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司令，狼牙干得太漂亮了！他们居然歼灭了日本人一整个重炮旅团！”华东战区参谋长张治中上将拿着通讯处刚刚收到的前线战报激动地说。
“也就是说，南京的城防压力将得到极大的缓解了。”谭晓琳从沙盘旁边抬起头说。
“没错，只要江阴要塞不失，小日本就没有足够的火力对南京的城防工事构成大的威胁，他们要想进南京，就必须要用他们自己的尸体来铺路。”一旁的副司令孙立人指着沙盘上的一个点说，“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江阴要塞，要塞上的4门150远程要塞炮是阻挡日本海军轻巡、驱逐舰靠近的利器，只要要塞不失，日本海军的舰炮火力就威胁不到南京，反过来说，一旦江阴要塞出了问题，整个战场态势就非常被动了。”
谭晓琳和张治中都点了点头。江阴要塞上的黄山炮台，拥有4门德国克虏伯生产的K18型150mm远射程要塞炮，射程达到4.5km，而日本海军的军舰，不管多大口径的主炮，受地形限制，不可能在0km之外对江阴要塞炮台进行炮击，如果进入这4门要塞炮的射程内，舰炮的稳定性、精准度受舰体摇摆的影响，比固定安装的要塞炮差，舰队多艘军舰的火力也根本无法在长江中展开，根本占不了优势。而另外的东山炮台、西山炮台、鹅山炮台和萧山炮台上则部署了16门克虏伯SFH-18榴弹炮、8门Pak7式7mm战防炮、6门Flak18型88mm高射炮和14门Flak0式0mm高射机炮。江阴要塞上各种口径的火力交替掩护，加上弹药充足，使得所有企图靠近和占领要塞的敌人难以前进一步。
由于重炮旅团的覆灭，派遣军总司令官松井石根火冒三丈，但是除了发电申斥柳川平助一番之外，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谭晓琳让萧山令带人修筑的城防工事虽然比不上马奇诺防线那样坚固，却也不是野战师团所属的105野炮能啃得动的。对于柳川平助来说，狼牙的几支突击队袭击得手之后就分散开来遁入山林，踪迹全无，他除了能杀掉湖州维持会的几个汉奸泄愤之外，也是无可奈何。
96式重加农炮要再补充得从本土调运，且不说这么大的损失他不好跟军部解释，就算军部的高官同意再调重炮，中间的集结、运输和人事任命就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当初在军部夸下海口，要“三个月灭亡中国”，这都4个月了还没摸到南京城的城墙，天皇陛下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再等他几个月。想来想去，松井石根没有其他办法，松井石根只能拉下陆军“高贵”的脸皮，向海军支那派遣舰队司令官津田静枝求助，海军在上海驻留着艘球磨级轻巡洋舰，每一艘轻巡都搭载7门140mm主炮，这是中国派遣军唯一能够有效摧毁南京城防工事的火力了，否则真要松井石根拿日本士兵的尸体去铺平进入南京的道路，到时候日军的伤亡比支那军队都高，恐怕军部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不过津田静枝中将也不可能就这样傻愣愣地答应松井石根，江阴要塞上的4门德制K18要塞炮完全掐断了派遣舰队溯江而上的通道，所以津田对松井石根说：“松井阁下，江阴水道太窄，又有敌军的远程要塞炮防守，我不能拿着帝国海军勇士的性命去送死，即使拼死一战能突破江阴水道，恐怕我舰队中也剩不下多少火力可以支援南京了。”
于是松井石根也只好命令冈村宁次的11军，务必夺取或摧毁江阴要塞，最主要的就是要摧毁黄山炮台上的4门K18要塞炮，只要能摧毁这4门火炮，海军的轻巡洋舰就可以用自身的主炮压制要塞上的其它火力，并且夺占要塞，进而溯江而上直接开到南京。
为此，冈村宁次的11军集合5个师团的力量，将78军和71军逼得节节后退，江阴就在前方不到10公里，先头部队却遭到萧山炮台上SFH18榴弹炮的压制性打击，整个11军就没有口径超过105mm的火炮，面前的78军凭借着出色的战场机动力和背后要塞炮的火力支援一步不退，11军的5个师团就这样卡在江阴一线寸步难行。黄山炮台上的K18要塞炮更致命，西南军的编制中，每个营有一个11人狙击侦察班，团级单位有一个4人的侦察排，而师旅级部队则有直属的侦察连，这些侦察兵部队经常从两军交战的战场缝隙中渗透过去，引导射程4公里的要塞炮向11军下面的各级指挥部进行炮击，持续天的对峙和反复争夺过程中，K18火炮总共开火次，累计发射148发炮弹，先后有个旅团部和6个联队部遭到要塞火力攻击，日军最严重的损失就是第1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他为了鼓舞士气亲临58联队指挥部，结果联队部遭到要塞炮火力覆盖，荻洲立兵没能跑掉。
