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把与白洁合伙投资的想法说给孔梅听,她开始有些担心,经过我的分析讲解,也觉得机会难得,于是点头同意了。
“老公,我也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孔梅的话有些犹豫。
“什么事儿啊?好象不好说呢?”我笑着问。
“我手里还有点儿钱,本来打算给爸妈的房子重新翻盖一下,现在你投资又要用钱,所以不知该咋办了。”孔梅的声音不大,在我听来,却震聋发聩。
我久久没有说话,心里一阵剌痛,身为人子,我为自己没有给父母尽孝而愧疚,也为自己没有把握住情感底线而自责。
“亲爱的老婆,你所考虑的才是大事,是必须做的事儿,我替爸妈谢谢你,投资的钱你不用担心,可以贷款,实在不行也可以不投。”我把孔梅紧紧地搂在怀里,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屁股上一阵疼痛,我忍住没有吭声。
第二天早上,孔梅和宋姝正准备带着儿子回家,白洁来了,给儿子买了很多好吃的,送给孔梅一条巴宝莉丝巾,送给宋姝一条上海故事丝巾,两个人再三推辞,拗不过白洁,勉强收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出租屋中养病,单位里知道我受伤的人越来越多,陆续到家中看望我,市公司派工会副主席带队来慰问,赵敏主动提出跟着一起来。
周五上午,赵敏等人带来了慰问金和很多营养品来到大兴,其他人停留了半天时间便返回了市里,只有赵敏请假留下来了。
晚上,白洁带回来几样菜,还有主食,准备和我一起吃饭,自从我受伤以后,她尽可能推掉晚上的应酬,回来照顾我。
看到赵敏在,白洁表现得很自然,把饭菜摆到餐桌上,脸上带着谦意的神情,说道:“你来了就好了,好好陪陪他吧,陈治是因为我妹妹出的事儿,我们这段时间也没照顾好他,都不好向你交待了。”
赵敏搂住白洁的肩头说:“姐,看你说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呢!”
我暗自佩服白洁的心机,看着她忍不住想笑,白洁偷偷地瞪了我一眼,回头拉过赵敏坐下,说道:“你满意了就行,明天开始就交给你了,快吃饭吧。”
我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屁股的伤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剧烈地运动,略微侧着身体坐在椅子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赵敏和白杰坐在一起十分亲热,两个人的皮肤都白的出奇,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呀?不认识了?”赵敏白了我一眼问道。
白洁也笑着说:“看你这眼神怎么不象好人呢?”
我躲开她们的目光,自言自语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美女面前就没有好男人。”
赵敏用鼻子哼了一声,“屁话!”
我看着白洁问:“姐,我一直有个疑问,怎么觉得你象是混血儿呢?小敏,你觉得呢?”
赵敏也歪着头盯着白洁。
“你还真猜对了,我姥姥有白人血统。”白洁笑着回答。
“真的呀?我也感觉你不一样。”赵敏说着在白洁的手上和胳膊上摸起来。
白洁在她手上打了一下,“干嘛呀?你也不象好人。”
赵敏顿时大笑起来,一个劲儿盯着她看,好象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似的。
白洁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推开她的脸说道:“别看我,看他吧。”
赵敏象小孩子撒娇一样,突然在白洁的脸上亲了一口,“就看你,谁让你那么美了。”
“我的天啊!你老婆简直就是女流氓!还不快管管。”白洁一脸茫然,无奈地看着我说:“不过挺可爱的。”
我被她们逗的一直在笑,“我可不觉得是女流氓,亲的对。”
赵敏嘻皮笑脸地盯着白洁说道:“姐,你完蛋了,他是站在我这边的。”
白洁低着头,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抬起头慢慢嚼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你们俩也不象是离了婚的人啊?真想不明白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赵敏收起笑容,叹了口气说:“都怪我不能生孩子了,他们家又是两代单传,梅姐也不能生,好在有了陈晨,三代单传了。”
“怎么是单传呢?不是还有两个……”白洁未加思索地问道。
我一直在白洁使眼色,可是她并未留意,情急之下,我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脚,白洁这才注意看看我,不再继续说了。
赵敏立刻警惕起来,转过头盯着我问:“咋回事啊?什么时侯的事儿?和谁生的呀?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脸憋的通红。
白洁见此情景,慌忙帮我解围,“小敏,姐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姐,你不用帮他遮掩,他一贯拿我当傻子。”赵敏狠狠地瞪着我,在桌子下面踩了我一脚。
“行了小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对你还是够忍让的,这方面你应该学学孔梅。”白洁说着,转过脸看看我,眼神里满是怜爱。
赵敏没有再说话,神情暗淡下来。
白洁走了以后,赵敏仍然不依不饶,追问事情真相,我实在没有办法,简单把和秦羽之间的那段往事讲述了一遍。
赵敏坐在沙发上一直静静地听着,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
过了好久,她才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太傻了,被你们骗的好可怜啊!新婚蜜月,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还有了孩子。”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安慰她,心里万分愧疚,“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再说秦羽也觉得对不起你,一直想方设法弥补她的过失,原谅她吧!”我还想继续说下去,被赵敏厉声打断了。
“别和我提她,我是那样信任她,拿她当亲姐姐一样对待,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她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完,我恨她,恨她……”赵敏趴在沙发上哭喊着。
看着赵敏伤心的样子,我的心撕裂般的疼,走到沙发边扶她坐起来,躬着身子擦着她脸上的泪痕,“亲爱的,都是我不好,要恨你就恨我吧!”
“你混蛋!我恨你、恨你!”赵敏伸出双手在我的肩膀上推了一下,我的身子向后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一条腿绊在了桌几上,一个趔趄坐在了地板上。
“啊!……”钻心的剧痛使我就地翻滚,汗水倾刻间湿透了衣服。
赵敏被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跑过来蹲在我的身边哭喊:“老公,你别吓唬我?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好久,疼痛渐渐的缓解了,我趴在地上,浑身突突地发抖,没有一点儿力气。
“亲爱的,别怕,没事儿了。”我抬起头看着赵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赵敏哭着站起身,从卫生间拿出一条毛巾,蹲在地上给我擦着汗水,泪水滴滴答答掉在我的身上。
我回过头看看赵敏,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
“我要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新娘。”她的话回响在我的耳边。
我感到喉咙一阵发紧,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趴在地上哭起来,“老婆,我欠你的太多了,要用一辈子去偿还。”
赵敏忽一下趴在我的后背上,陪着我一起哭。
那天晚上,赵敏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她一夜未眠,我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上,赵敏早早起床为我准备了早餐,然后悄悄地走了。
两个月以后,我从岳母的电话里得知,赵敏得了抑郁症,通过治疗,病情还算稳定,岳父打算给她办理内退,以便安心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