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界可真是小啊,我还想再像上次遇到韩贝的时候那样再感慨一次,这地球,还真他大爷的是个村儿。
为什么现在一坐火车就容易遇到熟人了呢?难道哥们儿我这几天真的适合去买彩票么?
说道我们三个找到了座位以后,万万没想到,我们三个的正对面坐着的竟然是一个老熟人,我的员工——小许。
这家伙不是老家那边有事,回老家了么?怎么还在这火车上遇到了?
这周围除了我们四个(包括小许)以外,便没有了其他人,此时的小许正背靠着座位,面朝着上边的闭着眼睛睡觉,我们三个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去打扰小许,而是轻轻的将手中的行李放在了座位上面,然后坐在了小许的对面。
我们刚刚坐下没多久,火车便蓦然一震,然后缓缓的动了起来,我看着窗外月台上的环境,心中忽然涌起了复杂感,我们终于,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我坐在三人座位的最里面,靠着窗户,小许坐在对面也靠着窗户,我们两个人中间只隔了一张小桌子,列车刚刚震动发车的时候,小许动了动身子,却没有醒过来。
纪流允背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假寐,何诗芸则是刚刚打开手机,点开上面的一个游戏开心消消乐,玩了起来。
我淡淡的瞥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以后,就把头又转了过去,望向窗外,列车刚刚行驶出黎州火车站的月台,入眼的是一片荒凉的土地,那里原本应该是一片田地的,却因为这寒冬,因为农家人收了小麦,玉米,而使得这片土地进入了休养生息的时期。
我心里很复杂,感觉停留在黎州的这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即使是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我总感觉就好像是我们昨天刚刚才从G市来到黎州县一样,好像昨天才回到了吴此镇,回到了我的老家,给我的父母上了三炷香一样。
又好像是昨天才知道,原来我们徐家世世代代都是传说中的“守魂人”,我的父亲是上一任守魂人,而我除去了摆渡咖啡店店主和小老百姓的身份以外,另一个身份则是守魂人的下一代继承人。
列车的速度加快了。我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一幅幅画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
回到了黎州,我每每想到的就是我的老家,我那早已经故去了的父母,可是在黎州将近一个星期的日子里,我却仅仅只是回了老家一趟,仅仅只是给父母上了三炷香罢了……
想到这里,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又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寅哥,你叹什么气呢?”何诗芸听见我的那一声长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一边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消着那些小动物方块,一边问我道。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何诗芸,勉强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我忽然想要去车厢那边抽支烟,但是却被我强忍住了,一是我想要戒烟,所以我想要抽烟的时候尽量要忍住,第二和戒烟也有关系,因为想戒烟,所以我在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买一盒烟,虽说火车上有烟买,但是对于那都能贵到天上去的价格,我只能表示呵呵呵了。
何诗芸玩游戏的手指一顿,我看到游戏上提示着她已经过了关了,何诗芸松了口气,没有点继续,而是抬起头来,歪着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说道:“寅哥,恐怕你是不舍的走了吧?”
何诗芸这话一说,我顿时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丫头说的确实没错,我就是舍不得走了,至于到底舍不得什么?是父母,是老家么?我也不知道……
或许,我舍不得的,只是那一段在黎州生活的记忆吧,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我被何诗芸这话说的愣住了好像很久,最终我还是照旧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对何诗芸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确实是舍不得……”
何诗芸温柔的一笑,这笑容在她的脸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却恍惚中好像看到了纪笙霏的模样。
我看着看着,好像看呆了。
“寅哥?”一只白嫩的纤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顺带着何诗芸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蓦然被惊醒了,快速的眨巴了几下眼睛,何诗芸的手放了下去,我看到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好像羞涩了一样,我不禁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把视线移向别处。
要是何诗芸知道刚刚我在看着她的时候,却看到了纪笙霏的影子,指不定这丫头会恼羞成怒,直接一羊皮卷放出来小美把我活吃了。
想到那个枉死冤魂小美人儿,我心尖就是一颤。
“我脸上有花啊?你发什么呆呢?”何诗芸红着脸问我道。
我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摇了摇头,对何诗芸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刚笑起来很好看。”
何诗芸闻言,脸色更加的红了,把头转向一边,淡淡的轻哼了一声。
我耸了耸肩膀,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饱满,响亮的声音:
“请大家注意下,现在插播一段广告。大家接触过鹿皮巾这种产品的都知道它的功能是非常强劲的,下面由我来简单的给大家做一下介绍。这个鹿皮巾是2008年奥运会,2010年亚运会,2011年大运会国家跳水队指定用品,它最大的特点是具有……”
坐过列车的朋友们几乎都遇到过在列车上的各种各样的产品推销员,他们的口才很好,不管火车上的旅客们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们都依然是面不改色,流畅自如,口若悬河的演讲着,这一点,值得那些专门做销售的朋友们借鉴和学习。
我和何诗芸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看去,见到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梳着一头精悍的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个子高高的,整个人儿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这哥们儿的长相确实挺适合做销售的。
看着这哥们儿在过道里拿着一个包在向着四周的人推销着,说话啥的都挺有意思的,所以四周的人都看着他,时不时笑一笑。
不得不说,就凭这哥们儿的口才,他每天的营业额也肯定不少,因为我看到他周围有不少乘客都上来摸着他包里的鹿皮巾,还有几个人已经是被他的口才所折服了,纷纷拿出钱包来买下。
我淡然一笑,这鹿皮巾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所以我也就是看看热闹罢了,便转过头来。
我看了眼小许,却看到小许正闭着眼睛张着嘴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待看到他的对面坐着的竟然是我们三个老熟人以后,他顿时愣住了,一脸震惊,诧异,惊异,莫名其妙等等复杂的表情融合在了他的脸上,使得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何诗芸也转过头来,纪流允也睁开了眼睛,一脸莞尔之意的看着小许。
小许又揉了揉眼睛,待终于是看清楚了我们以后,他一脸震惊之色的结结巴巴地说道:“二……二爷?!何诗芸?还有这位眼熟的仁兄……”
小许口中的“这位眼熟的仁兄”便是纪流允。
我看了眼何诗芸和纪流允,又把视线转移到小许的身上,然后笑了笑,冲小许挥了挥手,然后笑着说道:“小许,是不是很惊讶啊?哈哈哈……”
小许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笑了一下,惊讶地对我问道:“二爷,你们怎么在这火车上?”
“唔。”我砸吧了一下嘴,对小许说道:“我回了趟老家,带着何诗芸还有纪流允他们两个,办了些事情,这又要去纪流允他家,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看你在座位上睡觉呢,所以我们三个也就没打扰你。”
说着,我指了指身后,那个列车推销员还在喋喋不休着,我对小许说道:“你是被这哥们儿给吵醒的吧?”
“……那什么昻,它最大的特点是具有超强的吸水力。一个美女长发飘飘,洗完头之后头发一时半会干不了,冬天的时候特别冷,夏天容易着凉感冒,是不是?还有啊……”那列车推销员连气都不带喘的,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我听到附近的几个人都两手一拍,叫道:“好!”
小许往前伸了伸脖子,又把头缩了回来,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对,这哥们儿口才不错,说的我心潮澎湃的。”
闻言,我们三个都乐了,我笑了笑,然后问小许道:“小许,你不是回老家么?怎么这才回去?”
“呃,我家里出了点事,让我回去,我跟学校里申请请假,没想到那个破学校脸请假都要这么长时间,足足等了两天才准了。”小许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完,还叹了口气。
说罢,他又低下头,把刚刚那一张画好的符咒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下面,然后竖在额前,口中念念有词,我在一边看他画符看的索然无味,便转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