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练得起劲之时,树中之人便已发声打断,逐一指点了起来。李经天依法重新施出后,虽感顺畅了许多;但却仍无那种虚实莫辨,爪影憧憧之状。连试几次,均是如此。
‘小子,你过来;我这便传你本门至高身法。’见勤加修习的李经天毫无长进,树中之人连忙招呼道。‘师父好偏心!徒儿侍奉了您老人家近三十年,却也没能学得本门孤魅身法与幽魂步;怎地此人一来,师父便……’被那妇人听到后,其立时近前嗔怪道。
‘你这贪玩心性,又怎比此人这舍命相护之恩?!’树中之人训斥道。‘那,师父若是执意传授,徒儿对此人有一个要求……’听树中之人语调严厉,那妇人一惊后嚅嗫道。‘好吧,说来听听……’见那妇人颇为委屈之状,树中之人这才语气稍缓。
‘此人若是完全学会了本门武功精要,日后行走江湖之时,务必要替徒儿杀掉几个中原武林正道之人!’妇人说道。‘这倒不妨答应!反正中原武林正道也没几个好人!’近李经天颇为犹疑,树中之人连忙示意道。李经天会意,连忙应道‘那好!大,大,大大……’直到此时,方才想起未曾得知这妇人姓名;遂赶紧改口问道‘得蒙婶婶授艺之恩,在下尚不知该如何称呼;敢问…..?’‘婶婶太过难听!叫我姑姑便好!’那妇人没好气道。
闻言,再联想起方才树中之人称呼,李经天连忙应声说道‘怀玉姑姑方才所言,在下定会铭记于心!’‘我还未曾讲出仇人姓名,你又哪来的铭记于心?’妇人奇道。‘那,还请怀玉姑姑明示!’听其言语,顿觉失言的李经天忙不迭说道。‘这便对了!’那妇人应了一声后当即讲道‘头一个乃是丐帮帮主女儿洪瑛与帮主弟子汪直这一对狗男女,再一个是福州林家的林紫烟……’‘怀玉姑故,这些人可都是……’听妇人一番罗列下来,所要杀掉的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中原武林大人物;李经天不由顿时感到心中发虚。
‘这些人武功虽然极为厉害,但要与其亲近却相当容易;若是你能伺机偷袭;以本门武功,想必……’妇人沉吟道。‘中原武林正道大多是坏人,还不快快答应!’听到了树中之人连番催促,再想到刚才所学武功确实是骇人听闻的厉害招式后;李经天只稍一思忖,当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此人既已答应,徒儿再无二话!师父自便’见状,那妇人连忙示意了一声后,当即便退了下去。于是,一待那妇人离开不见了踪影后,树中之人当下就将孤魅身法与幽魂步一并传与了李经天。
果不其然!此时配合身法再将刚才所学几式施出后,顿时爪影憧憧,虚实莫辨;而施为之人在这漫天幻象之中拿捏更为精准,劲力更为精道;任你是武功高绝之人,也势难逃得过这漫天幻象之中的一记实击!‘老夫果然没看错,你这小子武学天分确是了得!’一番演练下来,树中之人不由赞不绝口。
不久后,看看天色已晚,李经天自觉已将功法烂熟于胸。遂当即便与树中之人道了别,匆匆出谷而去。想到已耽搁了这许久时间,一待寻到了路径后,有心一试的李经天当即便施起身法,一路疾行了起来。
行进中,只觉道路两旁树影飞掠而过,耳边风声作响;一阵大风刮过,顿感身体好像要乘风摇曳一般!此时再看脚下,发现自己竟已离地数尺后,李经天大惊之余,不由连连暗赞这身法果然玄妙。如此一连施为了好一阵子后,一直到听前方林中传出了一阵阵打斗叱喝之声后,李经天这才停下了身形。
循声入林后,却见此时正有两帮大汉围着一辆辆大车厮杀正酣。打斗中,便听到一方大汉向对方领头之人叱喝道‘枉你蓬莱灵蛇派也是中原武林正道,却趁着月黑风高来打劫我威远镖局财物!是何道理?’‘什么武林正道?老子徒受武林正道约束;全无半点油水!却也只得自己将就……’对方一领头之人冷笑道。闻言,李经天不由心中一动。记得好像曾听母亲说过,这威远镖局曾对自家有过恩惠。此刻,见那一众威远镖局之人已被对方打得全无还手之力,李经天不由心头火起。遂当即大喝一声冲入了场内。
