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三声敲门声传来,荷田田绕过镶满蓝宝石和孔雀翎羽的翠玉屏风,经过红珊瑚雕琢而成的八仙桌,迈过紫檀木门槛,打开了巨大的黄花梨精心雕琢的大门,一个朗俊的少年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
池晟抬头看了看荷田田屋内的装饰,比之他现在住客房的地方有过之而不及。
“抱歉这么久才开门,因为……屋子太大。”荷田田无奈的笑了笑欠身让池晟进来,关门的时候刻意朝外看了看,还没有叶半的身影。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荷田田抚平了和华丽富贵的房间不协调的自己简单的碧色罗裙,坐下来给池晟倒了杯水。
杯子是碧玺杯,转换着不同颜色的美丽色彩,白色无味的水倒进去,甚至都能闻到各色花香。
这个卿非烟是把各界的好宝贝都抢来装饰他的北魔宫了么?实在是极尽奢华。
池晟持着一半翠绿一半殷红的杯子,突然开口:“在蓬莱的时候,我们想说话,还要借助蝴蝶和天目镜,如今能坐在一起好好聊天了,却无话可说。”
荷田田倒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把倒好的一杯水放在唇边轻抿着:“物是人非事事休,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是你引来了魔兵,我便放弃了我们的友情。”
“田田!”池晟放下手中的杯子,攥住了放在桌子一边荷田田细白的手腕。
“可是我还是你的晟儿啊!我们的……友情,不会被其他影响的!”池晟紧紧地攥着,仿佛手间握着的是最后的希望。
可是指间沙,是你越想握,越溜走的东西。
“你错了,晟儿,你不是任何人的晟儿,你如今怀抱野望,你在我们的友情和摧毁蓬莱之间,你选择了后者,我们的友情,早就随着……”荷田田望了池晟那空荡荡的手臂一眼,眼中一痛,收回了目光“就已经断地彻彻底底了。”
池晟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肩膀,仿佛那一刀的痛苦还在上演。
“说什么都无法挽回吗?”池晟起身,少年的眸子突然苍老起来,黯淡无光。
“如果我说,收手吧,池晟!你会听我的吗?”荷田田抬起碧色琉璃眸,潋滟的望着池晟。
那清澈眸子让池晟一阵恍惚,果然,想要用任何方法,只要能够留在她身边。
“好。”池晟居然又坐下来,答应了。
荷田田吃惊地挑起了眉:“你当真?”
池晟望着那如水眼眸,点了点头,“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荷田田叹了口气,池晟啊,池晟,你现在如此说,当叶半来,你只要听到一点师父垂危的消息,只怕你会立即杀了他的,只有关于师父,我不会冒一点险,也不能够冒一点险。
“好,我会尽力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你要答应我,不会再做一点伤害蓬莱的事情。”荷田田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叶半该到了。
“好,我答应你!”池晟说着一把把荷田田抱在怀里,抚着那头银色的长发,心里却有了计较。
霁月,你竟然让田田一夜白头,这笔账,我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你,加上杀母之仇,让我父亲来前线之仇身死之仇,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正想着“叩叩。”敲门声传来,吱呀一声门竟然直接开了!
荷田田大惊失色,一把推开池晟,望向来人,如果是叶半,就糟了!
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楠竹爷爷,这么晚了……”荷田田被老人家撞见深夜屋里还有男子,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就让了起来。
楠竹在红珊瑚八仙桌边坐下,抬眼望了池晟一眼,丑陋的碗口大小的疤痕抖了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老朽貌似来的不是时候。”
荷田田撇了撇嘴角,你们两只来的都不是时候!
“楠竹爷爷,你这么晚来……”
“噢,老朽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我给你的簪子,你还戴着吗?”楠竹黑色的眼珠子朝荷田田的头发上望去。
翠玉映着银丝,分外妖娆。
“这个?”荷田田说着就打算摘下来。
“不必了!希望你能无时无刻戴着它,因为这个碧玉还有一个名字,名为姻缘。”楠竹望着那翠玉簪说道。
“难怪这碧玉触感不凡。”荷田田感慨。
“它完整的部分,每一个人死后都会见到,叫三生石。”翠玉簪随着荷田田移动,光芒大盛。
“三生石!”荷田田唰地一下站起身,只觉得头顶有千斤万斤重。
“它能让你想起前世的种种因果,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吗?但是切记不可摘下,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楠竹说着起身。“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不打扰姑娘休息了,怎么你不走么?”
池晟似乎还有话想说,张了张口,还是随着楠竹老头出了屋门。
荷田田呆呆想了一会儿。
“叩叩叩”又是三声敲门声传来。
“叶半,你总算来了。”话音未落,门扉轻启,却是一袭红衣似火,飘了进来。
“红莲?”荷田田头疼不已,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要等的人没有来,其他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勤快!
刚把红莲让进来,门还没有完全关闭,一个绛紫色的身影嗖地一声侧身进来,然后长舒一口气,鬼鬼祟祟地背对屋内把门关上,就听叶半道:“呼,终于撇开红莲,偷偷进来找你了。”
荷田田顿时失笑,望向已经在屋里脸色煞白的红莲,心想,叶半,你真是个闯祸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