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大帐,管亥怒而喝道:“都给我住嘴!”
待原本的吵闹停下来,管亥冷然环视左右黄巾军渠帅漠然道:“进入青州的官军兵势强横不好应对,我军并无胜算,唯有先取北海国,待敌粮食匮乏断绝,其军自退。”
“我等必须精诚团结,若是谁敢拖后腿,别怪我管亥的战刀不认人!”管亥毫不客气的抽出锋利战刀。
一众渠帅一时不敢言语,甚至不敢与管亥对视,皆被杀气腾腾的气势震慑,只是不论管亥怎么说,这攻城先锋是绝对不当的,在黄巾军中,拥有的兵力的多少,往往绝对地位的高低。
管亥手下有将近两万可战之兵,占据着青州最多的土地,这也是为什么骁骑军进入青州,一众黄巾军纷纷投效管亥的缘由,虽然同为渠帅,管亥的地位就要高得多,也更有话语权。
而作为攻打北海国的先锋,必然损兵折将,即便攻破城池,其他黄巾军哪会乖乖把即得的利益让出来,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保不住所得利益,这是黄巾军心照不宣的规矩。
“本帅会率军担当先锋,但是到时候谁敢临阵脱逃,老子就先斩了谁,汝等可是听清了!”管亥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
管亥也是无奈,这些人明显各有各的算盘,若是他不站出来,恐怕整个队伍只能耗在这里,每过一天消耗的粮食数量都是惊人的,全靠劫掠为生的黄巾军哪里经得起消耗。
很多随军家眷都已经断粮,虽然明令禁止,但不少兵士还是将分发为数不多的粮食悄悄送给家人,一旦断粮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在这之前攻破北海国抢夺食物,才能养活十多万随军家眷。
管亥无路可退,只能铤而走险,与这些随时有可能背后捅他一刀的黄巾渠帅合作,只能寄希望官军并未看出黄巾军陈兵潍水以东,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拿下较为富庶的北海国。
“我等自然唯命是从!”管亥话音刚落,一众黄巾渠帅纷纷起身言语,既然管亥愿意领军担任先锋,一众黄巾军渠帅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效命,连忙抱拳以示忠心。
黄巾军开始秘密调动,只是管亥等人并不知道,黄巾军的一举一动都在细作的监视之下,一个茂密的树林里,一名黄巾军甲士步入其中,一路不断变换位置,过了不久停了下来。
确认四下无人,那黄巾甲士俯身从一个低矮的树墩下,拿出一个鸟笼,拽出其中一只信鸽,将早已卷好的纸条塞入信筒里,随手将信鸽放飞,给其余信鸽喂食,将现场恢复原样,快速走出树林。
早已在军营内整军的公孙逸,很快得到了黄巾军向北海国进军的消息,一边派人向北海国通报,一边整备军马,令田豫坐镇后方,欲亲自领军前往救援北海国。
田豫、于禁皆劝,公孙逸只是轻笑着,丝毫不改变主意,田豫无奈之下只能奉命而行,只是私下反复叮嘱于禁,定要保证主公周全。
公孙逸秣马厉兵,但并没有即刻出发的意思,并非不想去救孔融的北海国,而是若是此时有所动作,很有可能被看做觊觎北海国,会和黄巾军一样被当做敌军。
即便公孙逸出兵击退黄巾军,北海国的士族百姓也不会记得公孙逸的救命之恩,只会更加提防能够击败黄巾军的强大军队,生怕前门驱狼后门入虎。
公孙逸一边将小股兵力分批向北海国迂回的同时,大军却做出一副安营扎寨的假象,公孙逸在等一个契机,那边是孔融的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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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国内,正在与一众宾客推杯饮酒的孔融,随手傲慢的将公孙逸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函丢在地上,冷声斥责那骁骑军甲士道:“回去告诉公孙逸,休要打我北海之地的主意,现如今只是断粮,若是再敢进军,休怪我孔融不客气!”
