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去参加亲戚的婚礼,可能停一天。)
**********
五个兵团的负责人再次被召集起来,商讨应对西北军的计策。夏维觉得自己不应该参加,便干脆乐得清闲回避了,只让弥水清参加会议,但只要他们不出太大的失误,便也不必插手。反正这一次是要给那十个年轻军官锻炼的机会,而且时间上还算充裕,他们可以慢慢来将计划商讨周详。
当然,夏维也并非无事可做,大战在即,他要去监督作战准备,不过这些事下面的人做的井井有条,倒也不需要他出力。最让他感觉挠头的是原来的七十二路小马帮都已归入其麾下,他必须给这群乌合之众找些事情做。他腾出一间土窑,将原来的那些马帮老大都召集起来,打算谈谈这些马帮的前景。
可惜这个打算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虽然除了几个被夏家军除掉的之外,其他老大都来了,但他们并非诚心诚意归附夏维,只是暂时被夏家军的实力所震慑了而已。尤其是西北军要来了,他们又开始打起各自的算盘。
凭心而论,夏维实在不喜欢这些人。倒不是因为他们是马贼,关键在于他们不思进取,鼠目寸光。若是有可能,夏维更愿意干脆将他们都砍了,眼不见为净。可惜他不能,这些小马帮的老大也并非任人宰割之辈,万一把他们逼急了,也够夏维头疼的。
待人来齐了,夏维热情地笑道:“各位老大,这几日在军营里可还住的习惯?”
众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何止不习惯,简直难受得很。他们虽然都是小马帮,但原来也是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被夏维召到军营里,基本上算是软禁起来了。不过他们嘴上倒是不敢流露出不满,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夏维装作没看见,微微一笑,续道:“这一次的事,我也很是抱歉,稍微一发力,西北省的马帮就都没了,哈哈,我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厉害,实在有些对不住各位,多年经营起来的家当就都归我了。哈哈…”
稍微收敛笑容,夏维继续说道:“不过这一次也不能怪我,你们也都知道,是响马堂的雷老大等人勾结总督庞青,要设计对付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好把他们都铲除了。没办法,我这人很简单,非友即敌,而敌人只有死路一条。各位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夏维这是要说什么,似乎是想吓唬他们,可是看他说话的时候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他说的话一点力量也没有,令人大为不解。
夏维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了看大家,又道:“话说回来,各位这一次是有点受委屈了,本来和你们无关的,却被卷了进来。我觉得吧,应该征求一下大伙儿的意见,要是想跟我干的,那就留下,要是不想跟我,还想回去当马贼的,那就离开。各位觉得如何?”
大家又不懂了,听起来竟是有意放他们走。其中一人问道:“那个,苦老大,不对,是维公子,也不对,是夏将军,嗯,夏将军,我们真能离开?”
夏维微笑着点点头,道:“当然能,我留下你们的人,也不一定能留下你们的心,想走就走吧!”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多数人还坐着不动,但有两个心急的已经站了起来,心说此时不走,待会儿他变主意了,那就走不了了。这二人刚钻出土窑,便听两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再没有半点声音。一时间土窑里惊得出奇,其他想走的人立刻打消了念头。其中一人脸色大变,问道:“夏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维仿佛没听到刚才的惨叫,一连不相干地道:“什么什么意思?哦,已经有人走了啊,那还有没有人要走?”
众人都有些急了,夏维明摆着是在坑他们。有人怒道:“没想到堂堂夏维竟是言而无信之辈!呸!”
夏维若无其事地笑道:“何必发脾气嘛,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我说过你们走出去,我就不会杀你们吗?没有嘛,看来,我说的话你们根本没仔细听。刚才出去的两位,死的可一点也不冤。”他看了看大家面露怒色,心里越发觉得好笑,续道:“这样吧,我答应你们,愿意走的可以走,我绝对不加以迫害,若违此言,天打五雷轰!这样可以了吧?想走的,赶紧走吧。”
有了前车之鉴,大多数人都没有动,觉得不能就这样相信夏维。不过还是有那么三五个没什么脑子的人,抬屁股就往外走,结果如前两个人一样,刚一出去就传来了惨叫声,料想是遭毒手了。这次大家都瞪向了夏维,看他这次该如何解释,却见夏维猛拍了一下大腿,满脸惋惜地道:“唉呀,忘了说了,我不亲自对付你们,我的那些手下大概是不会放你们走的,呵呵,真不好意思,又有几位仁兄死掉了。”
众人怒不可遏,纷纷在心里怒骂,这他妈是什么人啊,说话跟放屁似的!但也只是心中骂,嘴却闭得很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夏维始终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既没半点王者之气,又不带一丝杀气,就好像顽劣的孩童在观察着一群将被自己玩死的蚂蚁一样。这让大家都觉得后背直冒凉气。一直以来,夏维和这些小马帮的老大并没有太多接触,大家实在难以揣测他有什么打算,但是现在看来,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他们走的。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斥道:“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干脆直说,别这样玩我们!”
夏维笑道:“我没想要各位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们选择,是留下,还是离开,哦,我好像一直忘了说了,离开的人,一定要死!”
某人头脑发热,振臂一呼,道:“妈的,大家砍死他先!”
