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补全了,今天有点少,明天争取多一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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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瑞试图通过正式公文与颜夕取得联系,但送出去的公文却如石沉大海,只有雪片一般的大星关军情不断传回来,却始终没有颜夕的正式回应。既然能收到军情,说明邮路仍然畅通,颜夕没有回应,只能说明她不想、或者不能回应。
问题越来越严重,关北和关东都被送给了蛮族,蛮族大军正从关外源源而至,开入这两块地区。北王军则在颜夕的率领下撤入关中和关西,但许多将领终于对颜夕公开表示不满,甚至宣布脱离北王家的统帅,揭竿而起,与蛮族作战。虽然叛乱的北王军不在少数,但由于互相之间无法连接起来,因此在失去北王家支援的情况下,对蛮族的威胁极小。
此时最关键的是停在坠星河北岸的阎达部,他所处的位置注定要使他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他的前方是刚刚在皇都犯下滔天兽性的莽族大军,背后则是正在盗取关内疆土的蛮族大军,此时阎达是唯一阻隔这两部外敌的力量。
阎达的态度非常强硬。虽然,他重病在身,手下仅剩四万多兵力,而且河北省洪灾泛滥使他的部队得不到补给。粮袋都已见底,士兵开始饿肚子,藥品奇缺,许多伤病得不到救治,只能躺在病榻上等死。蚊蝇滋长了疾病的传播,疟疾在军营中迅速传播。加之蛮族和莽族大军已成前后夹击之势要联手将他消灭,但他还是坚定地表示,一定要驻守河北省。
颜夕多次下令,让阎达尽快撤回关中。阎达最终只回书一封,写道:“河北总省若无防线,蛮莽两族必形成合力,我华朝将再无人可以抵挡。我部官兵誓死守卫此地,人在则防线在,绝不后退半步。”此后便再也不理颜夕的任何命令。
蛮族根据协定,要求颜夕不得再给阎达提供支持,否则便是向蛮族宣战。在这样的无理要求下,颜夕再一次选择退让,从此不再提供阎达任何支援。
已退回京东省的东晨迦蓝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东王应有的风度,虽然在之前的战役中与阎达勾心斗角,但在此时还是对阎达伸出援手。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若是阎达的防线消失,蛮莽两族连成一片,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东王,而不是与蛮族定下协议的颜夕。
但东王的援兵与补给无法直接送到阎达那里,必须从海上绕到河北省东部登陆,再走陆路送到阎达部所在地,这般长途跋涉耽搁时日,阎达的情况越发不妙。而且莽军已经开始调派军队,准备向他发起攻势。
远在江南玉宁的夏维,每日都只能通过军情文书,远远观察北方局势。弥水清多次提出一起回北方,但夏维只是摇头,说不回去。弥水清有些着急,与他大吵一次,他才道出自己的想法。
“回去也没用。”夏维当时无奈地说,“不管颜夕出于什么目的,她这样做了,就绝对下了决心,谁去劝都没有用。没有她的支持,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扭转不了北方的战局。”
弥水清不满地道:“那也要去试一试啊!总比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要强!”
夏维道:“我这是有自知之明,我现在返回北方,大概和送死无异。还是留在这里吧,帮颜瑞发展发展,等他壮大起来再说。”
弥水清有些疑惑地道:“三哥,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帮颜瑞?”
夏维点头道:“是,现在我只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点点希望了…”
弥水清有些着急,道:“那你留在这里吧,我要回去了!”
夏维面无表情地道:“哦,慢走,我就不送了。”
弥水清真的生气了,她还以为夏维至少会挽留自己,急道:“三哥,大哥现在困在河北省,你就真的能安安心心坐在这里?”
夏维叹息道:“大哥已经把需要做的都做了,能不能守住河北省的防线,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我们去了,也不会有帮助…唉,我去看看颜瑞吧。”说着就独自走了出去。
弥水清也不知是生夏维的气,还是担心身处险境的阎达,总之心里又慌又乱,却也知道夏维说的没错,他们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随着沧星江上游接连几场暴雨,玉宁河段迎来了暑汛的最大难关。炎武军在江堤上连日奋战,加固堤防,颜瑞亲自监督,也有许多天没下堤了。夏维去到的时候,颜瑞刚刚坐下休息一会儿,赤膊的上身满是汗水和泥污,显然是亲自扛沙去加固大堤。炎武军战士仍在奋战,如蚂蚁的人流穿梭往来,挑着装满砂石的担子冲上大堤,垒在堤上,再冲下来挑,来来回回不知疲倦。
夏维走到颜瑞身边,望着江堤,问道:“怎么样?”
