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听说我和薛叙又有了新发现后是又惊又喜,忙把我们带来的那些东西小心地收好,又安排局里的警员对钢笔上的指纹和关曙光的进行对比,并且承诺一旦有了结果就打电话通知我们。
等忙完这些再回到游园村的时候已经是用晚餐的时间了,勤劳能干的刘婶已经为我们准备下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和我们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天的刘娇娇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刺激的冒险,在饭桌上兴奋地说个不停,甚至连我和薛叙勇探山坳里棚屋的事情都绘声绘色地描绘了出来,说得就好像她和我们一起进去了似的。不过我和薛叙都很给她面子,并没有戳穿她的牛皮。
和刘娇娇的兴奋相比,刘能的态度就显得有些漠然了。他并没有回应刘娇娇热切的倾述,反倒在刘娇娇的讲话告一段落后把脸拉了下来:“一个大姑娘,整天跟着人在外面瞎疯,也不知道村里的人看到了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娇娇,我看你还是早点结束休假回去上班吧。”
刘能这番话说得实在有些不客气,夹枪带棒地把我和薛叙也圈了进去,让我们两个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整个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我和薛叙匆匆把碗里的饭扒干净了便逃一般地出了餐厅,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我闷闷不乐地往床上一躺,看晚餐时刘能的态度,他似乎很反感刘娇娇和我黏在一起。难道说我的八字真的和女人犯冲,不然怎么会每次鼓起勇气想要追个女生就会遭遇挫折,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这辈子都要这样孤单地过去了。
我正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就听到薛叙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王涛打过来的,”薛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后对我说道。他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就和王涛通起了电话。
“王警官突然打电话过来干嘛?难道是案件有什么进展了吗?”待薛叙挂了电话后,我问他。
“指纹对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从山坳棚屋里带回来的钢笔上的指纹和关曙光的指纹完全是吻合的。另外,王警官还有了一个重大发现,他们弄清楚了老赵的身份。”
我一愣:“老赵不是游园村的服装店老板么?还能有什么身份?”
“那不过是明面上的身份,”薛叙在鼻孔里哼了一声,“他那里的衣服卖得这么便宜,恐怕连他出去备货时花的车船费都赚不回来,怎么可能养得活他和胡姐两个人。刚刚王涛在电话里告诉我他今天一整天追根溯源把老赵的情况查了个清清楚楚。老赵年轻的时候因为盗卖文物被判了几年的刑。刑满出狱以后他就在北京琉璃厂一带讨生活,干的还是古玩行,但是手脚干净了不少,没再出过事。结果几年前,他忽然就丢下了那边的生意离开了北京。那边的同行本来还以为老赵准备金盆洗手退出古玩行了,可谁知道老赵每过几个月就会回一次北京,每次回去都会带着一两件上好的货色。琉璃厂的那些人这才知道老赵离开并不是因为要金盆洗手,而是因为他在外地有了好渠道。看着老赵赚钱不是没有人眼红,也有人想偷偷跟着老赵找到淘货的渠道分一杯羹,只是老赵这人实在谨慎,每次离开北京回游园村都要在国内兜个大圈子,把那些偷偷跟着他的人都甩掉,所以那些古玩贩子才没有摸到游园村过来。”
“这么说你之前在关老师棚屋里做出的推测有问题,游园村这里还真的有宝贝了?”
“老赵这样的老牌文物贩子嗅觉最是敏锐,能让老赵这样的文物贩子死心塌地地在这里一守那么多年,游园村这里肯定有些好东西。”薛叙苦着脸承认了这一点,“不过这也不能说我之前的话就是错的,游园村里有宝贝并不代表宝贝就藏在童子林里。”
见薛叙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犯了错,我在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薛叙则像一只焦躁的企鹅似的,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舒缓。
我知道他又开始开动那台思维机器了,这种时候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我也不会自讨没趣,便一个人靠在床上翻看起从薛叙旅行包里搜罗出来的一本外国推理小说。
不得不说这本小说翻译得太过晦涩,读起来一点都不流畅,我才读了七八页就感觉困意来袭,双眼皮发沉。我坚强地和睡魔斗争了几分钟,很快就落于下风。
“李想!李想!”我耳边响起了薛叙的轻呼声。
我睁开眼睛,只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老薛,我们这是在哪。”刚刚从黑甜梦乡中醒过来的我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现在何方,不由得有些心慌。
“我们在游园村,村长刘能的家里。”薛叙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李想,你清醒点,冒险的时间就要到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散发着幽绿色夜光的时针正位于数字二和三之间。
“薛叙,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凌晨两点多,你是不是嫉妒我睡眠质量好故意来坑我的?”凌晨时分被人从梦乡里惊醒,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嘘,李想,你说话声音轻一点。”薛叙的声音又轻又急,还带着一丝兴奋,“我刚刚已经出去检查过了,刘能、刘娇娇和刘婶房间的门缝下面都已经没有光线射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睡死了。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一个夜探刘宅。”
“刘宅?”我一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就醒悟过来薛叙是在说刘娇娇家:“老薛,你要摸清楚状况啊。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你总不会看不出刘能已经对我们有所不满了吧?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在他的宅子里胡搞瞎搞,肯定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的。”
“你跟我来就是了,我个子不是比你高么,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薛叙并不打算向我解释什么,只是不停地催促我。
我被他催得没办法,只能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如果到时候刘能发飙,你可别怪我把所有的责任往你头上推啊。”
我简单地用凉水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随后就跟着薛叙一起走出了房门。pt;ms:0。0000pt;" 》。”说到这里,薛叙又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只差一环了,最后一环扣上整个案件就都圆满了。”
我一手抓着皮面记事本,一手抓着那个塑料模特和薛叙一块儿回到了公路边上。刘娇娇和胡老四看到我拎鸡似地拽回来的塑料模特差点儿没吓得发动拖拉机落跑。待冷静下来后,胡老四很够意思,又不辞辛劳把我们一起送到了镇上的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