满脸疲惫的骁骑军甲士冷笑连连,上前将信函捡起,也不行礼,转身走出大帐。
“休走,给我拦住他!”一个小小的兵士居然敢如此傲慢,孔融顿时大怒,心中怒火中烧,门前两名甲士得令,突然抽刀上前将骁骑军拦住。
“孔大人意欲何为?”骁骑军甲士不卑不亢的漠然言道。
“你不过公孙逸帐下小小甲士,居然敢在本官面前如此猖狂,难道你家大人也是如此不懂礼数!”孔融话音一落,周边的宾客顿时十分配合的大笑起来。
突然骁骑军甲士目光一寒骤然暴起,瞬间扣住身前左边甲士手腕,用力一挥恰巧格挡右边的甲士的战刀,飞起一脚将右边甲士踹飞,转手夺过锋利战刀,顺势架在左边近卫的脖颈上。
一切皆在电石花火之间,周围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原本被挡下的骁骑军甲士反而占据优势,先前被踹飞,躺倒在地不断哀嚎的甲士根本爬不起来。
周边其他近卫手持兵刃小心翼翼的围了上来,满是恐惧的看着持刀满含杀气的骁骑军甲士,那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浓郁杀气,可不是他们这些城防军可比的。
只听骁骑军甲士看向孔融淡淡道:“在下人微言轻,自然不敢唐突,只是此次前来,是奉我家大人之命,在下血溅五步倒也无妨,但孔大人不能侮辱我家大人,否则在下将以死相拼!”
孔融脸色阴晴不定,其实早先孔融已经获得了黄巾军大军开始移动的密报,只是孔融本想羞辱一番公孙逸的使者,没想到骁骑军中一个小小的军士,居然如此有傲气强悍,反而踢到了铁板。
“都是误会,今日酒宴不可妄动刀兵,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啊!”一在座宾客眼看孔融脸色阴晴不定,连忙起身好言相劝,好给孔融个台阶下。
“在下奉命而来,自然不想动刀兵,奈何大人苦苦相逼,这也是无奈之举。”咣当,骁骑军甲士随手将战刀丢在地上,微微欠身随意的抱拳一礼转身而去,冷然目光扫来,一众近卫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孔融怒火中烧的看着骁骑军离去,忽然脸色黯然道:“都散了吧。”
一众宾客纷纷告辞离开,待一众近卫退去,不到片刻,大厅内只剩下孔融一个人,举杯饮下一杯烈酒,孔融心中苦涩,想到外有公孙逸这头虎,内有黄巾军这匹狼,一时无法平静。
孔融一心想要保全青州最后的乐土北海国,只是现如今黄巾军势强,仅仅以近万新兵居多的郡兵,根本无法抵御黄巾大军的攻伐,一时岌岌可危,只是孔融又不愿意求援谋夺北海国的公孙逸。
孔融之所以对公孙逸如此敌视,除了公孙逸明显染指北海国以外,还迁怒正是因为公孙逸的到来,才致使黄巾军团结一致,集结力量前来攻打北海国,原本好不容易与黄巾军达成互不侵犯也宣告失败。
孔融突然拍案而起,满脸兴奋的想到,此时距离北海国并不算远,正担任平原县县令的刘备独领一军在外。
刘备乃是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当年先破黄巾,再攻袁绍,战功卓著,手下数千兵皆为精锐,更重要的是刘备的官职是公孙瓒任命,倒也不会染指北海国,倒是可以引为外援。
孔融不再迟疑,立刻命人笔墨伺候,修书一封,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平原县,请求刘备尽快出兵救援。
只是孔融并不知道,书信刚刚送出,公孙逸已经得到了消息,果然孔融还是决定搬刘备前来救援,与历史上如出一辙,只是时间和动机明显发生了变化。
未来的蜀国皇帝刘备,身边还有勇猛过人的关羽、张飞,公孙逸一时来了兴趣,每日加强军备,派兵清除远处郡县的匪盗,慢慢笼络周边残存的士族百姓。
每日训练兵卒,一副陈兵潍水以西,打算等待黄巾军攻来决战的架势,而暗地里,公孙逸早已令小股部队,不断朝北海国迂回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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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骁骑军并无出兵的迹象,一副高垒深驻的决战模样,一众黄巾军在管亥的带领下,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北海国杀去。
管亥为了拿下北海国也是下了血本,这一次将积攒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犒赏全军,将所有可以用得上的刀枪剑戟分发众人,云梯绳索全部拿了出来,一时黄巾军士气高昂,似乎破北海国只在旦夕之间。
得知黄巾军杀来,周边的百姓四散而逃,纷纷拥向北海城,孔融担心其中有黄巾军细作,拒不开城,甚至以弓箭漫射驱赶,一时怨声道载,无助的百姓纷纷携家带口向其他地方逃去。
黄巾军没时间理会这些四散奔逃的百姓,全军以最快的速度在北海国城前集结,五万大军队形散乱,一眼看去人山人海,望不到尽头。
只是大多数黄巾军衣着褴褛,因饥饿产生浮肿的比比皆是,但狂热的士气,激发着黄巾军,所有黄巾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要攻破城池,自己的家人就能吃饱活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