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日上午,经过三天的长途行军,唐秋离一行人,穿越了科尔沁沙地,赶到华北野战兵团司令部所在地,蒙东的开鲁县城。
先期到达的独立师师指参谋长赵玉和少将,和华北野战兵团司令官袁景豪少将,兵团参谋长田成良上校一起,早早的带着特卫三分队和兵团部警卫团一个连,在开鲁县城西门外三十多公里远,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等候,另外,还有五辆帆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卡车,停在旁边的树林里。
这是唐秋离还在科尔沁沙地的时候,特别发电报,通知赵玉和跟袁景豪的,并且在电报里,还强调,自己到达开鲁的消息,必须严格保密,不许张扬,只要赵玉和跟袁景豪两个人,带着几名警卫跟自己会合就行。
赵玉和跟袁景豪都明白,师长的言外之意,直属兵团都隐藏在华北野战兵团中间,自己更不能暴露在外面,如果没有科尔沁沙地遇袭的事件,两人完全没有什么顾虑,但是,现在不行了,必须带够警卫兵力。
接到独立师调查处处长沈俊的通报之后,得知师长在科尔沁沙地遭到日本特工武装的袭击,两人可是吓坏了,如果沈俊的电报里,没有特意明,师长已经安全脱险,按原计划赶到开鲁,袁景豪肯定会带一个旅的兵力,深入科尔沁沙地腹地去救援。
开鲁县城,是个古老的县城,始建于明末清初,从北平到蒙东的通辽,西满的新京,都要经过此地。更是从北平出关的北路的重要物资集散地,因此,商旅云集,街面上很是繁华,店铺一家挨着一家,行人和过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对于几十万独立师部队的到来,开鲁的居民们,没有什么惊慌和害怕。
蒙东这一片区域,早就是独立师控制的地区。只不过,以前没有这么多兵罢了,而且,来往的客商和居民,也没有感觉到不方便。这些当兵的,对来往的人员。盘查的并不严格。而且,军纪那是没的,既没有借机敲诈勒索的,也没有暗抢名夺的,相反,还以为独立师部队到来。开鲁的治安,好了很多。
当然,这样一来,日本关东军的情报人员。就有机会混入开鲁县城,刺探独立师的情报,在此之前,开鲁号称帝国特工的坟场,无论来多少拨,都会折戟沉沙在此地,独立师的反间谍部门,太厉害了。
现在就不同了,大批的独立师部队进驻开鲁和通辽一带,对物资的消耗那是空前的巨大,需要各地的客商自由的出入,比如,现在进入开鲁县城的一队赶着骡马的行脚商之中,就有三名日本关东军情报本部的特务,为首的是个中尉,叫田岛浩野,专门奔着华北野战兵团来的,很快,这一队行脚商,通过城门口独立师哨兵的检查,消失在开鲁街头来往的人流之中。
不过,田岛绝不会想到,独立师的头号人物,师长唐秋离正在开鲁县城西门外,三十多公里远的地方,与参谋长赵玉和、华北野战兵团司令官袁景豪、参谋长田成良,马上就要见面了。
袁景豪看看天空的一轮艳阳,快上午九多钟了,怎么师长还没到,百无聊赖之中,他忽然想起了师长遭到鬼子特务武装袭击的事情,便问道:“赵参谋长,师长遇袭,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在华北的地面儿上,还有这么大一股子鬼子的特务武装存在?调查处事先没有发觉吗?”
赵玉和笑了笑,简单的回答道:“华北地域广阔,又是在人烟稀少的科尔沁沙地腹地,调查处的网再大,也有死角,有几条漏网之鱼也是正常,这并不奇怪!”
赵玉和只能这样回答袁景豪的话,这事儿,是调查处失职吗?也不尽然,网再大,也有死角,再者,他也不想让给沈俊太过于自责,五辆师长遇袭一事,沈俊在给师指的电报之中,开口就是自请处分,并做了深刻的检讨,电报虽然不长,可赵玉和体会到,沈俊的自责之意。
对此,赵玉和也不好直接回电报,只能等师长到了开鲁之后,再做答复,远处,一股烟尘腾起在阳光下,隐约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来了!师长他们到了!”袁景豪眼尖,对赵玉和道。
不一会儿,一长溜的装甲指挥车和军用吉普车,带着遍体的黄沙,来到面前,戛然停住,灰尘笼罩在空中,赵玉和跟袁景豪、田成良急忙迎上去,唐秋离跳下装甲指挥车,目光锐利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这么大的迎接阵容,不由得皱一下眉头。
“不要见礼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没接到我的电报吗?带了这么多的兵?”唐秋离制止了赵玉和他们的敬礼,道,目光之中,带着不满和疑问。
袁景豪陪着笑,指着树林里的卡车,回答道:“师长,还不是为了您的安全吗,按照您的命令,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唐秋离转脸对山虎道:“命令特卫们马上换装!”然后,招呼梅婷她们:“走吧,咱们也换一身军装去!”