K18要塞炮强悍的远程火力迫使冈村宁次不得不下命令旅团级以上的指挥部不得靠近前线0公里以内，同时注意各级指挥部的隐蔽和伪装，加强指挥部周围的搜索清缴力量，严防中国的侦察兵渗透。
冈村宁次知道，这些措施都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的解决方案就是拿下江阴要塞，但是第11军司令部里所有的参谋军官都对此束手无策，守卫江阴的是支那第78军，不管正面还是侧面迂回都行不通。思来想去，冈村给华北的土肥原贤二发了一封绝密的电报……
天后，在上海，中国派遣军司令部里，刚上任的上海特高课课长影佐祯昭少将面见司令官松井石根，他听说，松井司令官最近为了江阴前线的战事相当恼怒，已经准备对江阴的守卫部队使用“特种烟”了。
“司令官阁下！”影佐走进松井石根的办公室。
松井石根抬头：“影佐课长，有什么事吗？”
“卑职听说派遣军司令部已经在制订针对江阴要塞使用特种烟的计划和准备了？”
松井石根站起来，说：“是，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影佐祯昭说：“阁下，恕我直言，使用特种烟不仅有着极大的政治风险，更有可能招致支那军队的报复。如今西方的欧美国家对我们扩大对华战争的规模颇有微词，因为我们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尤其是在公共租界事件之后，西方的反日浪潮越来越严重，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尚未来得及迁到武汉，我们破坏《海牙公约》的证据一旦被西方人掌握，美国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必然会在钢铁和石油上要挟帝国。更何况，支那人也有特种烟，年前他们就用特种烟袭击了长崎，技术人员也说过，支那人的特种烟（VX）毒性远远高于我们的黄一号特种烟（芥子气），而我们却还不知道他们的特种烟是什么成分，现在贸然对江阴要塞实施特攻，恐怕对战局没什么好处，难道派遣军的处境已经到了万不得已、需要特种烟来挽救的地步了吗？”
松井石根阴沉着脸，一个搞谍报的少将也敢这样跟他说话，这让他很不舒服，不过处于对特务机关权力的忌惮，他不敢明面上训斥影佐祯昭，只能强压怒火说道：“影佐君，你不知道前线战事的急迫性，在淞沪战场上，我大日本皇军与支那政府军的伤亡比都在1:10以上（明显日军的战报掺了不少水分），与支那西南军的伤亡比也能保持在1：左右，上海派遣军以0多万之兵力，击溃支那政府军精锐60余万，现在只剩下十几万支那军队在南京苟延残喘，而我派遣军用0万大军围攻，如不能速胜，不仅帝国军人脸上无光，还会增加支那人的抵抗意志。至于现在的西方人，纯粹是外强中干，支那人用0万人就能从英国手里夺取缅甸和安达曼群岛，我们的勇士洗劫了上海公共租界，英美最后除了口头上的抗议之外，什么也没做，他们没有胆量对如日方升的大日本帝国宣战，就是一群懦夫。我也知道支那人有特种烟，不过支那整个东部沿海地区全部控制在皇军手里，他们还能像年前那样空袭本土吗？支那空军能够飞到日本本土的轰炸机部队现在在广州，掩护他们孱弱的海军在南海活动，我们敢在支那人的国土上使用特种烟，他们敢在自己的国土上用特种烟吗？所以，影佐君，根本不用担心支那人特种烟的报复。”
“可是司令官阁下，卑职必须要向您说明的是，特种烟跟细菌弹不同，尤其是支那人的白色二号（VX毒剂），根据我们特高课的情报显示，无论持续时间还是扩散范围都可以得到有效控制，虽然我们对这种毒剂的成分和工艺一无所知，但是最近从满洲调来的治安部队和派遣军附属的警备部队为了清剿红党游击队，在我们主要的后勤运输线上进行屠村和强制搬迁，我们的占领区主要公路周围形成了大量的无人区，以支那人的特种烟，想要封锁这些补给线而不伤及平民并不难，那样的话我们本来就吃紧的辎重力量面临的压力将是空前的。”影佐祯昭不急不慢地说。