颜瑞摇头道:“不妙啊,水位一直在涨,工匠们说,一味增高堤防,恐怕不够稳固,早晚是要决口的。”
夏维又问道:“若是决口,会造成什么影响?”
颜瑞道:“不仅玉宁会被大水淹没,整个江南省恐怕有一半以上的土地也会被淹。”
夏维思索一阵,问道:“北岸的堤防如何?”
颜瑞看了他一眼,答道:“乔年炅在负责。不过江北地势高,堤防也较之我们这里更为坚固。而且南岸若是决口,北岸就几乎没有压力了。”
夏维道:“若是北岸先决口呢?”
颜瑞愣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去破坏北岸的堤防?不容易啊,乔年炅不是傻瓜,他肯定有所准备。而且时间紧迫,想要破坏出一个能缓解南岸压力的缺口,没有三天时间是做不到的。”
夏维道:“给我三十个工匠,我可在两个时辰内让对岸大堤彻底崩溃”
颜瑞忽然想起夏维曾破坏了西洲人的防海大堤,或许他真的有办法故技重施,忙道:“好,给你三十人。”
夏维道:“不忙,你先去准备渡江船只。现在水势这么猛,想要渡江也不容易。我现在回去做些准备,你把江堤的图纸拿来给我瞧瞧,嗯,让工匠也都来见我,我需要他们。”
颜瑞依言行事,不多时,三十个最出色的工匠聚集到夏维面前,夏维将江堤图纸铺开,仔细向工匠们询问细节。
夏维的计划自然是找到北岸江堤的薄弱环节,由工匠迅速打通,之后让江水冲垮大堤。但图纸相当陈旧,多年来没到汛期,江堤都会进行扩建加固,因此细节上与图纸有许多出入。而且夏维要去破坏北岸,事先无法派人去北岸探查详情,因此他的计划更加难以施行。
夏维只好又向颜瑞要了五十个工匠,一共八十人,每十人一个小队,每两个小队为一组,负责破坏北岸江堤的四个薄弱环节。并且定下几套后备方案,免得到了对岸发现实际情况与图纸不符。
但寻找这些薄弱环节并不容易,夏维将自己所知的计算方法教给工匠们,这套方法倒不难学,难点在计算太过复杂。看着工匠们埋头计算,一次一次将算错的结果扔掉,从头再来,夏维心中不免想起了古丽思,若是她在就好了。想到这里,夏维有些沮丧,心口像堵住了什么一般。于是他让工匠们继续计算,自己则返回颜瑞的府邸。刚一进门,便看到弥水清慌慌张张往外跑,夏维连忙将她拦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弥水清急道:“是安雪香,她身上的伤口化脓腐烂,开始发高烧呢,我这是要去找郎中。”
真他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夏维心中暗叹,“去罢,记得去江堤那里通知颜瑞一声。”说着便放开弥水清,自己则赶忙去看安雪香。
安雪香躺在床上,眉头蹙紧,显得极其难过。高烧出汗太多,正有一个府里的老婆婆在用毛巾给她擦身,见夏维进来,连忙拉起被子把安雪香**的身体盖上。
夏维也不顾男女有别,直冲过去,伸手探头,果然烫得像火烧一般。
“何处化脓?”夏维问道。
老婆婆道:“大腿内侧…大概是太私密的地方,被大夫忽略了。”
夏维皱起眉,也不管太多,一把掀开被子,只见修长雪白的双腿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而在左腿根部,有一道不起眼的伤口正在腐烂,周围皮肤都已变成黑绿色,黄色的脓水从伤口里渗了出来。
夏维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颜英吉虽然没将安雪香置于死地,但却在她身上留了一道足以在日后致命的伤口。那道在腿根部的伤口不长,想来是大夫觉得男女有别,也不敢仔细检查,只是按照普通方法处理。但那伤口是用蘸了慢性毒藥的刀子割出来的,若不仔细清洗,毒性慢慢渗入皮肤,伤口不但不能愈合,还要渐渐扩大。而且安雪香现在也不能说话,自己不可能说出什么地方不舒服。这伤口日积月累,毒性渗入骨髓,已经难以治愈了。
夏维觉得眼前冒出金光,一跤跌坐在地上。老婆婆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他。他摆摆手道:“老婆婆,你快叫人去江堤,把颜瑞给我拖回来!一定要让他回来!”
老婆婆连忙跑出去吩咐,回来的时候道:“维公子别担心,已经有两拨人去催了。”
这时弥水清冲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老郎中。原来那郎中腿脚不好,弥水清心急,就直接把他背来了。那郎中也吓坏了,他哪里见过这么猛的小姑娘啊。
郎中过去给安雪香把脉,闭目扶须,摇头晃脑了一阵,起初还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普通发热而已。”但立刻惊讶地咦了一声,仔细去探,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睁开眼,瞥见安雪香由于太难受,挣扎着扯紧被子,一条腿露在外面,腿根的伤口露出一角。郎中一下就明白了,面若死灰地跪到夏维面前,连连磕头道:“小的无能,小的无能…”
夏维早有所料,叹了一声问道:“救不了了?”
