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张昊和王冰背对背站着。
张昊垂着头,唉声叹气。
王冰一动不动站着,泪水哗哗流淌。
张昊转过身,小声说:“你说吧!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王冰也转过身,看住张昊的眼睛,哽咽问:“你怎么能这样?”
张昊闭上眼睛,两滴泪从眼角涌出,小声说:“当上团长,我就有点忘乎所以了,后悔已经来不及。”
王冰叹气说:“整个四川都知道我们有婚约。”
张昊的脑子突然发懵,在冲动中,跑向办公桌,把桌上的驳壳手枪拔出来,打开保险,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就连开三枪。
幸好枪中没有子弹,假如有子弹,张昊这位当世大英雄必将殒命。
王冰吓傻,扑向张昊,死命抓住张昊握枪的手,哭喊:“不要!”
枪从张昊手中滑落,掉地上,发出嗵嗵声响,跳了两跳。
王冰迎面紧紧抱住张昊,哭喊:“你傻啊你?你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要死也应该是我死嘛!”
张昊看住王冰的泪眼,小声说:“我无地自容。”
捧住张昊的脸用小红嘴堵住张昊的嘴,不让张昊说下去。
床上,张昊和王冰钻入被窝,锦被涌动了好久,好久。
张昊靠床框坐着,王冰骑坐张昊身上,捧着张昊的脸,仔细端详。
张昊小声说:“还是那句话,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说,我就一定按你说的做。”
王冰吻张昊的唇,摇头说:“我最最亲爱的,我只会要你好,你娶孔大小姐,就可以一步登天,我怎么能拖你后腿?我最最亲爱的,我知道你的心,以后再也不要干傻事了,好吗?”
张昊小声说:“我不要当大官,我只想打鬼子,对孔小姐承担责任,不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而是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冰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拖,等孩子生下来后,再说。反正我不和她结婚,怎么样?”
王冰摇头说:“我最最亲爱的,这样对孔小姐不公平,对孩子也不公平。孔家会对你有意见的,委座也会对你有意见的。”
张昊笑说:“大不了撤了我,我带支队伍到大别山里去打游击。”
王冰笑说:“整天只知道打游击,游击就能打败小日本啦?正面战场才是最最重要的。”
张昊和王冰之间因为有真爱,如此大的矛盾冲突,竟然在床上就解决了。张昊愿意为王冰而死,王冰愿意为张昊牺牲一切。王冰跟张昊说,她一辈子都将是张昊的女人,她不要名份,不要利益,只要张昊允许她爱张昊。
王冰把她在昆明的工作情况详细告诉了张昊,滇缅路工作极其艰难,日军时常会出动飞机进行轰炸,而且日军正有出动大军切断滇缅公路之企图。滇缅公路假如被切断,外援就将全面停止,到时中国的抗战会变得更加艰难。宋子良对王冰很重视,现在王冰升任为上校了。王冰跟张昊说,她即使嫁给了张昊,都没有办法照顾张昊,孔小姐假如真心爱张昊,她会成全张昊与孔小姐。希望张昊能好好活着,不要动不动就想死。
王冰说,她一天是张昊的女人,一辈子就都将是张昊的女人。即使没名没份,将来也要替张昊生孩子,要生好多好多。
晚上,张昊和王冰同床共寝,小花睡吴玉玲房间。张昊和王冰除了行房事,就是说知心话,两人有着说不完的心里话。
第二天,王冰要走了。远安离昆明很远,这次她亲自送陈嘉庚为独立团搞到的十五辆卡车过来,回去想坐苏联飞机。一般的军官想坐飞机很难,但王冰地位特殊,在宜昌时,她就让陈诚安排了。
张昊亲自开车送王冰到宜昌,由陈诚派军车把王冰送过江,前往恩施机场。
恩施是第六战区司令部所在地,那里有飞机场,由于路远,张昊就不去了。
在与王冰见面前,张昊感到没有脸见王冰,张昊和王冰见过面后,心里坦然了很多,王冰太伟大了,张昊感觉和王冰相比,他就是委琐小人。张昊暗下决心,这辈子都会对王冰好,即使娶了孔小姐,也会对王冰好。
在宜昌,张昊分别拜见陈诚将军、白崇禧将军和李延年将军。
白崇禧将军正准备返回重庆,白崇禧将军在会客室单独接见张昊,
白崇禧将军看着张昊的眼睛,笑说:“这次是我们第三次合作,我们取得了大胜利,你在其中起的作用很大,我回重庆会为你请功。”
张昊摆手说:“算了吧!不撤我职,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崇禧将军笑说:“对你来说,事情一直捂着,并不是好事,就象脓胞,捅破了,虽然有点痛,但却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张昊叹气说:“将来我哪还敢跟日军交涉?只怕被你们这些大佬揪住尾巴,被你们整死。”
白崇禧将军笑说:“算了吧!张将军,委座只会揪我的尾巴,怎么也不会揪你的尾巴。你这人太厉害了,让孔小姐怀上你的孩子,委座就把你当成了他自己人。我现在都要你关照了,只怕有一天,委座想整我,你可得为我说话的哦!”
