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女离开歧谷后强忍着疼痛将绝情花炼制的毒液交给了落辞。
“好丫头,我果然没有白救你。”落辞欣喜的说道。
“主人要此物有何用?”骨女不解。
“此事你莫多问,那个女子可在画中?”
“是,属下这就把画带来。”骨女转身便走,快速回到房中后却发现那那幅画已经不见了。
情急之下脸部不小心磕到凳子,有血滴落在地上晕开鲜红的花。
她拆开了面具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不敢流泪。本是已死之人,又何必眷恋那副容貌。
回过神来后她开始翻箱倒柜,寻了许久都没有发现那幅画,却在地上看见了一个锦囊袋子。
打开那锦囊细细翻看,却发现空无一物……
锦囊周身绘着绝情花,里层还绣着‘轻晓’二字。
骨女明白过来后怒火中烧“布谷你个狡猾的老狐狸……居然还留这手。”如今去追已经来不及了,只恐轻晓霏颜二人已逃出画中。
去向落辞说明缘由后,落辞先是咒骂了一声“蠢货!”
他焦躁的说道:“你可知这幅画我得而不易?你可知我族人为了寻它而死了多少人?而你倒好,居然丢了?那我还要这毒液有何用?”说着落辞拧开了瓶盖,摘开了骨女的面具,泼到其脸上。
骨女痛苦的捂着脸,不敢睁开眼睛,一双手都是湿的,血就跟流水一般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把它喝掉,是你办事不力而需要付出的代价。”落辞将瓶中剩余的绝情花毒倒入杯盏中。
“主人……”骨女声音颤抖的恳求着,落辞充耳不闻。
“怎么?还要我喂你不成?”落辞嫌恶的捏住骨女的下颏狠狠过了一耳光后,再揪住骨女的衣领面露凶光“今日你就代她饮下。”
骨女摇头挣扎着,脸上的灼痛感令她的力气越来越弱,越来越疲于挣扎。
正当她绝望的闭上眼饮下的时候,落辞手中的杯盏却被莫名其妙的打翻。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
半天无人响应后,落辞想要掐住骨女的脖子,手却像触电一般急急缩回。
“是谁?有本事出来,在背后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落辞怒道。
布谷医仙忽然出现在骨女身边,用法术将落辞打在一旁。
落辞心中不服想要反击布谷医仙却用移形术快速道落辞面前,抓住他的手腕讽刺的说道:“用别人的脸,换来的荣光,心里一定很欢喜吧。”布谷冷冷地说道。
“布……布谷……”落辞突然害怕起来,布谷加重手中的力气,将落辞的骨头捏的咯咯作响……
“饶……饶命……”
“怎么?方才不是挺有本事?”
“堂堂一介名医,欺负一个弱女子成何体统?”落辞问道。
“女子?你是入戏太深了,今日我便给你醒醒神。”布谷说完便举起了手中想要将他一掌毙命。
骨女却挡在了落辞面前,她跪在布谷的面前说道:“求您放过他,就因曾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愿拿我的性命相抵。”
布谷收起了掌中之力“念在她的份上,我且饶你一条狗命,小小一鸟妖竟敢盗我的画来兴风作浪,着实不可原谅!”
随后布谷化灵力为箭,足足射在落辞左肩有十二箭,此后他的这条手臂也算是废了。
他忍住眼底的愤恨,捂着左肩低着眉说道:“谢医仙不杀之恩……”
“作为惩罚,你这丫头也算是帮凶,所以必须随我回歧谷接受惩罚,否则我将让你的主人性命不保。我布谷说一不二,你最好相信。”
“小的随您回去便是,只要你肯放过他一命,对于我你要杀要剐,都随你意。”
“盲忠,自寻死路。”布谷广袖一挥,便携着骨女消失的无影无踪。
……
残云漫卷,夜月如钩。
轻晓携霏颜来至一洞中修养一夜,洞外杜鹃声声泣血,令人听后心中也有了几分凄凉之意……
霏颜出了画后便能正常说话,可是她却有意别开脸不见轻晓。
“你是否有哪里不适,为何闷闷不乐的?”轻晓纳闷的问道。
霏颜不悦的对轻晓大打出手,电光火石间她推出去的掌便被轻晓捉住。
“何故?”
“我问你,你明知道斩妖台上的是我,为何还要假装不熟悉,不认识?”霏颜气鼓鼓的问道。
“噗嗤——”
“为何发笑?”