老郎中也不回答,只是用力磕头,磕得布满皱纹的额头喷出血来,口里连连自责道:“小的无能,小的无能…”
夏维摆摆手,缓缓地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你回去安顿一下家人,然后自己找个地方死掉就好了。”
郎中老泪纵横,但也知没当即处死自己,已是各位开恩了,连声道谢,被炎武军士兵押了下去。
弥水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眼中噙着泪花,拉着夏维的胳膊,呜咽道:“三哥,你救救她啊,你这么本事,一定有办法的!”
夏维深吸一口气,道:“救不了了…来人,再去江堤那边催一次,颜瑞这混蛋怎么还不回来!?”说着坐到床边。
安雪香因为高烧,全身正在剧烈发抖,部分肌肉开始痉挛。她颤抖着抬起手,但只能抬高一点,便失去力气,手又落了下去。夏维心中一痛,将她的手握住。
安雪香一脸辛苦与茫然,嘴巴张大,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仿佛要说什么。夏维心中难过,紧紧握住她的手,压低嗓子,学着颜瑞的声音说了一句:“是我,我在这里。”
安雪香嘴角上扬,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夏维的眼前模糊了,仰起头看着屋顶,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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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第一次上江堤叫颜瑞的时候,偏巧有一块江堤渗水,颜瑞一时脱不开身。等家仆接二连三又来叫了几次,颜瑞知道问题严重了,便吩咐手下加紧修补,自己立刻回府去见安雪香。他心中焦急,跨上马就往城内奔去,侍卫没来得及跟上。
颜瑞一路狂奔,立刻就要入城的时候,忽然马蹄被绊,前腿屈下,一头撞在地上,而颜瑞也被甩飞了出去。身在半空的颜瑞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手已摸向佩剑的剑柄。
十几个刺客同时现身出来,手中的短弩发射一轮,箭矢如蝗。颜瑞身在半空,拔剑在手,剑光如扇拨开一片箭矢,同时身子团起向前翻滚,又躲开一片,但刺客也非等闲,发射有序,颜瑞躲过了大部分箭矢,但左腿还是被三枚箭矢射穿,有一枚擦着腿骨穿过,疼痛直窜心口。
刺客们扔掉短弩,抽出腰间陌刀,刀上涂满黑漆,虽然不够锋利,但在夜色中足够隐秘。颜瑞刚站起来,一个刺客已杀到身后,陌刀斜劈而至,颜瑞低头,弯腰,身体猛地向后靠去,撞进刺客的怀里,这下刺客的刀就只能收在半路,而颜瑞的肘击已经撞在他的肋骨上。刺客倒下了一个,但其他人都已围了上来。
颜瑞拖着一条伤腿,脚下不够灵便,以寡敌众大为吃亏。幸好他的侍卫已经赶来,眼看就要冲到战团中,只有一百步远的距离。但刺客仍然没有撤退,颜瑞心想只要再撑片刻就行了,同时手中长剑又是一记直刺,如蛟龙一般刺入一个刺客的胸膛,但那刺客却收紧呼吸,用肺和肌肉将剑刃夹住。这时另外两个刺客已挥刀砍来,颜瑞只能撒手放剑,但两口涂满黑墨的陌刀来得太急,颜瑞只能通过风压来感觉刀的位置,加之脚下有伤,当他扭身闪躲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一刀划在腰上,伤口深及一寸,另一刀更险,本是劈向颈部,幸好颜瑞关键时刻缩了一下头,这刀便抹中脸颊,在脸上豁开一道口子。
颜瑞的侍卫杀至,一马当先的侍卫长想要冲过来救颜瑞。哪知刺客仍不退缩,两个刺客挥刀而上,竟将侍卫长拦住,这一下又给了同伴将颜瑞置于死地的机会。颜瑞也知道这些刺客都是死士,早已打定决心与自己同归于尽了。
想到这里,颜瑞心中掠过一丝惧意,心神一乱,刺客的陌刀再次横扫而至,依然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分取腰部和颈部。颜瑞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就是死,电光火石间,他狠狠咬破了舌尖,用疼痛震慑自己慌乱的心绪,同时避重就轻,身子后仰,躲过了取他颈部的陌刀,但取他腰部那刀就躲不过去了,只能憋一口气,收缩小腹肌肉,硬接了一刀,刀锋砍入,深及一寸,才被肌肉阻挡,没将颜瑞劈成两半。
颜瑞的侍卫终于冲了过来,刺客们也知刺杀失败,竟举刀自刎,不给敌人留下活口。
短暂的战斗过后,颜瑞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心中暗叹这些刺客的骠悍。这些人肯定已经等了许久,选这个他刚刚从江堤下来体力不足,而且又心神不定的时机。颜瑞不禁怀疑起身边是否有出卖自己的奸细。
