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认真细心地给他洗着头发,他湿漉漉的短发穿过她的手指之间,他的短发较短,没等她抓住,湿发已经滑落。
就像他这个人,注定了是她抓不住的。
江唯一为他慢慢洗着头发,她很想就这样一直为他洗下去,但他支撑得太累了。
"好了。"
泼掉几盆水后,江唯一用干毛巾盖上他的短发替他擦拭着。
项御天坐在门口,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低沉地道,"我自己来。"
"不要。"
江唯一固执地抓紧毛巾。
"给我。"
项御天的语气强势,抬起手伸向她。
"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江唯一直接说道,站在他的面前擦拭他的一头湿发,接着低声说道,"也不算是为你做事,就当是我给自己留点回忆。"
以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
闻言,项御天坐在门口不再有所要求,修长的手慢慢垂下来。
江唯一细细地擦着他的头发,连耳后也擦拭到,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耳朵,她好像很少去细细打量过他的耳朵。
他连耳朵都长得这么好看。
她的手摸上他的耳朵,沿着那轮廓细细地抚摸着。
项御天的身形一僵,"做什么?"
"留点回忆。"江唯一说道,指尖抚摸着他的耳朵,将他的耳廓形状全部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轻声地道,"真希望我们现在已经是七老八十了。"
"为什么?"
项御天被她摸着耳朵,身体越发僵硬。
"这样,我的回忆就够了。"江唯一道。
他们都还这么年轻,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
他们之间开心的回忆总是那么断断散散,她怕根本不足以应付她未来的人生,若是连回忆都没了,她又要怎么过。
"..."
项御天听着她的话,眼中一片漆黑,似海洋般深不见底。
海浪声远远地响起。
项御天的嗓音喑哑,"你和我在一起还是开心的。"
他说的是一句陈述句,但听起来全无自信。
这一点都不像他。
"嗯。"江唯一用力地点头,动作回到刚才,继续为他擦拭头发,擦得半干后,她在他身边坐下来,"开心。真的很开心。"
"..."
项御天定定地望着远方。
开心。
只是那开心里永远夹着一份隔阂,夹着一份仇恨,午夜梦回,还是会痛苦。
江唯一歪过身子,靠到他的身上,她能感觉到项御天的身体又紧绷住了,眼中的暗涩一闪而过,"别这样,项御天,这十天我们就没仇没恨地好好过,行吗?"
"..."
行。
她说什么不行。
项御天没有推开她,任由她靠着。
"项御天,我好冷。"江唯一低低地说道。
项御天的手垂在身侧,闻言他抬起手想要搂住她,手臂划过她的背又落下来,像是毫无气力一般,无法去拥住她。
"我不能碰你。"项御天说道,声音僵硬。
"为什么?"
江唯一问道。
"我的手太脏了,渺渺。"项御天低沉地道,他的手脏到已经不配去拥抱她,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配去触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