建在山东微山,那边也有山匪水匪的,请拳师、武师护持理所应当,练拳也有强身健体的好处,医府的学童们,顺道学点拳脚,也不是什么忌讳的事儿。
打着河督与桂贝勒的名号,王勇钦将此事跟沧州府一说,那边也忙不迭的点头应承,医府是朝廷倡导的事儿,让沧州府出个纳贤告示,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这样的小事儿,不用抬出桂顺,王勇钦也能轻易办到,抬出桂顺,只不过是为了避嫌而已。
除了应下了告示的事儿,沧州府那边也拍着胸脯,夸了一下沧州府的习武之风,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出五天,必然有数千江湖豪杰来投。
听了王勇钦带回来的话,李大成一笑,真要有数千那可就好了,只怕数百也难啊!自己给出的价码,虽说在王五等人眼里不低,但李大成自己知道,像王茂斋、尚云祥这样的高手,每一个都是万金难求的,能与李书文、孙禄堂放对儿的,就算是半个宗师,更是难求。
让李书文、孙禄堂、王茂斋、尚云祥这几个人做门槛,只怕很多人都要被拦在门外的,若这样还能有数百人入围,这买卖就赚大发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么多未来的宗师戮力同心,中华武术也就跟中医一样,注定会崛起了。
事情安排完了,李大成让人去请了老朋友骨科名医王亭祥,结果很不巧,王亭祥出诊去了,两三天怕是回不来的。
无事可做的李大成,只能留在宅子里继续磨练自己的基本功了。
夜里,孙家大院那边来了消息,王徐二女的家人找到了,只是两家遇到了同一个麻烦,因为孙守业的关系,王徐两家算是半个亲戚,徐家的家境不好,徐家的老父前段时间没了,徐柳芸的哥哥,为了谋生投奔了还算殷实一些的王家。
结果,这次投奔为王徐两家惹了大祸,盐山县那边以参与义和团为由将徐柳芸的哥哥下了狱,而庇护义和团的王家,也面临着抄家的危险。
据那边打听来的消息,徐柳芸的哥哥只是练过一些普通的庄稼把式,而且不是什么好手,盐山县擒拿徐柳芸的哥哥,只是因为他是王家屯的生面孔,看到这些信息之后,再想想王家那几百亩地构成的殷实生活,李大成笑了,盐山县那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与其说是抓义和团匪类,不如说是抓钱来的更直白一些,这手段硬是要得!
问了一下王勇钦,结果他那边也有些为难,虽说盐山离着沧州府更近一些,但盐山却不是沧州府的辖区,而是天津府的辖区,运河不过盐山,河督衙门与盐山也攀扯不上什么关系,指着沧州府,这事儿怕是不成。
若要走官府的门路,只能差人到保定找廷杰了,听了王勇钦的说法,李大成却摇了摇头,这事儿找廷杰恐怕也不好使的,一旦这事儿被捅到了桌面上,徐柳芸的哥哥,不是义和团也是义和团了,来个先斩后奏死无对证,现今直隶这么乱,求证一个人是不是义和团,说难就难如登天,说易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钱老八,准备马车,连夜去盐山要人!"
"二爷,您这伤势刚刚有了起色,费先生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不让您过于操劳,盐山的事儿,还是属下派人去办吧!就是花钱买,属下也会把人救出来的。"
王勇钦出来挡驾,一是因为费绳甫走的时候,特意关照过这事儿,第二么!他是真怕了这位李二爷了,这位去要人,盐山县不给,只怕这位爷又要杀官了,这个时候可不是在津沽的时候了,杀了盐山县,对桂贝勒没好处的。
"怎么?你怕我去盐山闹事儿?"
"属下不敢!"
"放心!要个人而已,谅那盐山县没这么大的胆子跟咱们对抗,即便要杀,老子也会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贝勒爷现在的处境,我清楚。"
一个小小的县令,李大成还真没放在眼里,就冲他的下作手段,李大成就该弄死他的,沧州府不能用,王勇钦不能用,在沧州府之外,他还有一支振威军的,振威军是可以用的,实在不成,给徐柳芸的哥哥挂上一个振威军士卒的职司,这事儿也能解决的。
"那您还是明日再动身吧!
您这么走了,费先生那边,属下没法交代,贝勒爷那边属下也没法交代!"
"没事儿,我在车上睡就好,我的马车平稳的很,不耽误睡觉的。"
"那让督标护送您过去?"
王勇钦知道自己拗不过李二爷,伺候这位爷,可是不易。
"不用了,让城外的振威军随我前去就好。"
"还是带上几十督标吧!"
"好!听你的,带三十!"
带上三十督标,又在城外点了一百振威军,这样规模的队伍,对付盐山县足够了,孙家大院那边还有几千人马,提前让人给李大福传了消息,李大成没耽误什么时间,连夜就向盐山县赶去。
一路上,换了两次辕马,李大福的人也赶来了,来的不是李大福,是一个很精壮的人物,看着就让人放心,他带的两百多人,身上穿的都是普通百姓的衣物,这些人应当是潜在周边村落的振威军精锐,这些潜在村落里的生面孔盐山县不管不问,反而抓了徐柳芸的哥哥,越发能说明事情的缘由了。
"离盐山还有多远?"
"大师兄,还有大半天的路程。"
听到这人对自己的称呼,李大成一愕,除了钱老八跟老漕勇,没多少人称呼自己大师兄的,这人...
"嗯?你没去过津沽?"
"去过!还跟着大师兄在黄庄打过一仗。"
"鬼头刀的人?"
"是!大师兄好记性!"
"嗨!什么好记性,没认出来,猜出来的!
叫什么?多大岁数了?哪的人?学的什么拳?"
一一记住手下人的样子,接触多的李大成可以记住,接触少的他一样记不住的,对此李大成也不避讳,没记住就是没记住,没必要装相的。
"我叫王老洪,今年二十六了,河间龙华店人氏,学的是劈挂拳。"
听到这名字,李大成挠了挠头,看来这位也是苦出身啊!
"劈挂拳,不错!赶路吧!"
"大师兄,您看能不能让我跟着您啊!呆在这鸟地方,闷得很!"
"哟...还是个不安分的,手下有接班的吗?"
"有!孟兄弟比我会管人,我只会打打杀杀。"
"那好!交接一下,就跟着我呗!"
猎头,李大成也不独猎外人的头,振威军也一样的,就冲王老洪精壮的模样,也该是身手不错的,等试试他的本事,再给他安排个职司,相较于本事,李大成更看重的是他不安分的心性,这样的人往往是能打敢杀的,这样的没真功夫,也能用一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