袁景豪跟赵玉和咬着耳朵,“我参谋长啊,咱们带了这么多的部队,看来师长是不满意了,一会儿,你可得在师长面前一下,要是劈头盖脑的挨一顿暴训,我可是冤枉死了啊!”
赵玉和笑笑,安慰袁景豪到:“别担心了,我会跟师长解释的!”
十几分钟之后,保护唐秋离的特卫们,都换上了华北野战兵团符号的军装,唐秋离换的是一身中校军衔的军装,再带上一个墨镜,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绝不会看出来,这位挂着中校军衔的军官,就是大名鼎鼎的独立师师长唐秋离上将,梅婷和梅雪、刘心兰他们三个,换的是华北野战兵团通讯兵的军装,军衔更是可怜的少尉和上等兵。
看到师长这么一身行头,赵玉和跟袁景豪两人都乐了,唐秋离满意的看看自己的装扮,问道:“开鲁和通辽一带的情况怎么样?”
袁景豪见师长并没有追问带了这么多部队的儿,暗自松口气,回答道:“报告师长,目前一切正常,侦察部队没有发现,关东军往这个方向调集部队的迹象,情报处的通报之中,也没有提到,看来,我们兵团出蒙东这一手,还让鬼子摸不着头脑呢!”
“只不过,咱们这么多的部队,一下子出现在这里,不可避免的要引起关东军特务机关的注意,调查处在当地的分支机构,昨天送来一份敌情通报,已经发现有关东军的特务,混进了开鲁和通辽两地,因为没有师长的指示,我跟沈俊处长通气儿之后,暂时先不动这帮王八蛋!”
道这里,袁景豪叹口气,“师长,不瞒您,就是兵团保卫处和调查处联手采取行动,也无法彻底斩断关东军特务机关伸过来的爪子,这地方,是交通要道,商旅不断,难度太大!——这下倒好,华北野战兵团这儿的底细,大概都被鬼子摸去了?一想到这儿,我就浑身不舒服!”
唐秋离看了袁景豪一眼,道:“不舒服什么?明枪暗箭,你袁景豪是明枪,就应该让关东军知道一些东西吗,南次郎为什么没有对华北野战兵团,突然部署在这个方向,进行针对性的部署,就是还没有摸清你的底细吗!——所以,要刮风,大风起兮,要迷住日本人的眼睛!”
“袁景豪,你能把关东军吸引过来五个师团以上的兵力,就是胜利,直属兵团是暗箭,没有你这明枪晃花了南次郎的眼睛,暗箭怎么射出?华北野战兵团的位置,相当重要,一是独立的进攻方向,摆开阵势,告诉日本人,你袁景豪要从这个方向直扑新京,二是要掩护直属兵团,北上围歼关东军边境守备队。”
袁景豪咧嘴乐了,道:“那好,听了师长的话,我这心里有底儿了,那就敞开大门,让鬼子的特务们看个够!”
唐秋离眉头一皱,“袁景豪,关于反间谍这方面的门道儿,你多与沈俊沟通,他是高手,你呀,差的太多了,不适当的制造儿紧张气氛,能让老奸巨猾的南次郎相信吗?抓他一批个,枪毙几个,演戏要尽量逼真,恰到好处!”
唐秋离的话风突然一转,问道:“吧,带来这么多的兵,是怎么回事儿?在你袁景豪的地头,几十万部队,还保护不了我唐秋离的个人安全?”
袁景豪头皮一紧,刚要解释,赵玉和接过话头,“师长,这是我安排的,沈处长给师指来了电报,通报了您在科尔沁沙地遇袭的事情,并做了深刻的检讨,自请处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将迎接您的地,改在了距离开鲁城西门三十公里的地方,这地方很是偏僻,以防万一,不得不增加警卫的兵力!”
见赵玉和这样解释了,唐秋离也不好再行责备,“沈俊自请处分?唱的是哪一出儿!我不是连个汗毛都没伤到吗,我唐秋离又不是纸糊的,一儿都碰不得,给沈俊回电,处分免了,别背包袱,把心思都放在怎么处理日本漏网特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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