为一试今日所学武功,甫一加入,李经天便将所学招式配合身法尽数施出。于是,一番施为过后,场中之人只感觉一条形如鬼魅般的人影飘忽之间,随着几声惨叫发出;对方几个领头大汉立即横尸当场!‘敢问少侠高姓大名?’见对方贼首全部丧命后,借着收拾镖车的当口,威远镖局领头之人便立即上前问道。
‘在下李经天,无需客气’想起母亲曾讲过的那些言语,李经天淡淡道。‘哪里逃?’募地,在看到了一个漏网的对方喽啰想要借机逃跑时,李经天立时一声大喝飞身而上;抓住那喽啰脖颈将其生生甩入了场中。经过一番讯问后,方才知道。原来,这一众劫镖之人确实是武林正道蓬莱灵蛇派弟子。平日里由于受武林正道约束甚严,不但是掌门不敢肆意妄为;既是连门下弟子也并无多少好处;因此,其门下四大弟子这才纠集了一干人等,想要出来找些闲钱花费。‘这中原武林正道行事,果然正如怀玉姑姑师徒所说!’一番交代听完,李经天暗忖。
‘尊驾又是威远镖局何人?’见刚才那领头之人已凑到了面前,李经天当即问道。‘小人刘胜,乃是威远镖局镖头。’那人回道。‘此次全仗少侠仗义出手!还请少侠与小人前往分局一叙;如何?看镖车已收拾停当准备上路,刘胜连忙上前再施一礼道。见那刘胜言辞颇为恳切,加上情知这些走南闯北之人最是见多识广;未多思忖,李经天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一路同行,来到了城中的威远镖局分局后,李经天一行人当即便被请入了内堂叙话。虽然这刘胜本是冀州分局镖头,但本地兖州分局之人也并不见外。一如家人般热情亲切。少时,一通闲话叙罢,分局坐堂当即便命人备下了酒宴来款待李经天。席间,听着座中之人不乏恭维的赞扬之词,被奉与上座的李经天自得之余,遂当下便打听起了济南李家的事来。
’这济南李家乃是当年鼎鼎有名的武林几大世家家之一!只是可惜后来遭逢了一场变故;加上近些年来掌门李天授年事已高,威望已大不如前了…..’座中一人答道。见答话之人扼腕叹息之状,李经天不由猛然一惊。可再问起是何变故之时,可那人却始终三缄其口;只以不愿妄谈别派家事推脱。
此时座上其余之人虽然愈发热情,可得知此地已距离济南不远的李经天却又哪里坐得下去?于是,再草草应付了两杯后,李经天当即便向人打听了路径,告辞前往济南而去。一路疾行,当日晚间便来到了济南。
进入了城中后,只见规规整整的街道两侧不但衣铺、药店、酒肆等各种店铺鳞次栉比,而且虽已夜幕降临,但街上行人仍然三五成群络绎不绝;其间,还夹杂着时断时续的小贩的沿街叫卖之声,好一派繁华热闹的南方景象!初出草原的李经天不由被这眼前繁盛情状给惊呆了。足足过了好一阵子,李经天方才回过神来。想起此行目的,向人打听了路径后,李经天当即便匆匆来到了位于城东的济南李家府邸门前。
站定后,只见两扇高约近丈镶满铜钉的大门虽然面上朱漆早已斑驳不堪,稍显破败;但从上方颇为考究的飞檐斗阁及门前一对高约七尺的石狮子来看,仍能依稀看出当年兴盛之时的荣光景象。好一个气派府邸!李经天不由脱口赞道。
‘少年人,来此何干?’正自打量间,便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人探出了脑袋问道。‘老者请了,在下与此瞻仰自家祖居,请问有何指教?’见那人须发皆白,一副垂垂老矣之状,李经天赶紧抱拳一礼道。此言一出,那老者一惊后,脱口问道‘你是何人?自家祖居又是从何说起?’
‘在下李经天,正是这济南李家后人!’李经天应道。闻言,那老者又是一惊后,这才走了出来。‘请问老者如何称呼?’见其腰身佝偻,一副苍头、管家之状,李经天连忙探询道。但那老者却并未作答,自顾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这才对李经天没好气道‘那好,先来屋中叙话吧。’进去以后,未及观看,那老者便将李经天径直引入后堂落了座。‘你母亲又是何人?’甫一坐定,那老者便又问道。虽然对这老者古怪举动颇为厌烦,但想到其定非家中外人后,李经天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在下母亲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