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就在我二人你侬我侬之际,忽而有亮光而来,却见白露走了进来,手里正端着火盆,看到这一幕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遮住脸,将火盆放下,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韵雯醒了,我只是怕你们这里太黑,所以送点火光来,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搅了兴致,我很抱歉,你们大可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说完,她赶忙要撤离,而有了火光我也看到韵雯眉头紧蹙了起来,她喊道:“你先等等。”
白露没敢离开,就在门口待着,我见韵雯这般神情,想来她现在心情应该不是特别愉快,并且应该是跟宋白露有关,便要跟她解释一番,但还没等说,她便对我先开了口,说道:“宋白露是你让她进来的嘛?”
我说道:“是。”
她见状,咬着嘴唇,脸色稍许难看起来,嘴边不住的咳嗽,我正要帮她顺顺气,她一下推开我,说道:“周博,你什么意思,这个地方是你我共同建造的,现在你又把宋白露给请进来,别说她是不是又不怀好意,就算是没有目的,也不该让她白白的就住在我们辛苦建造的屋子,这房子是你我二人用作婚房的,你现在把她叫进来是什么意思?你还想着取个三妻四妾,还在看着碗里,想着锅里,还馋着人家宋白露的身子是不是?”
我叹息一声,说道:“当然不是,你听我解释。”
她摇头,面色越发的难看,急气攻心,嘴边便又流下一些血来,说道:“周博!她是毒蛇,你还不明白?她三番两次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要将我从你身边驱逐,你还没体会到她的可怕吗?你难道真的就不希望我们二人好好过日子!”
我是插不上话,韵雯正在气头上,而这时宋白露走上前来,说道:“张韵雯,我知道你对我芥蒂已深,我也无从辩解,你说的确实便是我平日的行径,我不会否认,也不会辩解,但你没必要责怪周博大哥,他只是希望我给你治伤才勉强让我进来呆上一阵的,没有你想的那些其他事情,更别说会馋我身子之类的,那更是天方夜谭,你误会他了。抱歉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会离开,谢谢周博大哥给了一个下午的停留时间,还有一顿饭,我已知足。”
说完,宋白露躬身行礼,随即便要下楼而去,我赶忙要赶出去,喊道:“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儿?明天再说吧!”
然而这些话,她并没有听着,随即我便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越来越远,直到听到庭院大门的声音被打开,她已出走,并关上了门。
碍于韵雯的面子,我没有敢追出去,只能站在屋子门口,看着那一火盆子。
我掉头回来,端着火盆子,将其放在一侧,屋子透亮了许多,叹了口气,随即将那土豆饼和汤端了过来,说道:“韵雯,你身体发虚,先别生气,我确实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跟你诚挚道歉,但我确实也怕耽误了你的病情,正好在半途见到了落荒的白露,心想着先救你再说,便带了回来,真没有想别的。不过现在好了,你已经恢复了过来,也用不上白露了,走了便走了,咱先吃点东西吧。”
韵雯沉默着,而整个屋子也陷入了一片寂静,她别着脸,显然心理还是有些别扭,如此片刻后,她说道:“你当真是那么想的?”
“比起惹你生气,我更怕失去你,所以只是想着能保护你的性命周全。”我说道。
她撅着嘴,脸色缓和了许多,将我手中吃的和喝的都拿过,但却是放在一侧,说道:“好吧,我不该怀疑你这一点,另外那宋白露怎么说走就走,她不是一向胆小惜命,现在外面可都是野兽豺狼,很危险,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吗?”
“她害怕你生气出事,我处罚她,因为我之前已经明令几条,严词警告过,再者,她这次过来,确实不像从前,我们一起昏迷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照料我们,之后还把所有的活儿都干了,刚才又做了饭,怕你不高兴,立刻便就离开不耽搁,一切都只是想顺着我们罢了。”我说道。
“她这么做,是想博取同情吧?”韵雯说道。
我叹了口气,于是将白露的经历跟她说了一遍,韵雯听得也稍许动容,面色不再那发冷,而是柔和了起来。
“你也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她妹妹,之前那般对你,不过也是因为宋迎春对我有很强的占有欲,我虽然也谨防她,怕她的坏心思,可终归觉得,将她一人留在外头,没有光,没有亮,没有去处,只会被野兽觊觎甚至袭击,是个不太妥当的行为,就算我们不能留她,也该明日白天,送她去个住处,让她有个生的机会,毕竟她这次又救了我们,特别是你。”我说道。
韵雯又一次皱起眉头,随即掀开被子,要站起来,被我拦住了,她说道:“周博,你说的对,是我冲动了,我得去把人找回来。”
我就知道韵雯不会那般执着,她终归是那善解人意的女孩。
于是乎,我让她休息好,赶忙下楼拿着火把,牵着三伏,出去院门,关好门后,我驾马寻人,庆幸的是,跟我想的一样,她果真是朝着碉楼山上去,被我半路截住了,而随着我骑马前来,身后那些尾随的豺狼野狗之类的也就退却了,她并没有停下,而是不住冲我甩手,带着哭腔说道:“你回去吧,韵雯妹妹该生气了,不必管我。”
“白露,听我说,是韵雯让我找你回去的,别走了,不然我找不回去你,她才真就生气了,为了让我好好交差,上马跟我回去吧。”我说道。
听到这话,她才吸了吸鼻子站住,说道:“真的吗?别因为我,你们伤了感情,我真没关系的。”
“是真的,上来吧。”我说道。
她将信将疑,上了马来,我让她拿着火把,这边则驾马而归,正下山往驿站屋子方向去,我偶然听到有异动,当即冲着白露嘘声一下,接着勒停了马,仔细辨听,却见有有东西在四周稀稀疏疏,能听出来跟那些野兽声音很像,但是走动的频率完全不同,踩在落叶草地上的碎碎声也不同,分明是两只脚的东西。
“丫的,是鬣狗人,宋迎春在打探我们的情况!”我嘀咕着。
白露沉默着,提及宋迎春,她或许一字不愿再多说。
为了谨防韵雯出问题,我赶忙大喝一声,驾着龙马而归,那些个鬣狗人吓的四散而逃,而在逃的过程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些铁片交错的声音,不过也懒得理它们,现在心中更为担忧的还是韵雯会不会被暗算了,特别是它们趁着我不在的时候。
回去院子里,关上大门,拴上门闩,我和白露下马,我将三伏拴好,正往回去,却见白露呆滞在庭院中央,我正有些纳闷,怎么待着不走,却见她的正前方站着一人,火把照亮,正是韵雯站在那里,那神情多是关怀。
我赶忙赶过去,扶住了她,说道:“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等我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想早点看到你们回来。”
白露愣站着不敢动,只是看着韵雯,而我也不敢让白露进来,生怕韵雯因此芥蒂,这时,韵雯漫步走向她,拉住白露的手,说道:“不管从前什么恩恩怨怨,咱先进屋说吧。”
白露点了点头,抑制不住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