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别急,且先看看我从阁楼负责用膳的丫鬟那里拿来的东西,这是两个月前三妹在城中的药方那里抓的药方,这是我向当时的大夫拿到的,当然为了公平点,我也让人将他叫来了。”乔安歌说着,示意了一旁的烟儿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方递给了乔文治。
后者打开一看,身为丞相,曾经也算是一名武将,他自然是一眼便看出这药方大致用来医治什么,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既然安歌提出来自然是有它的特别之处,便不解的问道:“这药方并无特别之处,也只是普通的医治受伤的药而已,安歌你想说什么呢?”
“药方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父亲可还记得当初三妹便是去抓着药方才让伦列国的人抓到了空隙,让她将信交给了我,之后我听黎陆提起过这件事,他便将这药方的特别之处告诉了我,为此女儿还特别去当时的那间药铺询问了大夫。”乔安歌边说边拍了拍手,只见一面目慈善却又带着点畏惧的中年男子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草民秦三见过大人,各位夫人,小姐。”因不知道各自的身份,那大夫便如此统称了,不过这个时候其余人也不在意,看着乔文治不解的眼神,乔安歌出声道:“秦大夫,你将之前我三妹到你药铺去抓药的事详细的说说吧,顺便再说说再那之后的一个月后,我三妹再次去你的药铺抓药的事。”
关于这件事,乔安歌也是在几天前白矾和她说起过,说一个多月前偶然出来的时候见着那三小姐去了那间药铺,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先被凌天珩给放了出来,她起先还原本以为是抓来补身子的补药,可在前几天替乔依蓉把脉之后,她才感受到她脉象特别之下还有一种气,那是长期被药给养起来的脉象。
她心中起疑,便让人去试探了一下那间药铺的大夫,没想到真让她试探了不少的事出来。有了她的意思,那大夫便如实说道:“是,就在两个多月前有一姑娘去草民的店里抓了一副跌打损伤的药,本来那药方也并无特别之处,但凡是医者都能看出这药并不是医治普通的伤口,而是用来......用来医治女子的,准确说是医治女子行房事之时受伤的药。”
“什么?”乔文治大惊失色,坐在现场的人也是一脸震惊的听着那大夫的话,唯有白矾和乔安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此话一出,那原本就有些不安的赵玉莲便已是脸色煞白,而那陈淑仪也是颇有些讶异,生怕自己女儿牵扯进此事里面。小五和小九以及在幕帘之后的凌天珩闻言也是微微有些诧异,毕竟这话意味着什么他们可都清楚的很。
乔文治震惊之下,下意识站起身,勃然大怒道:“大胆小民,竟敢如此诬陷本相的女儿,你莫不是以为我不敢奈你何是吗? ”如此一番威吓,那原本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大夫险些瘫倒在地上,乔安歌微皱眉头,虽然知道让父亲知道此事是多大的打击,可长痛不如短痛,留着她们几个只会徒生祸端,还是早些解决了好。
“父亲,他一小小的老百姓,何来随意诬陷之意?女儿竟然敢把他带来,那自然是有依据的,就一事,是父亲还有你们不少人都不清楚的事,若不是白矾和烟儿,女儿早已死在了皇宫宴席的那一天,更不会安然的出现在宴席之上。宴席前一天,女儿收到了王伯送来的一封拜帖,是石鲁城萧家的公子的拜帖,说是望在回城之前见大姐一面,之后便下聘礼迎娶。”
说着,一旁站在乔文治身后的王伯凑近他耳边悄声说道:“相爷,确有此事,那日相爷和少爷都早早就入了宫,再加上此事本也是二小姐再管理此事,老奴便将拜帖教给了二小姐。”他解释了之后,乔文治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听着安歌话语间的愤怒和难过。他这才心疼和后怕,若是如她所说,难道那日当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不成?
