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徐徐上前,见摔在地上的是一个周朝的青瓷花瓶,小宫女许是知道物品贵重而胆怯地不敢抬头,垂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广弯腰捡起一片碎片,细细的打量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那小宫女连连摇头,声细如蚊:“回太子殿下,奴婢没事!”
杨广听后,将花瓶碎片递给一旁的小太监,说道:“送她回房吧,今日的差事也不必她做了,这花瓶,倒是可惜了!”
说罢,杨广抬脚正欲离开,却听得小宫女抬头一唤:“太子殿下!”
杨广回头,刚好对上了小宫女如水似绸的粼粼眼眸,阵阵惊叹像涟漪般在杨广脑海里渐次扩散。
“奴婢的钗在殿下的脚下......”
好美的一双眼睛,甚至比之桃的眼睛还要无双。
杨广看着她,一时间忘了言语,就连几滴露水坠下,淌进脖颈里也丝毫没有察觉。
久久的静滞让之桃也抬头而望,这一望,心中却像有空中陨石坠落一般滚烫。
是她!
她不就是那个在蓬莱殿被斥责的小宫女吗?
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叫陈惜若,是南陈后主的女儿......”
独孤皇后清浅的声音拉回了之桃的思绪:“你看广儿的眼神,似乎是被她给迷住了呢......”
独孤皇后拈起金玉镶边石桌上散落的茶梗,露出嘲讽的笑:“她太美了,所以当日在蓬莱殿时,本宫想找个借口杀了她,可惜杀不掉,于是本宫就要了她到本宫宫中......”
独孤皇后扬起眼角,虚弱苍白的眼光依旧绝代芳华:“男人最不能抵抗的,就是美色,广儿如是,皇上如是,所以千万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之桃痴痴地看着独孤皇后一启一合的双唇,她的话语就像山间寺庙的咒语般缭绕在拥挤的耳腔之内。
“还不快去?”
独孤皇后挥了挥手,一片茶梗悄然落地。
之桃这才回神,整理了情绪,挂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淡薄微笑迎了上去。
“殿下,没事吧?”
盈盈软语袅袅传来,杨广就像陷进了沼泽般拔不回来。
之桃心中苦意四起,却仍旧笑不离齿,声色柔软,凑近杨广的耳畔,轻轻呼换:“二郎这般收不回视线,之桃心中苦不堪言......”
一袭温言软语才彻底拉回了杨广走离的神思。
美人当前,杨广尴尬的一笑,扶过之桃的纤腰,愧疚的说道:“是我的不是!”
之桃扬起食指贴在他的唇前,收放自如的魅惑眼光流离过陈惜若的面庞,最后落在杨广的双眸里:“殿下无须自责,妾身不计较不就好了吗?”
说罢,一阵娇俏的欢笑,杨广眼中的光芒也阵阵四溢。
最爱的永远是最美的。
比苍穹蔚蓝,比银河绚丽。
杨广伴之一笑,再将眼光投向陈惜若之时,也变得清淡不已:“下去包扎伤口吧!”
简短的闹剧总在微醺的阳光之中消散不见,只是隐藏的秘密却快要浮出水面。
陈惜若握着包扎好的右手缓缓地行在隋宫的长街之上,就像当年青菱穿过西梁皇宫一般,去了整个宫廷最至高无上的地方。
陈惜若避过了所有独孤皇后安插的耳目,甚至避过了裘顺水,到了文帝的寝宫。
彼时文帝正斜倚在宽塌之上小憩,一见屏风后妖娆身影便知是陈惜若来了,于是立即起身迎了过去。
“惜儿。”
文帝刚唤出口就看见陈惜若手臂上的殷虹血色,于是蹙了眉头厉声而道:“那个妒妇又为难你了?”
陈惜若慌忙摇头,娇声如莺:“皇后娘娘并没有为难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文帝听后,松缓了神色,双臂拢着陈惜若瘦弱的肩,疼惜不已:“真是委屈了朕的惜儿了!”
陈惜若垂下眼帘,戚戚而言:“惜若承蒙皇上垂帘,已是极大的恩惠,没有什么委屈的......”
文帝眼中波光连连,已过花甲之年的他却也抵挡不住此般至美的诱惑。
他握着陈惜若受伤的手腕,柔声道:“疼不疼?”
陈惜若轻轻摇头。
文帝一笑,伸手解下帐幔上的金钩:“那陪不陪朕?”
陈惜若早已红晕满颊,垂着头,乖顺地解下外衣的带子,一件件柔软的衣物像是坠落的花瓣般散落一地,陈惜若玲珑的身子就是那花中莹润的新蕊。
香汗淋漓,颠龙倒凤。
一边是身体,一边是灵魂。
陈惜若丢弃了身体,融进了贫瘠衰老的土壤里。
任凭自己傲人的财富被满是皱纹的双手探寻,任凭自己娇嫩的花汁流向干涸的井口。
香味扑鼻的大兴宫,在美色的带领下,一下下步入极致的顶端。
“你再委屈些日子,她一死,朕就封你为夫人!名号朕都拟好了,宣华二字,宣德妍华,朕要向天下人宣布,朕的宣华夫人德才兼备,美丽无双!”
文帝抚弄着陈惜若胸前垂散的发丝,指尖划过吹弹可破的肌肤,眼角溢着满足的笑。
“奴婢无愿无求,只盼陪伴皇上,侍奉左右!”
陈惜若声音婉转,如夏莺歌唱。
她扬起了眼角,贴着文帝的胸膛柔腻而上:“奴婢只盼,陪皇上一同纵欢享乐,探寻宝藏......”
她的声音极尽暧昧,喘息连连,忸怩眼光,引人遐想。
文帝痴笑着紧紧握住了她胸前的傲人风光,坏笑着念道:“你的身子,真的是一座永远挖不尽的宝藏!”
红烛闪烁,哪怕是白夜里也有它独特的光芒。
红的绚烂,红的肮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