但是,没有人响应,那人竟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不知道夏维的身手有多好,但之前他和弥水清两人把雷老大的人耍得团团转,大家都是知道的,料想有那样的自信,应该有过硬的身手。而且,这些人的兵器都被夺了,而夏维腰上悬着削铁如泥的北星剑,虽说大家人多,但先冲上去的肯定是先死的,自然没人傻到和夏维拼命了。那位非常勇敢的想要砍死夏维的人,被几个士兵带了下去,然后又是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
夏维心说这些人实在太废物了,小马帮就是小马帮,连老大也是小毛贼。其实夏维对这些人也有顾忌,这些小马帮单独的力量并不强大,但联手之后,帮众高达五千,这些人暂时还都停在他们自己的老巢,等待夏维指示。若是夏维约束不了这些老大,他们的手下估计就要乱套了,这是夏维不愿看到的局面。但夏维也不能将这些马帮收编,马贼毕竟是马贼,只能对夏家军的战斗力形成负面影响。最理想的状况,应该是暂时让他们继续做马贼。
夏维满脸愁苦神色,摇头道:“各位,我对你们很失望,真是太失望了。刚才走出去的几个人,竟然会相信我要放他们走,开玩笑,我是谁?我也当过马贼啊,你们扪心自问,马贼的话值得相信么?最让我失望的是,刚才有人说砍死我,你们居然没一个人响应的。这点胆子都没有,还当什么马贼?”
夏维说的口沫横飞,正想把这些人震住,让他们听从自己的吩咐,却忽然有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
本来没有夏维的命令,是不能有人进来的,夏维大为恼火,正要发作,那士兵却跑到他面前小声说道:“将军,外面有个人,自称是弥副将军的兄长!”
夏维一愣,先是以为阎达或瞿远来了,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不可能。阎达和瞿远在北方进行游击,时常几个月都不能传消息过来,更不可能事先不说一声就直接跑来了。那么是谁呢?而且自称是弥水清的兄长,却没说和夏维有什么关系,有蹊跷,夏维便也不管那些小马帮的老大,让士兵带自己去见那人。一见之下,不禁绝倒,原来是他和弥水清前几日在罗滕坡遇到的阿舟。
夏维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先没进去,回头向士兵问道:“他说自己是我小妹的兄长?”
士兵看出事情不妙,忙道:“他是这样说的,他有弥副将军以前戴的银箍。”
夏维思索片刻,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走了进去。
阿舟站起身笑道:“夏将军来了,呵呵,当日在罗滕坡,我还以为夏将军只是马贼,没想到竟然身份不同一般,还有许多传奇经历,今日便特地来拜会的。”
夏维在他对面坐下,冷冷说道:“你拿了我小妹的银箍?”
阿舟道:“正是。”说着将当时弥水清给他保命用的银箍拿了出来。这银箍是原来马帮老大的身份象征,现在倒也没什么用处了。但士兵不知道他为何能拿到弥水清的银箍,便先将他请了进来,去通知了夏维来处理。
夏维将银箍收回来,揣进自己怀里,说道:“好了,你可以滚蛋了!”
阿舟忙道:“夏将军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好歹有一面之缘,怎么我刚来就要赶我走?”
夏维微怒道:“你冒充我小妹的兄长…我没宰了你就算不错了。”
阿舟满脸诧异,道:“这个…夏将军可能误会了。在我家乡,姑娘送小伙子礼物,要么二人是要成亲了,要么就是要结义金兰了。”
夏维又气又笑,心说这人脸皮可真够厚的,瞎话是说来就来。
阿舟仍然毫无自觉,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弥姑娘年纪长过我,我应该认她为姐姐?”
夏维气坏了,一拍桌子,张嘴就要骂,却见弥水清满脸喜悦的跑了进来,一见到阿舟,立刻愣了一下。她本来以为是阎达或瞿远来了,但看见阿舟,又看看夏维的脸色,就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不禁皱起眉头道:“你来做什么?”
阿舟又是满脸无辜地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夏维捏死他的心都有了。弥水清连忙将夏维拦住,很是客气地道:“阿舟兄弟,我和我三哥有点事要说,你先在这里稍候片刻。”说着将夏维拽了出去。
走到不远处,夏维便破口大骂,哪里钻出这么个混人啊!
弥水清等夏维骂够了,才道:“三哥,这人来路确实有问题。当时在罗滕坡,他表现出了过人的眼光,现在又装傻充愣跑来找我们,其中必然有问题,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夏维冷冷地道:“来出去砍头!***,还他妈冒充你的兄长,那我算什么?白添一个哥哥还是弟弟?不管那么多,直接砍死他!”
弥水清笑道:“三哥息怒,其实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伤害他,且将他留下,让人监视他,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等对付完西北军,再慢慢处理他也不迟。到时候我们可以仔细审问一下他的来路,或许还是我们搞错了,他并非有恶意也说不定。”
夏维道:“没恶意?那也不能放过他。刚才我正和小马帮的老大们谈事情,让他来了这么一搅,全都泡汤了!”
弥水清连忙问他谈的如何,夏维将经过说了一遍。弥水清道:“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你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些老大,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放他们回去便是,相信他们会老实一阵子。等我们击败西北军,他们就不再是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