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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髆转身就走了,身后一众小黄门在后面撵。
愣了片刻,上官安醒过神来,连忙也跟着撵了过去,还一边喊,“五皇子,等等臣。”
刘髆已经行到了东门外,对着中黄门扬了扬下颌,淡淡地道:“你去禀过大长秋,今日孤和皇长孙在一起,要等到宫门下钥才回来,记得给孤留门。”
灵透的小黄门早已经将刘髆的坐骑牵了过来。
刘髆翻身上马,正准备扬鞭而行,上官安紧赶慢赶,也跟了上来,腆着脸道:“五皇子,臣给您伴驾如何?”
瞧着上官安那一双不老实的鹰眼,刘髆就厌烦,若是平日,只怕刘髆早让他那里凉快呆在哪里。
可今日,明知道霍绾君不喜,刘髆心中正恼,沉吟了片刻,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便抽打着马儿走了,扬起高高的灰尘。
上官安连忙紧随其后。
能得到美人的青睐,上官安的骨头都轻了,当然,他是牢牢地站在刘进这一侧的,父亲也觉得如今不是投靠其他皇子的时候,转而想办法获得太子的信任。
上官安觉得就算是父亲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今日,他灵机一动,不仅亲近了五皇子,还得了机会去东闾家吃席,只要人与人之间有隙,就有机会。
霍绾君在家里懒洋洋地不爱动弹,小师兄却是得了东闾家上上下下的喜爱,就连夏姬都觉得小师兄是个不可多得好孩子。
小师兄在终南山上什么都是干惯了的,东闾家并没有什么事做,自打改名成为东闾方之后,就成了东闾家的主子之一,东闾方一点都不习惯。
以前在山上,霍绾君捡柴火,他就做饭,陪着霍绾君练习法术,打发时间,霍绾君睡下了,他就对着星星月亮吐纳修炼法力。
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地过去。
可是如今,这些都不需要他做,东闾方觉得简直无事可做,除了练习法术便是练习法力。
他去帮忙,那些奴婢们都非常紧张,紧张的无法做事。
霍绾君除了吃吃睡睡,便是被东闾娘子和夏姬拉着学习女红和打扮。
前世,这些是没有人教导的,她只需要顶着霍家嫡长女的名头活着便是了。
今生,猛地学习这些,对霍绾君来说,非常吃力。
拿针,最好的年纪已经过去。打扮,只有在椒房殿时,跟着卫皇后学了点皮毛,上山去后,也忘得干干净净。
重新再来,霍绾君从头到脚都有一种失重感,花了七年学会的东西,回到俗世,竟然没有一样能够用得上。
东闾方却最终找到了一样事做,那便是带孩子。
霍绾君上终南山时,他除了有些馋肉,其实已经不需要吃什么东西,为了照顾那个叫他小师兄的胖师妹,他也跟着一起吃,还想着花样弄点吃的,哄胖师妹不想家。
东闾方一直希望能够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师弟,虽然最终来了个师妹,他也不嫌弃。
伴着霍绾君长大,东闾正学到了许多关于人的事。
如今的东闾明,就像当初的霍绾君一般大,也是胖胖的,壮壮的,一双大眼睛里是掩不住的调皮。
东闾方和东闾明两个人,迅速地就成了好兄弟。
“今日要摆家宴,庆祝哥哥和姐姐回家,小弟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份礼物就送给哥哥吧,”东闾明笑嘻嘻地递给东闾方一个小木盒子。
东闾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许多蠕动的蚯蚓。
“你要将这个送给你姐姐?”东闾方奇怪地问。
东闾明觉得这个哥哥真够劲,竟然不嫌弃,这可是他在池塘边挖了一天才挖出来的,若是母亲见了,必然是一声尖叫,接着就是数不清的唠叨。
舅舅会直接给他一个爆栗。
“你说姐姐会不会喜欢?”东闾明昂着脑袋问。
若是霍绾君见到了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弟弟怎么和皇家的小孩子差距那么大,刘进这么大的时候,真是妖孽,将两个叔叔都耍得一愣一愣的。
东闾方想了想,“若是改成别的,可能会更喜欢,我教你钓鱼吧。”
他用一根树枝做成了钓竿,东闾方偷偷地偷了一根丝线和一根绣花针,再用这些蚯蚓做饵,就在池塘里钓起了鱼。
东闾明第一回耐着性子,在池塘边上垂钓了一下午,钓了小半桶的鱼。
“姐姐,这是给你的礼物,”东闾明得意坏了。
“啊?”东闾娘子叫了一声,这些鱼种在池塘里并没有啊。
霍绾君笑的眼睛都微微地眯了起来,这是终南山上,小师兄经常烤的鱼啊,在家里的池塘里,也能钓到吗。
她觉得好开心,这一定是小师兄的法术。
看着母亲和姐姐的表情,东闾明立即挺了挺小腰板,得意地道:“这都是我和大哥用礼物钓的呢。”
接着得意洋洋地补了一句,“大哥很喜欢我的礼物。”
东闾方也笑。
