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凌晨,虹桥机场上,5架空客A100-型运输机已经完成油料加注,启动了发动机,67特攻队150人分成5列,正在检查装具。
日本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对运输机的作用都没什么太多的认识,所以别看小鬼子自己的A6M战斗机各种性能逆天,轰炸机也是各种长航程优势,可是就没有一款自己的、实用的运输机。以前他们买德国容克斯公司的G8,在这款四发运输机的基础上却开发了九二式重爆,土肥原贤二组建67特攻队,日本军队里没有多余的一架运输机可以进行伞降训练,于是他就从特务机关的经费里抠出了一部分,和冈村宁次从东北地区搜刮来的资金一起,去美国购置运输机。
当时是195年,美国最好的运输机或者客机就是空客公司北美工厂生产的A100运输机,这款运输机的性能与道格拉斯公司正在开发的DC-运输机很相近,只是空客A100都已经量产了,DC-还没来得及试飞,先下手的空中客车抢走了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没有人再对道格拉斯的DC-感兴趣,失去市场和资金支持的道格拉斯停止了DC-的开发,所以原来历史上产量巨大的DC-被空中客车A100替代,土肥原贤二在美国自然就看中了这一款飞机,一口气下了10架的订单。
张海燕虽然明知道这10架飞机的订单是给日本军队的,但是她不能不卖,北美的工厂产量远高于重庆的工厂,她不敢因为区区10架运输机就让日本人申诉空客公司区别对待,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引起美国政府的注意就不好收场了。
A100-型运输机每架可以携带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67特攻队的150人就分乘5架飞机。登机前,服部义臣作最后的动员:“各位,我们都是忍者家族的传人,以前的武士瞧不起忍者,现在那些所谓的帝国精英、正规军们也瞧不起我们67特攻队。没关系,忍者不需要任何人的尊重,忍者存在的价值就是让敌人成天担心自己的性命。以前,那些崇尚正大光明的武士们,一边唾弃着我们的前辈先人,唾弃着忍者的信条,一边又在拉拢、讨好忍者,因为如果他们的敌人拉拢了忍者,那就意味着他们的人头随时都可能搬家。现在,前线的正规军们也是不齿与我们为伍,但是目前的战场困境却必须依靠我们才能解开,所以,各位忍者,用我们的实力告诉那些正规军,我们——才是帝国的精英!”
5点整,5架运输机准时起飞,飞行员凭借高超的技术保持800米低空飞行,中国空军不是摆设,大校机场和金陵机场的雷达也不是摆设,虽然低空飞行很危险,但是比起刚起飞就被敌人察觉,忍者们宁愿冒这个险。而在他们之后仅仅0分钟,中国派遣军航空集团的70多架九七重爆和10架九七式战斗机从5个机场同时起飞分成4路同时向南京袭来。
5点半左右,日军的轰炸机和战斗机机群被中国空军的雷达探测到,顿时金陵、大校两个大型机场拉响防空警报,战区内的其它机场也纷纷起飞战斗机准备迎敌。
“日本人搞什么鬼?明知道我们有雷达,还使用这样的大机群空袭南京,难不成他们以为分成多路同时出击我们就看不见了?”高志航在指挥部里相当疑惑,看着雷达显示屏上那多个亮点,他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次这种感觉出现,刘粹刚和乐以琴就被击落了,现在都还没找到人。
仔细想了想,为了预防这又是鬼子的圈套,高志航下令:“各部队注意,小心鬼子的零式,任何情况下不得与他们纠缠,发现零式即刻报告并回避,如果不小心被追击,把它们带进地面高炮火力范围。”哪怕放任日军的轰炸机空袭南京,高志航也不会再让战斗机部队去拼鬼子的零式。
日本陆军航空兵的多路机群成功地吸引了中国空军的注意,高志航没想到这一次真正的主角是几架毫不起眼的运输机。航空兵机群出动的时候,江阴水道入口处,津田静枝亲自率领艘球磨和6艘驱逐舰在这里等候,这儿距离江阴要塞的黄山炮台只有14公里,长江在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拐弯,岸边的树林遮住了舰队的身影,无论是舰队还是要塞,谁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位置。
直到雷达站报告,日军机群在我军截击机升空0分钟后全部撤离,高志航突然想到,鬼子是通过机群的佯动来掩护某一支小梯队进行某种特殊的活动,可是,什么样的行动值得动用一百多架飞机组成的大机群来打掩护?
