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半一转身,看见自己身后脸色煞白的红莲,赶紧解释道:“额,红莲,我好像走错房间了,你们聊,你们聊……”说着就要退出去。
“不必了!还是我走!”红莲抬步朝大门走去。
“你们俩,够了!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的师父现在到底在哪儿?”荷田田一手拉住红莲,一手扯着叶半,焦急的喊道。
谁知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别想装蒜,我可是在天目镜上听到了红莲的话,现在想想,另外一个声音可不就是叶半嘛。”荷田田立即回想起来。
“田田。”叶半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脸,尽量平静地说:“红莲的意思,是等霁月情况好转了再告诉你,而我倾向于让你自己做决定,当然了,你肯定会立即就去看他,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荷田田刚才还咧着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心里有某个角落塌陷了。
“快带我去见他!”荷田田死死地拽着叶半绛紫色的衣袖。
“不行!这会儿正是发作的时候,你不能带她去!”红莲阻拦。
荷田田顺手就把叶半腰间别着的剑拔出,指着红莲:“谁敢拦我!叶半,我求你,带我去见他!”指着红莲的手颤抖不已。
“红莲,没用的,你跟我来。”叶半轻轻拨开荷田田的剑,重新别入腰间。
荷田田突然一阵心悸,所谓近乡情更怯。
直到叶半哗啦一声打开万斤重的玄铁大门,荷田田才回过神来,呆愣愣的望着漆黑的地下室,接着狠狠扯住叶半的衣襟。
“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师父!”荷田田咬牙切齿。
“田田!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陛下……他也是没有办法……”
突然漆黑的地下室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接着是铁链铮铮作响,荷田田只觉得抬脚有万斤重,想立刻就奔到那个人身边去,但是对于自己即将见到的仍是心生恐惧。
纵使荷田田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心如刀割。
那还是明月耀细雪一般的人儿吗?身上的衣衫已经磨破,满身都是伤痕,虽然四肢被缚,但依旧在不断挣扎,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一般,撕心裂肺的吼着。
满脸血污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潋滟的美目,只剩下血红的双眼,和蔓延到左侧脸颊妖异的黑色花纹,那黑色花纹在以双眼看得到的速度增长,转瞬之间就已经到了眼角,仿佛在霁月眼角开了一朵妖异的莲花。
“叶半!你告诉我!我师父怎么变成这样的!”荷田田尽力的控制着自己,单手紧捂嘴巴,还是止不住哭出声来。
“他是被魔界右相在魔域边境押回来的,刚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受了酷刑,但据右相说,他似乎是在寻找进入魔域的方法,而弄得浑身是伤,力气用尽在边境上,到这里之后,他每天都要发作一次,开始是生不如死的疼,然后那个诡异的花纹就会生长一寸,本来从左侧胳膊开始生长,但是近几日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一发作他就会弄得浑身流血不止,没办法,我才和红莲商量只得把他锁在这里,最起码他不会伤到自己……”叶半的声音很微弱,几乎都被霁月撕心裂肺的喊声吞噬了,但是荷田田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那冰冷倔强的师父啊!究竟是如何的疼痛才会使你忘乎所以的喊叫,你知道吗?我的心都碎了。
“把锁链打开!”荷田田喊道。
“你不要命了!他……已经杀了两个侍女,一个魔医,他现在连你是谁都不认得,照样会杀你的!”红莲担忧地望着叶半。
“打开吧,或许……他会认得你……”叶半示意红莲。
伴随着四声喀拉声,被绑住四肢的霁月,突然获得自由,随着挣扎的力气过大,飞一样的朝荷田田飞去。
“小心!”
“小心!”红莲和叶半同时喊。
红莲先一步挡在叶半身前,防止任何即将到来的危险。
血红双眼的霁月,披头散发,却依然眉目清朗,只是痛苦让他眉头紧锁在一起,杀气毕现地冲向所有在他眼前的人。
他疑惑了,眼前的人一头雪白的长发,简单的碧色罗裙,却难以掩盖她的绝世之资,那那双宜喜宜嗔的碧色琉璃眸里,摇晃着荡漾的柔情,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从没有一个用那样的目光绞着他的灵魂,紧紧是眼睛,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被那双温柔的眼睛拥抱了。
他提起内力,举起掌,眼前那人也举起手,却是张开双手。
下一秒,他已经跌进了那个碧色的怀抱里,他抬起手准备给她背后一掌,突然袅袅的荷花香扑鼻而来,他愣神的功夫,已经被紧紧抱紧。
他望着她发间温润的碧玉簪,一阵清明,似乎自己前世也被如此紧紧拥抱,勒入骨髓。
“不怕,不怕。”荷田田像在魔域里霁月哄着血婴假扮的他们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霁月的后背。
“晴……荷?”
荷田田浑身一颤,把脸埋在霁月的肩膀深深嗅着,满鼻子都是血腥味,心酸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