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对烦恼的张贵道:“大人,正面强攻贼巢恐我军损伤巨大,不若晚上卑职带些人去偷营,说不定可夺得贼巢。
当日下午王斗密派高史银前往联络莫天宠,定下了丑时接应的暗号。
当晚,王斗从自己两队兵中挑选了一些人前往。虽说这几个月中这两队战兵都有吃饱,也有吃过一些肉食,不过谈不上充足,所以只挑选出一半的人,余者都有夜盲症,晚上难以视物。
这也让王斗考虑了夜盲症这个问题,如果军队精锐,令行禁止的话,夜袭是一个强大的攻击手段。王斗曾看过一些文献,要治疗夜盲症,除了充足的肉食营养这个方法外,也有一些土方可以运用,如喝些松针熬的汁,或是生吞小蝌蚪都是很有效的手法,这个问题未来再慢慢说吧。
韩朝、韩仲、高史银三人一同前往,连王斗在内,偷袭的人一共有十五人,众人全部披甲,在高史银的带领下,静静地往山上摸去。
爬了一会,众人转到后山,在高史银的带领下,顺着一条隐秘的小路,悄悄来到了后山那道寨墙前,可以看出寨墙高大结实,如没有内应接应开门,众人是极难攀爬入内的,而且也不知道内中是什么情形。
众人在寨墙下静静等待着,冬日的夜晚天气极寒,怕有零下几十度,众人为了保暖,出前尽量多穿皮袄棉衣,手脚头脸都用厚布裹个结实,有露在外面的肌肤也都抺上厚厚的油脂。不过就算如此,各人仍是冻得全身抖,特别是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铁甲,有如穿上一层冰衣一般,彻寒到骨头里去。
到了深夜,天上又下起了小雪,雪花落在铁甲上,让王斗想起了什么是寒光照铁衣。
寒风如割,众人口中呼出的都是浓厚的白气,久久在站在这寨墙之外,王斗感觉自己全身都要冻僵了。看向寨墙那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丑时早己过了,那莫天宠还不出来接应,他在干什么?
一直到了寅时,寨墙上仍是没有动静,王斗看手下军户,很多人都是打着哆嗦,这样下去,怕自己手下要冻死几个,就算不冻死,怕也要冻伤。
王斗上前一剑将他劈翻在地,领人只是冲进厅去。只见厅内正有十余个匪徒搂着一些**的女子在做那苟且之事,那些女子都是挣扎哭泣,更是引起了那些匪徒的疯狂笑闹声。
听闻守哨的惨叫声,又见王斗等人突然冲进厅来,厅内一干匪徒都是惊呆了。
王斗厉声道:“给我杀!”
靖边堡各人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惨叫声不断响起,一些匪徒慌忙找兵器抵抗,一些匪徒则是**身子四散而逃。消息传出,不多久整个四倾梁山寨内都是乱了起来,听闻官兵己是破寨杀入,寨内的匪徒再没有抵抗的意志,都是各找地方逃命去了。
很快厅内匪徒被杀个干净,那邱子茂被韩仲劈了一刀,随后被几个靖边堡军户按在地上,与几个剩余匪徒被五花大绑押到王斗身边来。
那邱子茂垂头丧气,他身上只是披了一件衣服,右臂上仍是不住流出鲜血,他猛地转头看到莫天宠,他先是不可相信,随后眼中射出怒极了的眼神,他大声叫道:“原来是你,莫天宠!我说官兵怎么入寨,原来是你这厮在做内贼!”
莫天宠走上前去,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邱子茂的脸上,打得他满脸满嘴的血,他狞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邱子茂,你往日待我刻薄之时,可有想过这一天?”
邱子茂吐出一口血,他怒瞪着莫天宠,咬牙切齿地道:“莫天宠,你不要看现在得意,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斗制止住又要上前的莫天宠,他喝道:“听闻你以前还曾是民壮队头,为何做贼?”
邱子茂看向王斗,似乎要将他的样子深深记入心内,他咬牙道:“官府欺压,苛捐杂税,活不下去,只好落草为寇!”
王斗喝道:“荒谬,这就是你残害百姓的理由吗?”
他指向旁边那些惊恐缩成一团的女子,厉声道:“这些女子可有欺压你们?方家沟的村民可有欺压你们?”
邱子茂咬牙道:“只怪她们孱弱,这个世道,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
他猛地转过头来,手上还抓着两锭银子,他兴奋地对王斗道:“王大人,你答应过我的,这些财帛都分我一半。”
众人静静不语,王斗脸上浮起了冷笑,看着王斗,莫天宠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王斗这种笑容他太熟悉了,以前自己就经常从别人脸上见过,别人也经常从自己脸上见过。
再看看高史银己不知去向,他的心更是沉了下去。
莫天宠呆呆站了半响,他突然大叫一声,转头就往门口跑去。
韩仲猛地抽刀,当头向莫天宠劈来,莫天宠一咬牙,只堪堪避过要害,韩仲一刀己是将他的右臂劈断。
血流如注,莫天宠大声惨叫着,断臂的痛苦让他几欲晕过去,不过生的渴望,还是让他拼命而逃。他狂叫着,左手上还下意识地抓着两锭银子。
韩仲追了上去,连劈几刀,一直将他劈死。
莫天宠仰天躺在门外地上,他双目圆睁,似乎是死不瞑目。他的鲜血流出来,在寒夜中很快凝结成冰。
韩仲将腰刀在他身上擦拭,嘴上嘟嚷道:“娘的,这厮倒逃得挺快,老子差点就追不上!”
王斗按剑而行,他来到莫天宠的尸体旁,弯腰捡起那两块掉落的银子,在手上抛了抛,微微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
他的话中颇有意味深长的味道,接触到他的目光,周边各人都是一凛,下意识的站得直些。这些时间王斗威权日重。加之手段果断狠辣,不知觉间各人都对王斗起了畏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