“我……”
“不说今晚便到洞门口跪榴莲吧。”说着霏颜便变出了一个榴莲递给了轻晓。
“我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吧。”轻晓说。
“如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是绝不会原谅你的。”霏颜掐住了轻晓的两只狐狸耳朵愤愤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被入画打的鼻青脸肿的……并且长得极像癞蛤蟆……一时间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轻晓故作委屈的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对霏颜说。
霏颜听后更是暴躁的说:“胡说八道,好歹我也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就算不是很美,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了。你说我像癞蛤蟆,这算什么事?”说完手中更是用力的捏紧轻晓的耳朵。
“我……我不敢对你撒谎才如实相告的,你这般捏我耳朵,日后听不见了……你该如何是好?何况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死在外面就更不值得了。”轻晓说道。
“以前我是否对你说过,娘子是要用来夸的?”
“娘子大人的确说过……”
“你夸我,我便不生气了。”
“娘子美如画,比牡丹还要艳上三分……”
“你说谎!方才还说我像癞蛤蟆!你如今这般夸我,是不是在敷衍我?”
“不敢!小的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那我便……”
“便如何?”霏颜傲娇的问道。
“我便……便娶不到你!”轻晓信誓旦旦的发誓道。
“即便你不娶我,也娶不到别人,把你方才在画中见到我时的模样‘如实’说来!”
“鼻青脸肿,还像一只癞蛤蟆!”
“出去!跪着!不要和我说话。”霏颜生气的指着洞外,令轻晓跪在洞口中。
“我……”
轻晓不依反将霏颜揽进怀里细声说道:“方才说的都是逗你的,你长得倾国倾城……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霏颜翻了个身反将轻晓压在身下说道:“你这只蠢狐狸,你知不知我在画中时看见你娶了别人,我的心里有多么难过?就算是有人在我心上剜了一刀又一刀那样!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狐狸还来逗我,实在不可原谅。”
“那都是入画幻化出来的景象,此生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娶的。”轻晓说。
“可是我还是为你流了很多眼泪,我最讨厌哭了,每当我哭的时候,眼睛就会肿起来……还会多上一层眼皮。狐狸,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我哭?”霏颜难过的说……
“抱歉,是我错了……”
“抱歉有何用?既不能让我的眼泪流回眼睛里也不能让我的心里好过些……终究还是苍白无力的两个字,没有实在意义。”霏颜说道。
“以后我不说就是了,我欠你的眼泪以后用漫漫余生来还,可好?”
“呐,写份卖身契吧,你把自己卖给我,签上时间。”霏颜说完后用法术变出了一张白纸递给轻晓。
只见轻晓在上面用端正的字体写着:
除非沧海变桑田,世界毁灭
否则绝不离开颜儿身边……
此卖身契除非死别便生生世世生效……
霏颜仔细端详着轻晓的字迹,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随后她收起笑容严肃的对轻晓说:“白纸黑字,若你有一日违誓言,我们便从此山水不相逢,死生不复相见!”
“是!”
“狐狸,你生的这般丑,遇见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你说幸不幸运?”
“幸运!”
……
司命看着琉璃镜中的一幕,竟生气的将琉璃镜砸了个粉碎。
他捏紧了双拳,脑子里在想着办法如何将霏颜带回自己的身边。
此时落辞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原本想要和司命说些体己话……
谁知司命竟拿起茶杯砸向门外呵斥道:“谁许你进来的?”
“伺候上尊是颜儿该做的事……”
“伺候?”司命冷笑了一声。
“是谁把你的颜容变成她的模样?你以为这般投其所好我便会心存感激吗?错了!我只觉得恶心至极。”司命说道。
“上尊……”
“滚出去!颜儿没有你这般矫揉造作,是什么样子就变回什么样子。若还以颜儿的颜容进来,我便屠你全族!”
落辞在那杯茶中下了药,原本以为今晚能够云雨一番谁知计划就这般落空了。
这皮囊不是他想要变的,如今想要回到原来的样子已经是很难了。
他难过的垂下头,仔细的将碎片收拾干净,他故意的装作手被碎片划伤的样子哎呦了一声。
司命回过头来,聚集灵力于掌心一掌推出去以后,落辞和那些碎片便如同垃圾一般,掉入了河中。
落辞呛了几口水后仰起头来,竟无声无息的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