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敌一怔,伸向莲花精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八公这个时候杀出来,说这一番话多少有点妖言惑众的意思,一个莲花精竟然牵扯到了祸乱,这淡是不是扯得有些太远了?
其他人也是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陈咬金来,反正这次来靖江王陵挺邪乎的,不管遇见什么,总会横生意外,赵彤单手托着下巴说:“没想到这八公竟然藏得这么深,从这筏舟冲刺的速度来看,他应该是会武功的练家子,在这靖江王陵里,除了护陵卫以外还能有谁呢?”
护陵卫!
又是护陵卫!!
说实话,对于这些只会效愚忠的呆瓜,在场的人没有任何好感,尤其是富尔岱,上回用枪伤了一次那带头的护陵卫后,这回又下意识的举起了缴获的MP5冲锋枪,只要八公胆敢动手,一梭子弹保准把他给打成蜜蜂窝。
吴敌也有些不悦,趁着八公还没到岸便快速的朝着莲花精抓去,不管那八公说什么,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这碗饭就是自个的了。
“哎呀,你个王八羔子怎么那么不听劝呢,且吃我一刀”,远远的又传来八公怒不可竭的咆哮声,一把大刀贴着漓江江面射来,跟长了眼睛似地往吴敌的手上砍。
富尔岱也不示弱瞄准那大刀一阵狂扫,铛铛两下就把那大刀给打成了一堆废铁,歪倒在乱坟堆里。
“牛逼哥,赶快收服那莲花精,我去拦着这老王八”,富尔岱爆吼了一声,端起MP5冲锋枪对着那筏舟就是一顿狂扫,打得那江面之上跳起一排水花,连带着那竹筏都给打散成了一堆竹子。
八公和另外那一护陵卫好在有功夫,他们也深知这子弹的威猛,在竹筏散架的时候全都跳入水里躲过一劫,几个呼吸之后便爬上了岸边,再次高声疾呼:“山海齐鸣、异兽献宝;虞尧呼应、异匙乍成;日临午时、无独有偶;虚幻成真、白莲绝阳”。
兀的一下,吴敌伸向那莲花精的手一停滞,心说这八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几乎把靖江王陵里发生的事情,连着尧山地下那异兽青铜器上面的字语完整的表达出来,这真的只是妖言惑众,还是无独有偶呢?
这一罅隙间思考的时间,八公以让人夸张的速度奔到了近前,富尔岱爆喝了一声:“别动,不然枪弹可不长眼睛,伤了莫怪”。
八公冷冷的瞪了一眼富尔岱说:“咱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现在先说说这莲花精的事情,你们既然能够把它给引诱过来,那么也清楚了那山川里面埋着的宝藏,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藏呢?”
被八公这么一问,吴敌脑袋里闪过千百个思绪,从汉王天宫那石碑里初次接触到秘藏这个词眼的时候,那词眼里便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沧桑之感,而且最值得推敲的是,汉王天宫里不但没有陈友谅的尸骨,那所谓的秘藏更是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一切的种种因素似乎全都只是在暗合山洋指盒上那十六字里的谜团而已,后来又发生的种种事情,让许许多多的人闻风而动,全都把眼睛放在了这靖江王陵之中,可是这宝藏到底是什么宝藏,吴敌却真的没有想过。
可能是富可敌国的财富,可能是震惊世界的瑰美艺术品,也可能是……,吴敌忽然发现自己特别的词穷,或许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打过这批宝藏的主意,所以也就没有对它进行过多的设想,只是笼统的用宝藏两个字进行描述。
因为,走到现在,他越发的觉得这一切跟他没有太多的关系!
想到这里,吴敌笑着说道:“八公,是什么财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莲花精于我有大用,我只要其心,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难不成这莲花精就是那宝藏?”。
“这莲花精倒不是那宝藏,可是却跟那宝藏有着莫大的关系,你动了它的心,也就是要了它的命,那祸便会从这心开始”,八公见吴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问天下之大,何处是归途,人间乱斗争,弗如地底宁,乌合散,秘藏藏;天涤涤,悲戚戚”。
但凡是见到过汉王天宫里那石碑的人全都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汉王天宫里的事情,你真的只是一个护陵卫这么简单吗?”。
“我当然就只是护陵卫这么简单而已,可是你们从头到尾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们大明的护陵卫相比其他任何朝代的护陵卫有一个不同之处,那就是我们的祖祖辈辈全都属于红巾军成员,红巾军里的最多的便是白莲教众,那秘藏便是白莲教众口口相传的白莲秘藏”,八公冷冷的回道。
听八公这么一说,吴敌隐隐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无端端的冒出一个白莲教众出来,这些人的脑袋里装着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便问:“八公,我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当年元末朱、陈二人的天下之争,是否争的就是这批白莲秘藏?这白莲秘藏到底是什么?”。
“不错,他们确实争的就是这批秘藏,可是你做梦都不会想到,陈友谅想的是得到它,而朱元璋却是想毁灭它,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我这个小小的护陵卫也只是从祖辈那里继承了他们的遗训,说此藏牵系了某种未知的灾祸,那莲花精便是灾祸之源,最好就此尘封,以免生灵涂炭”,八公说道。
吴敌将信将疑的望了一眼八公,心说你该不会是在蒙我吧,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说得那么玄乎,这证据又在那里呢,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八公,有件事情,我相信你应该清楚,那就是第一代靖江王朱守谦曾经和目讲僧勾结在一起,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反对那位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那么照你所说的话,他似乎应该更喜欢这批秘藏才是,有了它就可以造反,可以替他冤死的爷爷以及父亲蒙冤,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他把这秘藏埋藏在这里,弄出这样一个玄乎的故事出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呢?”
“不!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们老王爷是被目讲僧那老秃驴给蒙蔽了,等他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后,一切都为之晚矣,最终落得个连祖坟都进不了的悲惨命运……”,八公声泪俱下,极力的争辩着,这个大明朝最后的护陵卫憋屈得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侧面,难道事情真的另有他因?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狼子野心,越是如实相告,你们便越会往复杂的方向想,反倒不如老王爷的亲手笔记真实,我便与你一观,希望你看明白了后就此离去,也不枉为天下生灵免去一场灾祸”,八公畏畏缩缩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四面全都用火漆封好,从火漆色泽以及新旧程度来看,这个木匣子应该是没有动过,也就是说吴敌如果要看的话,将会是除了朱守谦外的第一人。
吴敌狐疑的接过这木匣子后瞟了一眼八公,心想这老头就算真的是想玩什么花招,反正我的手里有枪,距离这莲花精又这么近,他再厉害也翻不出天来。
于是便拆开了那木匣子,八公见到此番迹象,双膝跪地,另外一名护陵卫随从也一齐跪倒在地,不住的告罪:“老王爷在上,吾等无能护陵侍卫朱八奇、朱小同在此祭慰老王爷,为天下苍生,不得不拆匣吐密,还请王爷地下有灵,且莫怪罪才是……”
苍凉的告慰之声在这乱葬岗里响起,除了吴敌翻动书本的声音之外,便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微风在轻轻的吹拂,一直飘向远方,飘向那虚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