侍卫们上前给颜瑞紧急包扎,虽然几处刀伤很深,但没有伤到要害,也算颜瑞足够幸运了。颜瑞心系安雪香,也不管自己的伤势,再次上马奔回府邸,但还是晚了一步,进门的时候,看到夏维正面无表情地用被单将安雪香的脸盖上。
守在旁边的,只有弥水清和一个长期负责照顾安雪香的老婆婆,都已泣不成声。
夏维回过头,看到僵在门口的颜瑞,眼中飘过一丝怒色,但随即便摇摇头,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可惜,你来迟一步。”说完便拉着弥水清和老婆婆走了出去。
弥水清泪水涟涟,其实她和安雪香根本没见过几次,但却不知为何便难以控制的伤心。安雪香去得很快,从白天开始发烧,到晚上咽气,也不过短短地四个时辰。夏维安慰弥水清道:“别哭了,她受了这么多苦,死掉或许也是解脱吧…”
这时颜瑞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揪住夏维的衣领,眼神仿佛要把夏维生吞下去,喝道:“你!是你杀的她!”
夏维点头道:“是我。”
站在一旁的弥水清愣住了,拉着夏维的胳膊问道:“三哥,你在说什么?”
夏维苦笑道:“刚才我趁你们不注意,在安雪香的心口刺了一刀,不然她不会死得这么快…”
颜瑞像疯了一样拼命摇晃着夏维,吼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夏维大喊道:“去你妈的!跟我喊什么喊?等你回来?狗屁,你知道那伤口溃烂的速度吗?下体已经全部烂掉了,是从体内开始烂,等你看到皮肤有变化时,里面都烂得不成样子了,你知道安雪香要承受多大的苦吗?”夏维越说越怒,反过来揪住颜瑞的衣领,“你***满意了吧?安雪香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害的?是你!若不是你,颜英吉会用这种手段折磨她么?颜英吉也真有一套,他就是要让你经受这种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慢慢死掉而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他妈要是不帮安雪香了断,不仅她要受苦,你他妈也承受不了!操,蠢货!”
夏维愤愤地啐了一口,然后转身便走,弥水清连忙追了过去。
颜瑞忽然平静下来,默默走回房中,将门窗全都关上。沉寂了片刻,紧接着,从房间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嗥叫,就像猛兽的叫声一般。
夏维一路赶回江堤旁,负责的炎武军军官跑来禀报,上游又开始下暴雨,水位一直在涨,若不尽快想办法,江堤支持不了太久了。
夏维立刻去看工匠们的成果如何,八十个工匠按照他的方法,正在加紧计算,大概再有一个时辰,整体计划就可以实施了。夏维立刻调派人手去准备船只和工具,随时前往北岸实施破坏。
江堤上的气氛十分紧张,许多炎武军的战士都已十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但此时堤防连续出现多处渗水,他们仍然要继续奋战。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夏维身上了。夏维则坐在堤下的帐篷里,静静等着工匠们完成演算的时刻。
终于,演算完毕。
江堤上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夏维和八十名工匠登上三艘装满工具的大船。所有人都是沉默着的,夏维知道,此去若是不成,江南难逃大水淹没的浩劫,成千上万的人命就攥在他的手里。但若是成功了,对岸的江北就要变成汪洋泽国,一样要死不少人。登船的时候,夏维的心难免沉重起来。
船只离开岸边,在汹涌地江水中缓缓向北岸驶去。黑色的风帆扬起,船只骤然加速,在夜色中如鬼魅般行驶。忽然间,夏维看到弥水清正在船上。刚才因为安雪香的死,他有些心神恍惚,竟没发觉自己的小妹跟来了。
“你来做什么?”夏维冲过去喝问,“你就给我添麻烦吧,你又不会水,跟来做什么?”
弥水清也不回答,只是坚定地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夏维怒道:“小姑奶奶,你别给我添乱了成不成?我今天亲手送了一个女人上路,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小妹也遭不幸。船夫,掉头回去!”
船夫回道:“维公子,现在回去,恐怕要耽搁太多时间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反对现在掉头。夏维也没办法阻止了。现在掉头,逆风逆水,耽搁时间太多,南岸的江堤能否给他们这个时间,实在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