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春节就快到了,大街小巷各行各业都差不多开始放假了。
莫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个春节将轮到他和江河值班。
江河倒是没什么,孑然一身,干什么不是干。况且,今年问筠没了,原本冷清的家就更加冷清了……他脸色一黯,回头去瞧垂头丧气的莫白,顿时无奈摇摇头。
昨天张厅宣布任务之后,他就一直这样了。解剖尸体时,手术刀把肠子和内脏划破,恶臭的汁液溅了他一身。如今拉开藏尸柜,检查尸体,也只是拉开了就傻傻地站在那儿,任凭从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拂在他脸上,浑然未知。
“有这么难受吗?跟我一起留守,我长得也不赖嘛。”看出他的难过,江河难得风趣一次。
“当然!今年不能找科长讨红包去了!你说我能不难过嘛!”莫白一把将藏尸柜的大门啪回去,转头就吼了出声。
“今年你也还可以去问科长讨红包。”江河说。
“那怎么能一样!春节我都要值班!那万一要是死了个人,就凭你那蜗牛速度的解剖,忙不忙的来还说不准呢!最重要的是,科长不喜欢擅离职守的人……可是我真的好想跟科长一起过年……”莫白抠住藏尸柜的拉环,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竟有些哽塞。
“会的。”江河瞧见了他微红的眼,说。
“什么?”
“今年科长会给你包红包的。”为了防止他听不到,江河加重了嗓音。
“我才不是为了要科长的红包……”莫白哼了声,扭头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河会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科长怎么还不回来呢?”沉默中,莫白说。
“张厅不是说,明天才会回来吗。”
“哎,真的好想科长耶……”莫白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昨天才从秦皇岛回来么?”江河笑。
“那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
蓦地,在四周是一阵冰箱轰隆声的内室里,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莫白手中的手电筒掉在了地上,愣愣地转身,见到来人,随即一脸惊喜道:“科长?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怎么,谁规定我现在不能回来……”无鸢的视线挪到莫白的脸上戴着的防护眼镜,脸色一沉,眯了眯眼,“你戴的是我的防护眼镜?”
谁知,这一问叫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莫白差点吓流了尿。
“呃……是的……它是。”他缓慢地移动着头颅,看着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双手轻轻脱下眼中防护眼镜,递给她。
无鸢接了过来。
“科长,天气这么冷,我是想戴着它帮你把架托弄暖……”莫白瞧瞧了她阴沉的脸色,想了想说。
无鸢左手擦拭的动作一顿,面颊抽搐着,手指捏着防护眼镜便垂在了裤腿上。
江河在一旁站着,黑脸因为嘴角的抽动而憋得通红。
“这是我的防护服?”无鸢感觉额上的青筋跳得厉害。
“是……它是你的。”莫白又缓慢而坚硬地垂头去看身上穿着的防护服。“科长,我是想帮你把防护服的屁股坐热,这样你穿上它就不会冷了……”
这到底是什么理论!
“莫白你给我滚出去!”她终于忍无可忍扶额吼了声。
“哦,好的……”莫白跺了跺脚,如获大赦。
“把衣服留下!”
“遵命!科长大人!”说着,把手中电筒往外从光滑地板上扔了出去,“科长,你看,我滚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