“王玮,把日军的飞行路线记录给我!”高志航说,王玮是空军雷达兵部队的第一批军官,东方云明当笕桥航校校长时候的秘书,毕业于南洋公学(今上海交大)电气专业,现在是华东战区空军雷达支队支队长兼战区空军参谋长,空军少将军衔。
“是!”听到高志航的命令,王玮立刻将整理出来的日军飞行轨迹交给他,“高长官,这次日军的飞机分成了4路,最大的一路是这一条,大概有0-50架飞机,按照我们的推算,他们的航线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在无锡转向向南飞,然后第二路是这样……”
王玮正说着,高志航突然眼前一亮:“等会儿……4路机群,最后全部转向南边?”
王玮一愣,随后说:“没错。”
“鬼子想把我们的飞机引到南边,那他们真正的主角就在北边,最北边这一路又是最小的……”高志航低声念叨着,同时用铅笔和尺规在航迹图上进行作业。过了一会儿,高志航的笔停留在了图上江阴要塞的位置,“北面就这儿的价值最大了……”
“江阴要塞?!”王玮也吃了一惊,随即说道,“不太可能啊,鬼子不是没轰炸过江阴要塞,但是要塞周围山势险峻,给轰炸机留下的机动空间严重不足,三两架轰炸机完全躲不过要塞东西山炮台614的交叉高炮火力,中高空平飞轰炸,那精度也太差了,除非鬼子的炸弹长了眼睛自己往炮台上砸。”
高志航说:“炸弹是不长眼睛,人不仅长了眼睛,还长了手脚。最近有运输机进入上海吗?”
“运输机……客机算吗?”王玮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前天86航空队的侦察机拍到虹桥机场多了架什么标识都没有的空客A100客机。”
“怎么不早说?!”
王玮说:“他们拍到的客机没有喷涂日本陆海军的标识,我们的情报判断可能是西方国家的客机,毕竟虹桥机场以前是民用机场。”
“那是以前,自从淞沪开战以来,你见过谁家客机不长眼的降落在虹桥?再说了,民航客机也会喷涂航空公司的商标。”
“那也不对啊,俯冲轰炸机都很难完成对要塞的轰炸,运输机还能……”王玮说着,突然一下子惊醒过来,“伞兵!!!以一百多架飞机的大机群分四路佯动,吸引我们空军的注意力,目标又是一致地将我们引向南线,然后运输机搭载伞兵低空飞行,避开我军雷达的探测,空降渗透到江阴要塞后方,怎么这么像特种部队的行动?”
“出大事了……”高志航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接战区司令部!”
战区司令部里电话铃响起,通讯处一个列兵接起电话,随后说道:“谭司令,空军雷达站电话!”
谭晓琳接过电话:“我是谭晓琳……”
“谭司令,出事了!”电话那一头的高志航急切地说,“日军特种部队袭击江阴要塞了!”
“什么情况?”谭晓琳问。
“日军刚才的空袭是佯动,出动了将近两百架飞机佯动,牵制我们的方向正好与江阴要塞相反,另外,前天我军高速侦察机拍到了虹桥机场出现运输机。”
“我知道了!”谭晓琳挂上电话,正准备让通讯部门通知要塞高度戒备一切可疑目标,通讯兵报告:“江阴要塞明语急电,5分钟前要塞遭遇日军伞兵攻击,5分钟前黄山炮台失守!”
没等谭晓琳喘口气,又一封电报到来:“要塞守备司令许康将军电:袭击要塞之日军规模虽小,战斗力相当强悍,4门K18要塞炮已毁,我部决心与要塞共存亡!”