看着几个孩子这么融洽,东闾娘子的心放了下来。
东闾明是个调皮的孩子,自打绾君去了终南山,东闾娘子几乎将全部的母爱都给了这个儿子。
他顽皮的很,又不爱读书识字,东闾娘子一边懊悔不该宠孩子太过,一边又忍不住继续宠爱孩子。
晚宴上,就有一道烤鱼,用的就是东闾明钓出来的鱼。
东闾明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已经没有心思做任何事,他一遍一遍地对所有人说:“这是我和大哥钓上来的鱼。”
夏姬都听了不下十遍,笑着捏了捏他的肥下巴,“明哥真是能干,待会吃鱼,你多吃一条好了。”
东闾明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着点点头。
可惜,鱼竟然不够,东闾明只吃到了半条,另外半条,给了五皇子。
见到霍嬗带进家来的皇孙,东闾娘子和东闾正就有些诚惶诚恐了。
以前皇孙也来过,但那时候皇孙还小。
如今,皇孙已经是一个少年郎了,行为举止之间充盈着贵气,让人一见,便知道是久处上位者。
霍绾君却是有些尴尬,自从那次葵水事件之后,两人就近一年没有见面,本来这件事情已经淡忘,可是皇孙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霍绾君就紧张的说话就要吞口水。
她一直垂着头,没有怎么说话。
“胖头鱼,许久不见,你就这般待客啊?”刘进没事就撩拨。
金大郎见霍绾君变得如此好看,立即袒护道:“妹妹那里胖啊,皇孙为何要叫她胖头鱼。”
霍嬗心里不喜,金大郎,妹妹是你叫的么?
怎么这种自家的好妹妹被人瞄上的感觉这么不好呢?
刘进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东闾明是个不怕生的,见刘进长得好,立即弃了东闾方,过来扭着刘进玩耍。
“小师兄改名叫东闾方了啊,怎么不给本皇孙来信?”刘进见东闾方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立即问。
“皇孙,师父闭关,就封山了,后来……事情太多……”东闾方觉得这个世上能够说说心事,除了霍绾君便是刘进了。
金大郎围着霍绾君,殷勤地不得了,一会帮忙搬案几,一会递茶水,又问霍绾君多大了,平时都在家里做些什么,从山上下来了,可否有相熟的小娘子一起玩耍。
刘进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东闾方说话。
霍嬗的两只眼睛都瞪起来了。
待到东闾明吹嘘了许久的压轴菜上场,晚宴正式开始。
霍绾君坐在了刘进的身侧,金大郎挤在另一侧,霍嬗坐在对面,气鼓鼓瞪着金大郎。
不知为何,霍嬗竟然压根不觉得刘进会和他抢妹妹。
东闾明数了数鱼,用手指算了半天,才算清楚,原来客人多了,他竟然只能吃一条鱼。
一条鱼就一条鱼吧,东闾明是人来疯,见到这么俊美的皇孙,少吃一条鱼又算什么?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刚刚举起筷子,侍女们又来传,说有客人来访。
“什么客人,这么不长眼色?”东闾明暗暗在心里嘀咕。
不一会,东闾正就迎了两名少年郎进了来。
一个高高大大,和东闾方差不多高,长得倒也端正,甚至也能称得上好看,只是一双鹰眼滴溜溜地转着,令人不喜。
另一个就是个俊美的少年郎君了,比自个大不了几岁,就像朵花一般,让人忍不住要呵护。
东闾明轻轻地舔了舔嘴巴,这样的少年郎君比小娘子还好看,他突然有些羞涩,不敢张开口说话,怕露出牙洞来。
填上了案几,布了菜,只是鱼就不够了。
东闾明立即笑嘻嘻地道:“我和五皇子分一半的鱼就好了。”
刘髆转来转去,将金大郎挤开,道:“孤喜欢坐在霍姐姐身边。”
金大郎敢怒不敢言,只好搬了食案去了下首。
霍绾君见到上官安进来,就非常不喜,但也没有为了儿时那点小龌龊,就不尽待客之礼的道理。
她悄悄在鱼上布了个术,笑着道:“五皇子喜欢坐那就坐那,普天之下,无非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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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髆噘起嘴巴,黑亮的眼睛盯在霍绾君娇憨的脸上,“姐姐这是不高兴么?”
“五叔,胖头鱼这是在逗你玩呢,和小时候一样,”刘进眨巴着眼睛道。
刘髆的脸阴沉了下来,他现在最恨的便是人家说自个小。
上官安则坐在对面,睁着鹰眼,静静地瞧着他们。
霍绾君皱了皱眉,将食案上的鱼端了起来,命侍女布给上官安,笑着道:“上官大郎,你初来我家,有些招待不周,请勿见怪。这条鱼是小弟弟亲手钓起,我借花献佛,你吃了它,就将幼时之事一笔勾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