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出现在王府门口之时,张伯匆匆迎了上来,满脸的焦急和担忧:“娘娘平安无事就好,可急死老奴了!”
之桃抿唇一笑,安慰道:“无妨,可有惊动宫中?”
张伯摇摇头道:“青侍卫率人去寻娘娘了,还未来得及向宫中禀告!”
之桃放心一笑,说道:“张伯可还认得他?”
之桃侧过身子,扬着下巴看着连煜。
张伯立马神色慌张:“这不是那个刺客吗?”
之桃启唇一笑,娇嗔地看向连煜:“故人家的哥哥罢了,莽撞木讷,老是惹事!快些跟张伯道歉吧!”
连煜身形一怔,立马会了意,拱手福身道:“在下鲁莽,得罪了!”
张伯愣愣地看着连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再看向之桃璀璨无暇的笑容时,心中的疑虑也消失了大半,于是连连摆手:“无妨无妨,既是娘娘的故人,直讲就好!”
“啊!”
张伯一拍大腿,似是想起了什么:“看老奴糊涂的!这就派人去通知青侍卫去!”
回到殿中,初夏立马迎了上来,满脸的忧色:“娘娘可吓煞奴婢了!”
之桃微微一笑:“无妨,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这位是......?”
初夏侧眼看向之桃身后的连煜,心中疑惑不已,方才还在门口剑拔弩张,此时怎得跟着娘娘大摇大摆进了殿来?
“故人家的兄长,此番入京来探望而已!”
寥寥数语让初夏也难再询问。
于是初夏微微躬身行礼,道:“公子安好!” 再起身时,挂上满脸如沐春风的笑容看向之桃:“娘娘是时辰吃药了!”
之桃不动声色的发出浓浓的鼻音,低头再不言语。
初夏出去后,连煜蹙眉问道:“每日的药都是经过她的手?”
之桃点点头,随即翘起一根手指轻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奴婢还拿了蜜饯来,娘娘可以润润口!” 说着一个翠绿的声影徐徐走了过来。
之桃佯装精神不济的斜倚在贵妃榻上,抬手接过了温热的药碗。
“在下有些口渴,可否劳烦姑娘赏杯水喝?”
连煜笑的开阔,一双明眸皆是暖意。
初夏正值花样,见到连煜这般比女人还要精致的男子自是娇羞的低下头去,轻轻地应了声:“公子稍等!” 便出了门去。
“给我看看!”
初夏的身影刚刚消失,连煜便一刻也不肯耽搁地拿过还冒着热气的药碗,紧锁着眉头放在鼻前嗅着那里面浓烈腥苦的气息,半晌,才开口低语惊呼道:“ 是马钱子!”
连煜神情凝重:“此种药草本应有通络止痛,消肿散结的疗效,如若长期服用便有大毒,会导致全身抽搐,心脉损坏!”
“一月呢?我服用此药一月有余了!”
之桃神色无澜,只是眼里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连忙问道。
连煜轻点棕黄的药水,放在舌尖尝了尝:“药量极少,看来要害你的人深有城府,并不想一下子至你于死地!”
“到时候,晋王妃死于风寒,且无迹可寻......”之桃喃喃地说着,眼睛看着不知名的角落:“会是谁呢?”
是夜,凉风习习,五月的大兴城燥热不已,即便是夜里,没有冰炉的地方也能瞬间就把全身的水分榨干。
之桃夜不能寐,只好披上一件轻纱下了床,倚在半开的窗边,一遍遍地想着连煜走时嘱咐的话。
“药不可喝,人不可信!”
他的声音笃定万分,眼里光泽沉沉。
只以为宫讳深深,暗箭难防,谁知连这深府宅院都是处处危机。
只怕此次想害我性命者背景势力一定不小,我死了,对谁有好处呢?
之桃撑着腮望着凉薄的月光,细细的思量。
忽然,一个诡秘的身影从侧面的长廊闪过,之桃下意识的朝后一退,躲在了窗棂背后。
那边是丫鬟的居所。
“初夏?”
之桃低呼一声,第一个冲进脑海的就是初夏,那个离自己最近,知晓自己一切喜好,一切动向的丫头。
之桃嘲讽地提唇浅笑,避开了萧岿夫妇,避开了李傲芙,避开了杨广, 就连对连煜也是半信半疑,却独独遗漏了这个最容易被忽略的小人物。
之桃眼底的光芒骤然变得冰冷,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就是触犯了舅父叮嘱的人。
那一句沉重的“保全自己”像是一道魔咒支撑着之桃面对一切,勇敢无比,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物妄想破坏它。
之桃的唇色清淡诱人,窗棂上的指节灰白有力。
她缓缓起身,披散着一头如瀑长发轻轻推开了房门。
两个守夜的小丫鬟听到动静忙跑了过来俯首问道:“奴婢参加娘娘,夜深了,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之桃抬眼望了望当空的月色,说道:“去唤了初夏前来!”
之桃冷眼看着小丫鬟们满脸惊慌的失望而归,俯首在自己身前瑟瑟发抖。
“回娘娘的话,初,初夏姑姑不,不在房中!”
之桃并不惊讶,明眸里闪动着冷冽的光:“不在?那我就等她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