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高兴月璃可以做云逸的丫鬟。自己今后是没有能力再去保护她了,月璃成为云逸的丫鬟,至少可以不被别人欺负。
想到这,她又向二人献舞一曲,其实她的舞艺并不出众。作为拥风阁才貌双馨的清倌人,她更擅长的是吟诗作对,谈词说赋。舞蹈却算不上绝佳,只是月姝胜在体态轻盈柔美,也是动人心弦。
舞毕,这次连云逸也不禁拍掌叫好。月姝的舞蹈合乎古韵美,观之顿生心醉神迷之感。
“月姝姑娘跳的好,我看那些花魁也不如你。”这话自是张士钊所说,他未从军之前,也是去过不少次的风月之地。那些个头牌花魁比得过月姝的的确寥寥无几。
“两位恩公繆赞了。”月姝听了两人的夸赞,忽然想起了什么,摇头苦笑:“别人或许月姝还不知道,但有一人在这舞蹈唱曲之上却是胜月姝多矣。”
“哦,还有这样的人,本公子怎么没听过?”张士钊疑惑道,如果月姝所说属实,那么此人的名声肯定遍及金陵,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云逸也是略有好奇的看向月姝,这种事情月姝纵然可能谦虚,但如果对方水平有限,她也不会说对方比她高出太多。
“两位恩公果真不是自眠花宿柳之人。”月姝抿嘴轻笑:“那人就是一年之前名动江南的花魁水芝。之后传说有贵人为其赎身,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知为何今时又从回风月之地?”
说到最后,月姝又道:“其实花魁这种名号,各大青楼之间不会互相比较选出一个第一来,都是一些好事者评出来的而已。因为这是一家获利多家失利的事。即使有什么秦淮第一花魁的称呼也不过是嘘头而已,不会有许多人承认的。但是水芝一年前花魁的名头却是让众人都无可辩驳,心中服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仅如此,最让人倾倒的便是她的绝世舞姿,称之一舞倾城也不为过。”
“原来是一年前的花魁,难怪没听过。”张士钊三年之前去了镇西军,对这金陵的风月之事可就是是知之甚少了:“贤弟,看来这几日得寻个空子,我俩得去见见这江南第一花魁,看她是否有当得起月姝姑娘的这番夸奖。”
“张大哥还不知道吧,前番拥风阁之事,我俩已经被人称为风月双煞。现在那些风月之所,对我俩是又惧又怕,避之不及,唯恐惹怒了你我二人。我看人家是不会欢迎我们的。”
云逸苦笑地道,这件事是前两日木昱和自己说的,他这些天流连于风月之所,这些消息倒是灵通不少。
张士钊听完装着大怒的样子,拍着桌案道:“岂有此理,竟敢这般编排我们兄弟俩,看我明日不再去踹了他们的场子。”
说完连他自己都能不住哈哈大笑:“风月双煞,这个名字起的确实是妙。”
月姝听完两人的对话“二位恩公毋须担心,这水芝姑娘倒不是肤浅之人。奴家这次听说,对方此次见人提出三个要求,只要求见之人达到其中一个,便可以见到对方。二位恩公名气过人,相信一定会满足第二个条件的。”
“哟,这花魁倒是架子不小,她这样做,不怕没有客人吗?这样一来,青楼的老板也不会答应吧?”张士钊有些疑惑。
月姝摇头道:“众人对之趋之若鹜,水芝越是这样,他们越会跑去。再说她的芙蕖小筑是她自己的,不必看别人脸色。”
提及这里,月姝却是想到了自己,她是才貌双绝的清倌人,那有如何,自由并非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这才会委身给田知寒那个禽兽,表情不禁有些黯然。
云逸敏锐地察觉了月姝的心态的变化:“不说这个了,月姝姑娘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奴家现在是残花败柳,想要找个良人过一辈子是不可能了,这样孤身过着也并非好。至少不用再问其他事情烦心,就这样了却残生吧。”
月姝语气有些萧索,田知寒之事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姐,你不是还有我了吗?”月璃见月姝伤心,赶忙拉着对方的手,温声说道。
“傻璃儿,你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不可能陪着我一辈子。”说到这,月姝却是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云逸,月璃则是俏脸有些红。她不过一个二八之龄的少女,谈到嫁人还是不免得有些害羞。
云逸想起一事,对着月姝道:“月姝姑娘,白兄不多日便会来到金陵,到时姑娘会去见他吗?”