这封电报基本上等同于绝笔,鬼子的特种部队上来就直奔黄山炮台,首先摧毁4门K18要塞炮,那长江下游肯定藏着鬼子海军舰队,要塞炮一毁,剩下的陆军部队在海军舰炮面前就是挨打的份了。
……
50分钟前,日军的运输机接近了江阴要塞,东西山炮台上部署的高炮观察哨也发现了它们,可是这时候运输机距离预定的空间地点已经很近了,舱门已经打开,800米是最佳跳伞高度。6门Flak18高炮使用成都运来的VT引信炮弹急速射击,没打几发炮弹就遭到护航的零式战斗机攻击,包括要塞炮在内,所有的炮位都是敞开式的,高炮无法发挥火力。
“跳出!”机舱内的服部义臣下达命令之后第一个跳出机舱,特攻队员们也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转眼间,要塞上空就是一百多顶降落伞,随后运输机掉头回来开始空投重型武器。
“糟糕,是伞兵!师部警卫营即刻增援要塞!!全部,快!!!”防守江阴要塞侧翼的78军161师师长刘元瑄大声地喊道。
刘元瑄的反应很快,可是来不及了,161师的师部距离要塞直线距离都有两公里多,算上集结的时间,开车沿着山路行驶再投入要塞的防御作战至少5分钟。而67特攻队降落之后,就近的几个队员立刻靠拢,拿出随身携带的美制汤姆森冲锋枪或者德制MP18就向黄山炮台发起进攻,MP18轻巧且成本低廉,但是弹匣容量只有0发,用作主战武器火力稍显不足,而绰号为“芝加哥打字机”的汤姆森冲锋枪昂贵而且笨重,但是50发弹鼓的强大火力无怪乎它能成为美国黑手党的最爱。
炮台上的守军都是炮兵,一大半连手枪都没有,还有些人配备了驳壳枪,这样的近战能力,面对几十支汤姆森泼洒一般的弹雨,根本守不住炮位,能跑得动的全部退进了防空洞和掩体。攻击黄山炮台的特攻队员冲上炮位之后,回过神来的东西山炮台上,14门0mm高炮将炮口放平,对黄山炮台上的鬼子开火射击,十几个鬼子躲避不及,全都被打成了碎块。服部义臣庆幸自己反应快,翻身就下了炮台,否则他现在肯定跟鬼半藏见面了。
“石川,发射信号弹,让海军舰队帮忙,快!”服部义臣大喊道。
“嗨!”第三小队队长石川明宗大尉回答道,石川家族也是伊贺忍者的一大望族。石川明宗摸出信号枪,向天空中打出两枚绿色信号弹。
信号弹刚打出去,两边的机炮就没再向黄山炮台上开火了,服部探头出去一看,原来第四、五小队已经分别摸上了东、西山炮台,只不过0机炮的近战火力也是相当强悍,他们只能牵制,无法靠近摧毁。
分钟后,有一批特攻队员找到了空投的重武器桶,从中取出了火焰喷射器、掷弹筒、炸药和狙击步枪以及相应的弹药。67特攻队使用的狙击步枪也不是日军标配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服部义臣嫌日本的九七式口径太小,瞄准镜放大倍数也只有.5倍,精确射击距离不超过500米,所以土肥原贤二就专门从英国采购了0支李?恩菲尔德步枪,找日本国内的兵工厂自行加装了卡尔?蔡司的6倍瞄准镜。
拿到狙击步枪之后,服部义臣感觉顺手多了,他集合了4名狙击手掩护1名特攻队员将10kg炸药塞进了黄山炮台4门K18要塞炮的炮膛中,随后点燃引线,4门要塞炮随着剧烈的爆炸成为了一堆废铁。
摧毁要塞炮之后,服部特攻队的队员用喷火器烧、用掷弹筒发射红一号特种弹将掩体和防空洞内的炮兵几乎全部杀死。日军的特攻队行动实在太过迅速,要塞守备司令许康中将还在组织警卫排反击的时候,要塞炮已经被摧毁了,许康明白,长江下游等待的日本海军舰队马上就会出现,他拒绝了警卫排长让他撤退的请求,让通讯部门向战区司令部发送了最后的一封绝命电报。
等到161师警卫营到达要塞,营部狙击侦察班两个狙击组射杀名日军特攻队员之后,津田静枝的海军舰队已经出现在视野中,首舰球磨号的门140主炮开火阻断了警卫营增援的道路,一颗140mm炮弹在刘元瑄前面不到0米的地方爆炸,他只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战区司令部里,谭晓琳得到江阴要塞失守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但是这不是发呆的时候,震惊过后,谭晓琳说:“老鸟被居然被菜鸟给耍了,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日本人也有特种部队……命令,78军掩护,务必坚持1个小时,71军和要塞守备部队全体撤出现有阵地,向南京靠拢。
空军战斗机挂载炸弹起飞,轰炸日军舰队,掩护陆军部队撤退,同时向海军内河舰队司令陈季良致电,请内河舰队的护卫舰和鱼雷艇趁夜色前出袭击日本海军舰队,能出动多少算多少。另外,南线的部队,提前执行撤退计划。”
“司令,内河舰队最大的护卫舰才780吨,球磨级可是5800吨的轻巡洋舰!”孙立人说道。
“我知道,但这是在长江,不是海上,没有空间给大型舰队机动。凭借夜色的掩护,鱼雷艇的机会还是很多的,要是能击沉那两艘球磨就好了,驱逐舰17mm的炮弹对南京一些坚固的工事杀伤力还是要弱一些,我们还能坚持得久一点。”
孙立人仔细想了想说:“78军坚守1小时基本没问题,但是撤退的时候很容易遭到冈村宁次的追击,要不要派一支部队给杨汉域断后?”
“我们身边哪还有可以动用的部队?”
“司令你忘了?5天前刚补充过来的那个加强营……”孙立人说。
谭晓琳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