张昊笑说:“不要笑话我了,我都自身难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赖得管,我现在一心只想打鬼子。日军两个师团龟缩于江陵,我们却没有能力把它消灭,想想都不甘心。”
白崇禧点头说:“我们队伍弹药严重缺乏,假如硬攻这两个师团,我们军队被打残都有可能,战略目标已经达成,就只能见好就收。暂时与日军进行对峙,是最好的办法。抗战是持久战,我们大家都必须保持耐心。”
张昊说:“日军向西受阻,接下来,会在北侧动脑筋。”
白崇禧点头说:“明白,日军的目标是消灭我主力,日军占领城市我们不用担心,日军占领越多的城市,兵力会越分散。北侧纵深比较大,当日军发动强攻时,我们的队伍可以后撤,甚至可以往两侧撤退,避敌锋芒,当日军处于强弩之末时,再发动反击,这是我们在北侧对抗日军的基本策略。你团现在拥有了二十五辆卡车,机动能力在第五第六战区属于最强,你团的重火力,在全军都数得上,就只差坦克和榴弹炮了。假如北侧有大战事,你独立团必须随时出战。”
张昊点头说:“放心吧!独立团本身就是战区机动作战力量,只要有大战,独立团当仁不让。只要统帅部有令,独立团必定冲杀过去。”
白崇禧想了想后,笑说:“秋收时节,你还得帮忙协调王劲哉部与第2军关系,粮食是命根子,一定不能让日军把粮食全都抢去了。”
张昊笑说:“哪敢?你们再揪我小辫怎么办?王劲哉部可是委座一心想消灭的对象,这次我协调王劲哉部参战,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白崇禧笑说:“戴老板调查后,作出结论了呀!你只管放手去干,假如统帅部,再有人发表不合事宜看法,我白崇禧第一个为你说话,我会说是我同意的。不仅要协调王劲哉关系,还要找机会打压日军。不要束手束脚,只管放开手脚干。委座已把你当自己人,你还怕什么?”
张昊点头说:“行!收粮时,我会与王劲哉联系,东荆江北侧粮食都由我们征收。”
白崇禧点头说:“日军也等着这一带粮食补充,到时弄不好,仍然会有大战。”
张昊点头说:“放心吧!日军只要敢于抢粮,我独立团就敢袭击日军。”
张昊从宜昌返回远安团部后,心情好了很多。白崇禧的承诺是次要的,张昊不会因为重庆报纸闹腾一下,就会改变做法。事情过去后,张昊照样会放手干。他是把生命倒计时看待的主,根本不想在政坛和军界当大官,并不用守太多规矩。张昊心里有底线,大不了不当独立团团长,自己拉支队伍到大别山里去打游击。再说了,现在还正被孔小姐肚里的孩子烦着呢!上面假如再寻他的麻烦,他索性双手一摊,抬脚走人,去打游击。把孔小姐晾在一边,一切都不管,看他们怎么收场。
王冰能如此宽宏大量,张昊真心感激。
王冰越不追究张昊,张昊越感到对不起王冰。
王冰假如哭闹,假如和张昊翻脸,张昊也许会与王冰从此断绝关系。
王冰来过一趟后,张昊压在心头的石头卸掉,更加爱王冰了。
张昊在书房坐书桌后,看雪儿送来的情报简报,雪儿站书桌前看着张昊。
张昊看完后,把简报放抽屉里,看着雪儿笑说:“干得不错,电报侦听工作又将步入正轨了。”
雪儿笑说:“情报工作您就放心吧!我有一个建议,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张昊眉开眼笑说:“只管说,不要见外。”
雪儿笑说:“我想和下野两人当特战队教官,教大家说日语。”
张昊的眼睛一亮,点头说:“太好了,我也要学,立即跟董壮飞参谋长说,特战队官兵从明天起开始学日语。地点在私塾,举行一个简单开学仪式,我要亲自对大家讲两句,以提高大家的认识。”
雪儿笑得好开心,看住张昊的眼睛,小声说:“我想单独教您。”
张昊点头,笑说:“行!雪儿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