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鸢静静地站了几秒,才弯下腰轻手轻脚把茶几上凌乱的卷宗收拾整齐。
顾经年在这时醒了过来,睁开眼。他的睡眠一向浅,虽然睡得沉,但耳边有丁点儿声音都能将他弄醒。
无鸢歪头去看他,“你醒了?”她有些惊讶。
他还躺在沙发里,睡得有些凌乱的碎发铺在白皙额头上。屋内光线明亮,眼中有些不适,他又合上眸。
她怔了怔,遂放下手中的卷宗,“我……我就是收拾下,看到茶几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还结巴。
顾经年此时睡意全无却没有立即翻身起来,而是睁开眸望着头顶那盏映着璀璨日光的吊灯松怔了会。半晌,他才恍惚听见身旁传来一道磕巴的声音,便翻身坐起来。
“你熬了一宿?”她问。
这架沙发相对于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而言,显然太狭仄,连翻个身,睡袍都会向肩膀两处散开。
顾经年光脚踩在毛毯上,正垂头系着睡袍上的带子,修长的睫毛遮住了瞳孔里的颜色。只见他薄唇抿紧,沉默不语。
“关于割颈杀人案,你是不是有头绪了?”她不死心地又了问句。
带子系好了,他抬头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8点。”
“为什么不早点叫我?”他阴沉着脸站起来。
“……因为……因为……”她一时结巴回答不上来。
而他已径直越过她,大步走向洗手间。
吃早餐的时候,他莫名阴沉的坏脾气得到了收敛。无鸢做了个总结:大抵是她七手八脚在弄着早餐却把厨房弄得十分狼藉时,他默不作声走来接过她手中煎得发黑的鸡蛋,倒进垃圾桶。重新打了个蛋,放了葱花,等到一阵香气传来,无鸢的脸色也由青色恢复成红色。
无鸢想:也许是她糟糕的烹饪技术薰醒了他。
他给她剥了个水煮蛋,放入她的碗里。
修长白皙的手又拿过她用的马克杯,倒了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才端端正正坐着用起早餐来。
无鸢在一旁用眼光偷偷打量他。
发现他喝牛奶的时候,跟她一点都不一样。他先是用薄唇抿了口杯沿,喉结微动,一道液体就滑了下去。这个时候他就会轻轻放下杯子,叉起一块鸡蛋卷放入嘴边,细细咀嚼起来。
“看什么?”顾经年注意到她的目光,放下手中的叉子。
“……哦,没。”她有种被像抓的窘迫。
他看了她几眼,才说了句,“快吃,这些早餐你都要吃下去。”他现在的口气还不是很温和。
她怔怔地扫了眼他指的那些早点,“不行!我吃不完的!”下意识反驳。
“吃不完也要吃。”他一下一下切着碟子里的培根,口气不容置疑。
“商量一下可以吗?”她朝他祈求。
“不行。”他残忍拒绝。
“那……剩一半?”
“不行。”
“剩三分之一?”
“……”这一次,他直接漠视她的话。
“顾经年!”
“……”他仍然沉默。
她吸了口气,朝桌上扫了眼,问:“顾经年,是不是很少有人会跟你吃饭?”
“嗯。”
“知道为什么?”
“怎么?”他吃着东西的薄唇微微动着。
“因为你这个自大、霸道、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家伙,别人看了都倒胃口,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更别谈什么食欲了!”她一口气说完一通,有些挑衅地抬头看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