乔安歌这才说道:“正是这拜帖,让我险些丧了命。那日我拿到拜帖之后,便去了大姐的房间和她说了此事,可没想到回来之后便头痛不已,女儿原本还只是以为劳累过度或者旧疾复发,可没想到的事第二日却是白矾将我叫醒,更是在我的体内发现了一种毒素。”
乔安歌说完,用眼神示意了白矾,后者这才起身走到乔文治面前,将准备好的一个盒子和一个白色的药瓶拿了出来,一一介绍道:“相爷,这盒子里装的便是当初在军营里的时候从姐姐身体里取出的蛊虫,此事说来话长,因一些事姐姐中了敌人的蛊虫,此事三王爷和五王爷都知晓,取出之后,小女便一直将之保存着作为研究。若是可疑的话可以让三王爷或者五王爷一检真伪。”
说着便打开了那盒子,只见里面装着一条黑色的虫子看着倒是不大,可明白让人感到恶寒,乔文治顿时皱了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显然是已经信了的,没想到那段时间她在军营里竟受了这样的苦。五王爷上前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道:“确实是那蛊虫,这蛊虫当时着实厉害,附着在安歌身体里险些让安歌成了傀儡,好在之后白矾将其取出。”
这话一出,那必然是所有人都信了的,随后白矾又将另外一个药瓶子打开,继续说道:“着药瓶是那日我从姐姐身上放下的血,那日我发现她已经中了毒并且毒发之后,便替她放了血,相爷若是起疑,可以滴血认亲以辩真伪,那日我在这血中发现了一点残余的半步颠的剧毒,想来大夫应当听过这种毒药。”
那大夫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草民确实听过这毒药,可这毒药甚是厉害啊,听说一旦毒发便会完全没有解药,一旦中毒毒发之后便会变成一具空有躯壳的人,没有意识,除了呼吸以外,不会进食,也不会思考,最终因为肢体僵硬,绝食而死。就如活死人一般。”他带着点惧怕的说道,毕竟这毒药他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完全的见过。
白矾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半步颠子在江湖上倒是比较多见,但是也不好轻易得到,因着此药一旦毒发完全没有解药,不过制作出这种药的人当初还是留了余地,那便是此药自下药开始便只有用特制的药引才能引发毒性,不然的话,就算中了毒,只要没有引发,不仅脉象正常,且都能有回旋的余地,当时我来到府上的时候,姐姐显然是已经毒发了,可没想到她竟出乎预料的醒了过来。并且恢复了神智。”
“这不可能!半步颠的毒一旦发作,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痊愈?”凌天遥惊诧的说道,他本就常年周旋在江湖,自然也是听说了这种毒的,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乔安歌竟然会中了这种毒,心中只觉得后怕不已,他都如此惊愕了更何况帘子背后的凌天珩?自方才听说她中毒的事便已是怒气满满,若不是想让安歌继续揭露,他只怕早就出去了。
这话一出,乔文治也是心惊不已,想到自己的女儿险些就变成来了活死人,这让他如何不愧疚害怕?好在如今她还好好的站在面前,否则他当真是死也无言面对薛夫人了。
白矾见状,继续说道:“没错,半步颠一旦发作,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那个时候我也很讶异,直到之后我在这蛊虫的身体里提取出一种毒素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蛊虫身体里有一种外来的毒素,和半步颠的毒素相差不远。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蛊虫既然在姐姐的身体里待过,吸食姐姐的精气和血液的时候便早已将姐姐未毒发之前的半步颠给一并吞噬了,但因提早被我取出,所以他应当是为完全的吸食干净。”
“白矾你是说,若是这蛊虫早已吸食了安歌的毒,那就是说安歌早在进军营之前便已经中毒了,只是未毒发便一直没有发现,那日宴席之前之所以毒发只因为遇见了药引。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毕竟以往中了这毒,所以毒发之后还是会有反应,只不过已没有什么大碍了。”
小九恍然大悟道,没想到安歌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当时听说了这蛊虫之后,他还恨不得将之完全的除去,现在却有些庆幸不已,若不是那蛊虫,只怕现在安歌早已经......乔文治也明白了过来,心疼的看着安歌,自己险些就在不知中失去了这个女儿,想着他也不再顾虑,一心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做下如此狠心的事。
“安歌,那你宴席之前都去过哪里?还是接触过什么?既然是在相府里,那相比那引发毒性的东西也是在府里了?”他警示的说道,眼神带着怀疑的看向赵玉莲和陈淑仪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