松井石根一时语塞，影佐紧接着说：“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案，可以拿下江阴。”
“哦？你有什么建议？”松井石根问道。
“支那人可以派出小股部队和游击队袭击我们的重炮旅团，我们当然也可以派出同样精锐的小分队袭击江阴要塞，只要拿下黄山炮台上的4门远程要塞炮，冈村君的部队就可以在海军舰炮的掩护下攻占整个江阴，江阴一破，整个棋局迎刃而解。”
松井石根哈哈一笑：“影佐君，你的建议很不错，我也知道江阴要塞上让懦弱的海军忌惮的就是那4门远程火炮，可是黄山炮台处在支那军的重重防卫最核心的部位，他们78军的防御就是围绕着这4门要塞炮展开的。你们这些特工人员就是喜欢搞些不着边际的事，如果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能够取得突破，那还要我中国派遣军几十万正规军干什么？不是我看不起你们特高课，派遣军几十万帝国勇士恐怕没有人愿意陪你这样冒险。”
影佐祯昭说：“松井长官，我上海特高课下属有一支现成的67特攻队，这是从年前土肥原将军花费心血精心组建的，本来是为了对付支那人的狼牙特种大队，现在江阴一线受阻，正好可以派上用场。长官，请不要拒绝我们特高课为帝国的圣战尽忠的热情，这是我们拟好的作战计划。”
说着，影佐递上了一份文件夹：“当然，只靠特攻队员是不能拿下黄山炮台的，他们还需要冈村将军的11军和津田将军舰队火力的配合，但请松井阁下放心，我影佐祯昭以天皇陛下的名义保证，如不成功，卑职定当自裁以谢天皇……”
松井石根终究还是同意了影佐祯昭的作战计划，无论怎么看，让特高课的人偷袭江阴，总比真的用特种烟安全很多，他不得不承认，影佐说服了他，自从长崎事件之后，天皇陛下对于特种烟的态度也是相当谨慎，如果用了特种烟最后却久久攻不下南京，那么该自裁谢罪的就是他松井石根了，现在既然特高课想站出来顶这个雷，他有何乐而不为呢？
上海虹桥机场，天前到达的67特攻队150余人就驻扎在这里，影佐祯昭来到这里，向特攻队队长服部义臣中佐传达派遣军司令部的命令：“服部君，司令部已经批准了你的行动方案，届时津田静枝中将会命令海军舰队配合你们行动，陆军方面你不用担心，11军司令官冈村将军密电请土肥原将军把你们调来，肯定不会拆特高课的台。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可是拿项上人头跟松井司令官保证的。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情报方面上海特高课会全力支援，其它的有松井司令官的准许，派遣军几十万人也会配合。”
服部义臣接过命令，两脚一并同时点头：“多谢影佐将军，我以服部家族和‘鬼半藏’的荣誉起誓，一定拿下江阴要塞。”
服部义臣，中佐军衔，东京陆士第40期毕业，他的家族在历史上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绝对是声名显赫，当年的服部半藏，几乎成为后来伊贺流忍者的代名词。忍者都是家族传承的，服部家族从“鬼半藏”开始一直受到各届幕府的重视，直到明治维新，幕府倒台，武士阶级被推翻，“皇军”替代了武士，忍者家族随之没落。
因为有着忍者家族的传承，服部义臣虽然毕业于东京陆士，却没有那些传统陆军军官的呆板，对于思想保守的将军们不屑一顾的特种作战和特种部队，服部义臣非常感兴趣，他认为这是振兴服部家族乃至伊贺、甲贺忍者流派的绝佳机会。
冈村宁次在年见识了东方云明带队的特种部队袭击中马城之后，这位情报官出身的陆军将官便下决心要在日本陆军之中也搞这样的小分队，日光前卫的突击队就是他一个不成功的尝试。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就找到曾经的同事、特务机关的土肥原贤二一起谋划，土肥原通过特高课的情报网，分析认为普通的日本陆军军队无论从思想还是习惯上都不适合成为特攻队员，最适合的还是忍者家族的人，他们自古以来就是干这事的，于是土肥原就找到了服部义臣，数百年来，家族前辈服部半藏被越传越神，服部义臣最崇拜的就是他，所以欣然接受了土肥原的橄榄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