月姝先是一愣,低头思索片刻,神情落寞:“奴家现在哪里还有脸面去见白公子。”
云逸闻言皱眉道:“姑娘为何要为面子而活,你前番不过是身不由己。本宫知道你和白兄意趣相投,此次何不和白兄吐露心声。莫不是姑娘看不上白兄商贾的身份?”
“不是的,奴家哪里会看不起白公子,奴家只是怕白公子现在会看不起奴家。”
月姝连忙辩解。
云逸见状轻松道:“这样便好,白兄也是心情豪迈之人。在这本宫也向姑娘保证,白兄绝不会看不起姑娘的。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等白兄来到京城,我就将白兄带来见姑娘。”
不让月姝再有反驳的机会,云逸直接将这件事定下来。
“哈哈,贤弟原来爱好当月老,不过若是白公子真的如贤弟所说心情豪迈,倒是和月姝姑娘是良配。”
一旁的张士钊哈哈大笑。在场众人也都不免露出笑意。
月姝月璃姐妹俩的事情定下来,气氛又是浓烈不少。月姝才貌过人,歌舞曲赋一一施展,云逸张士钊拍手叫好的同时,自然不免又是痛饮一番。
月璃见云逸接连饮下数十杯,脸上露出些许醉意,不禁对着云逸道:“殿下少喝些,酒多伤身。”
张士钊带着酒意:“贤弟,你可是捡到宝了。你看月璃姑娘多关心里。月璃姑娘虽是你的丫鬟,你可要对人家好点。若是让月璃姑娘受了委屈,我第一个不答应。”
云逸这时也有些醉意,闻言立马道:“张大哥这样说,不若认月璃做个妹妹,让月璃有个将军哥哥。看今后谁敢欺负月璃。”
话音刚落,张士钊附和道:“这个提议好。”不由分说地拉着月璃就要结拜成兄妹。
这个时候众人都染上了醉意,都没将这个当真,也都笑着附和,张士钊和月璃焚香对月叩首,算是兄妹之礼已成。
这时几人都没有意识到月璃这个张士钊义妹的身份,在日后起了多大的作用。
天色已晚,两人向月姝月璃两姐妹告辞回府。月璃并未现在就和云逸回府,她舍不得姐姐孤身一人,求肯云逸再过几天自己再去云逸府中,云逸自然应允。
坐马车回到府中,已经是二更天,这个时候除了秦淮河上的花船画舫还在笙歌之外,基本上都已在睡梦之中了。
云逸今日喝的有些高,吐了前来服侍的雅竹一身。
“雅竹,不好意思,本宫今日有些喝高了。”云逸捂着脑袋,醉眼朦胧。
雅竹撅着嘴,略有恼怒地道:“殿下,你下次就少喝点,好不好。”她虽然心中有些恼怒,手上的动作却是很温柔,拿着湿毛巾认真地替云逸擦着脸。
替云逸换了干净的衣衫,雅竹请馨兰先照顾对云逸一会,自己则是去换洗一番。
待她再回到云逸屋子的时候,云逸已经睡着。对着馨兰小声地感谢两句,她让馨兰先去休息,这里有她。馨兰却是说没事,今日殿下醉酒,夜里肯定难受,估计还要折腾,怕雅竹一个人忙不过来,今晚她也在这里守着。馨兰心思细腻,却是想到了醉酒之人夜间肯定是要闹腾一番的。
雅竹和馨兰关系最好,听到这话,她笑着道:“兰姐姐是不是心疼殿下啊,上次浴池的事,”
话还没说完,馨兰就红着脸用手敲她的头:“小妮子,就知道欺负我是不是?”
雅竹嘻嘻笑道:“兰姐姐你就承认吧,殿下性格温和,长的又潇洒英俊,我不信姐姐你不动心。”
馨兰道:“殿下优秀,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们不过殿下的侍女,可不要有什么非分只想。你和我说没关系,被梅姐姐听到,她可又要训斥你了。”
“哼,梅姐姐自己也喜欢殿下,我昨儿还见她连夜为殿下缝制锦袍,那嘴角含笑认真的模样可真是稀奇。一直以为梅姐姐是个冰美人呢。”说到这,雅竹不禁捧着脸颊道:“听说今日来府中的月璃姑娘也要来个府中当丫鬟呢。那月璃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好漂亮的样子。兰姐姐你说殿下以后会不会只喜欢她,而冷落我们啊。”
馨兰却是忍不住又敲她的头:“又胡言乱语,什么叫做冷落我们啊,我们包括月璃姑娘都是殿下的侍女而已,又不是殿下的女人。”
说到这里,馨兰心中也有些异样,思绪飞到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