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日光的照耀下纷飞飘零,扰的整个世界不清净。
连煜穿着七品太子府侍卫统领的湖蓝色袍子,腰间的银色护腰傲霜斗雪,随着身体的摆动,闪着耀眼的银辉。
他抱拳立于堂上,朝杨广微微颔首,再斜睨着杨广怀中孱弱的李傲芙。
之桃看见连煜,心中足足的惊了一下,他进府当侍卫已是不可为了,如今又奋然淌进此滩浑水里,只怕会牵连其中,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之桃飞快的扫过一眼连煜,眼波一转,正色而言:“此乃殿下的家务事,又怎是你一个区区侍卫可以插手的?”
之桃话音冷淡,眉目落落。
谁知连煜并不理会,倒是执意的向前一步,言之凿凿:“殿下,荷花池不仅仅只有太子妃娘娘和李才人,还有卑职,卑职才是唯一的目击者!”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连煜是石,李傲芙惨白的脸色便是那层层浪花堆叠起来的湖水,一看便知。
未待连煜开始说辞,李傲芙的呼吸已经开始微微急促了起来。
之桃斜睨一眼,心中早已泛起了轻笑。
有了害人的心,却没有害人的胆识,李傲芙终归只是一个烟花女子罢了。
之桃想到这里,倒也来了拔刺的心情,不如缄口不言,让连煜送他们一程罢。
“你说!”
正当之桃思绪回然的时候,杨广也开了口,他将李傲芙交给她的贴身婢女秋蓉,自己则起身两步走近连煜,神色凝重,蹙眉而听。
连煜点点头,娓娓道来:“因为今夜是李才人娘娘的封妃大典,府中的客人纷繁复杂,卑职就带了手下加强巡逻,特别是宴席结束以后,卑职更是亲自搜寻着太子府的各个角落,看有没有酒后憨睡忘时的大人,谁知当卑职搜查到百荷池的附近之时,突然被李才人的婢女秋蓉拦住了去路,还未待卑职问讯一二,又看到太子妃娘娘身旁的流云姑娘半睡不醒的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听到这里,杨广已将冰冷的目光移向秋蓉,只见秋蓉强装着镇定,不苟言笑,可是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恐惧。
杨广心下一阵怒火,刚要发作,却又听得连煜继续说着:“卑职只觉得可疑,二位娘娘若是离了随身侍候的奴才,若是发生什么事又如何是好,于是卑职假意离开,而后又绕过假山匍匐在百荷池的对岸眺望而观。”
连煜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将眼光移向之桃,问道:“太子妃娘娘定是喝了不少酒,如今可觉得好些了?”
“何出此言?”
未待之桃回应,杨广先开了口。
连煜笑笑,说道:“因为卑职清清楚楚的看到太子妃娘娘走路跌跌撞撞,分不清是树是路,还被路旁的几颗枯树挂烂了衣裳。”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之桃的衣裙之上,只见藕色的荷叶裙边确是污迹斑斑,身子一侧还有一处破洞显眼。
之桃皱了皱眉,看来自己不是酒醉,而是被人下了药,怪不得方才进殿头疼脑裂,连言语都说不出。
“然后呢?”
杨广眉间的沟壑愈发深重,他望着之桃破损的裙角,想起方才她在大殿之上恍惚的容颜,心里的疑问也多了一层。
连煜勾起唇角,缓缓说道:“似乎李才人娘娘清醒得很,还有青侍卫,那一粒飞石打得出奇的准,从十丈外的梅林还能准确的打在太子妃娘娘的膝韧,若不是那粒飞石,太子妃娘娘也不会趔趄不稳,而李才人娘娘,就做不出一幅被推入水的假象了!”
“满口胡言!”
连煜话音刚落,青白立即冷哼出声,不染世事的孤傲和洁白的袍子,让他看起来就像世外仙人一般不可侵犯。
“殿下,此人的话不可信!他的身份实属可疑!”
青白半跪下地,恳求杨广,余光还草草从之桃的面容上扫过。
杨广此时心绪烦腻,也不知谁真谁假,只是心里装的全是之桃的影子,她再坏,他也看不见,所以他强压住了心绪,抬起手止住了青白的话语,淡淡地说出四个字:“让他说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