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连白衫男子石头般的心都要软了。
孩子被搂在怀里,小鬼给憋得红红的,四只大手恨不得将他狠狠掐入血肉中。
好半天,才能断断续续发出声音:“爹……爹……娘……”
“哎呀,儿子,你跑到哪儿去啦,你要你娘担心死啊……呜……”
当日,男子被请到三王爷府上,成了贵客。
他也毫不推托。一派悠然自得。
那优雅的气派,淡定的从容,还有那自然流露的贵胄气质,叫人无法乎视。
三王府,大理三王爷与王妃位于上座,像敬祖宗一样,招侍着男子。
“上官公子,不要客气,您是小儿的恩人,自然,也就是我全家的坐上宾!”
三王爷大方豪气。
对方也不推辞。倒是悠悠品了茶,剑眉一扬,道:“好茶,久闻大理山青水秀,在下初来咋到,能认识三王爷这样义薄云天的朋友,实在是在下的福气!”
一席话,说得三王爷硬拉着他拜杷做兄弟。
倒是男子掐准时机,不经意一语:“王爷这府里真是风水,地理集一体,处处花香盈盈,真是个好地方!”
“哈哈哈……”三王爷哈哈大笑。心情开朗,道:“不瞒公子啊,本王这后院种满了曼陀罗花,颗颗堪称极品,连皇宫里,都比不上啊!”
曼陀罗!男子微眯睫眸,掩起狡诈。
‘本座怎不知是曼陀罗,若非此极品解百毒,还用得着本座大驾吗?’
不知是三王爷太过高兴,竟主动带着上官清去了后院。
方踏近那馨香缭绕的百花林间,却有一股异样的芬兰袭入鼻息,似锦绣怒放而弦丽光华,又似虚空飘渺而若隐若现。
心底,抖然剧烈震惊。
负在身后的手,不禁紧了紧,眉目间拧起不被察觉的厉色。
随着香味的愈浓郁,进了圆形的拱门,三王爷命下人们守在门口,前方,则是府中禁地。
“上官公子,请别见笑!”在那又一层紧闭的漆金大门前,三王爷好生的笑了笑,上官清莞尔,貌似无所谓。
“哈哈,上官公子初来咋到,当然不明白,此处,便是我王府的禁地,种满极品曼陀罗,外人,是不得进来的!”
说话间,三王爷难掩自豪和骄傲。
这三王府依山畔水,后院,更是布满五行八卦,常人,只有进得来,出不去。
“在下候教了。只是,不知为何守得如此森严?”
他好像一无所知,挑着眉梢发问,一面打量着四面八方,绽亮的眸中惊叹无限,为这凿天工的设计。
腹绯,没有冒然擅闯。
“老夫不瞒公子,其实,我这院里头,还有一株极品,堪称曼陀罗中王后,天下唯此一株!”
深邃的眸子精光强行压下,在那汹涌的眸底仿佛开出一朵朵鲜红的红花。
‘就是它了’,暗暗一咬牙,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喜悦叫他化做淡笑无可挑剔的隐藏在面容深处,只是轻轻扣着扇骨,表面不动声色:“有劳王爷,让在下大开眼界!”
“哈……”三王爷大笑之间,已动手开起了锁:“公子是小儿的救命恩人,亦是本王的恩人,说什么‘有劳’,伤大雅啦……”
当那漆金的大门大开,眼前,恍如踏入另一个人间仙境,漫地的曼陀罗花争相绽放,开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尽相绽放自已无与伦比的璀璨,熠熠生姿。
太子府。
天舞憋了一肚子的苦水,从大街上冲了回来。
“小姐,您……”
丫环宝珠见她强忍的面容几乎要哭出来,刚想问一声,便被紧随其后的段雪亭抬手打断了。
“下去吧!”
无情的道了声,像十二月飘下的冰霜。
“是!”丫环福了福身,没有立即下去,只是面上怕怕的,小声道:“太子殿下,陛下,和娘娘来了!”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自脚底窜入头顶。
段雪亭利眉紧敛,自已向来与他们‘二老’不亲,今个儿非但来了,感情还是‘微服出巡’,哼!肯定没好事。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天舞消失的方向,稍思了片刻,头也没回,厉声道:“知道了,下去!”
丫环轻轻吁了口气。含倾慕的眼色快速从段雪亭刚毅的面上掠过,满足的弯起笑意,翩然轻擦而去。
她是爱太子殿下没有错,但是,他冷峻,冷傲,是可远观而不可触及的神。自已一个小丫环,只能将爱慕放在心底。
闭上疲惫的双眼,隔绝了一碧如洗的万里长空。
心事是复杂且烦乱的。
良久,骤然睁开,如流星划过无限的光华在那深邃而墨亮的眸子里转暂退逝。
转过身,向另一侧走去。轻风悠扬,衣袂飞舞。
在那转角处,天舞无力的靠着墙壁,望着青湛的天空,深思。
他与她,仅仅只差几步之遥,却似乎中央隔着……整个世界。
踏着一地珠润的蛾卵石铺就的石子路,还未到正厅,便已嗅到浓烈的气息,空气中,似乎隐藏着潜在的危机。
睫眸,暗暗半眯。
只怕是为了天舞而来。
哼!那老东西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岂会不知道。
好个慕容家,连皇帝也搬出来了,嫌自功劳太大,想来当出头鸟吗?很好!本太子奉陪,天舞是我的,大理是我的,连你慕容世的脑袋,也是本太子囊中物。
‘嗖——’
掌风掠过,玉扇狠狠收起,波墨般的青丝伴着呼哮的长风翻舞,发丝流光,溢彩飘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