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静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点点头,“我可以放人,但你也记住你今天说了什么。”
说完姬容就转身离开了,姬饶闭了闭眼,终究还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大牢里,阴冷潮湿的地方,味道夹杂着冷气难闻至极。姬容穿着龙袍,披着狐裘走了进来,旁边有带刀侍从一直跟着。
“皇上,这边这边。”
到了扣押祝远战的大牢前,姬容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那人头发高高竖起,但是已然有些凌乱了,他穿着一身白色囚衣,看上去单薄的很,两腿弯着,手肘架在腿上,手上跟脚上均挂着一副镣铐,听见外面声音后慢慢抬起了头。
祝远战已经被关了七天了,下巴生了些胡茬,面上有些憔悴。
看见姬容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姬容行了个礼,“末将参见皇上。”
姬容看了他半晌,而后沉声道,“起来吧。”
他挥了挥手让自己身后的人都退下。
两人就这么无言的站了会儿,最后还是姬容先开口的。
“这些天……委屈你了。”
“这是末将该受的,陛下只是关了末将几天而已,末将知道陛下还是手下留情了。”
祝远战跟了姬容不久,知道他的性子。若是真的有心罚人,他现在断断不可能这么康健的站在这里。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朕也并非冷血之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网开一面,就算是日后你背叛了朕,朕也可以饶你一命,但你为什么非要把主意打在姬饶身上?”
祝远战站在原地静静的看了姬容半晌,而后沉沉的叹了口气,“陛下对姬饶到底是如何看待的,是拿他当弟弟,还是……”
姬容面色不变,声音坚定又低沉,“当爱人。”
他的声音久久回响在大牢里,经久不散。
祝远战有些惊愕,他很快回过神来,却又不知该怎么面对姬容。
他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姬容的,但是现在他又怀疑了,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看出来姬容对姬饶竟然是那种意思。
他愣怔道,“可你们是兄弟……”
“你知道的,朕与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即便是有,谁又敢说朕半句。”
祝远战沉默了。
“姬饶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朕绝对不容许他离开朕,谁都别想带走他。”
祝远战看着姬容偏执的面容,低声道,“陛下,可姬饶他在这宫里过得并不快乐。”
“朕又何尝不知。”姬容敛下了眉眼,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可你叫朕如何能放手?朕单是想想日后没有姬饶的日子,就觉得难以忍受。他陪不了朕多长时间了,朕怎么能放了他?”
祝远战没能理解什么叫“陪不了他多长时间”,但是他也没多问,他静静的看着姬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如若是别的都尚有解决办法,可姬容是爱着姬饶的,这爱情是畸形的,也是无解的。
姬容不再多说,直接拂袖离开,“来人,把祝将军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