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下,微臣冤枉啊,微臣只是多喝了几杯,脑子有绷练,所以才会在酒楼里失态,望陛下明鉴呐!”李景隆顾不得去猜想皇帝将准备如何惩处自己,率先声泪俱下的哭诉道。
“失态?还好只是失态而已,没害了别人。你何必向联解释。”李修远低头看了李景隆一眼,一边煞有其事的头,一边不冷不热的道。
“陛下圣明。”李景隆听了皇帝的话,顿时如溺水娃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鸡啄米似的直头附和称颂。
“还有呢?”李修远突然从口丰吐出三个章
“啊?”李景隆愣了愣,一时没明白皇帝所的“还有,是什么意思,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好几圈,才弄清皇帝话里的意思,竟是要自己自述罪供,心里不由打了个突,神色迟疑着吞吞吐吐道,“还有还有微臣好像不心误伤了几个老百姓。不过陛下放心,微臣稍后便会立即派人送些钱粮给他们,当作是医药费李景隆想了半天,知道四海楼里生的一切自己是绝对逃不过去的。当下在心里头谨慎的斟酌着,尽量挑一些既能够描述表象事实又比较委婉好听的字眼,以削弱皇帝对自己的不良印象。
不过李景隆心里虽然担心皇帝可能会处罚自己,却不怕皇帝砍了自己。无非就是伤了几个平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大明堂堂曹国公李景隆还没沦落到仅因为伤了几个平民就被砍头的份上。
他担心的乃是先前在飘菊航生的一切,毕竟皇帝私下到金陵秦淮私会江南第一名妓朱丹的事情上不得台面,属个人私密,却被鲁莽的自己稀里糊涂给撞破,无论换做是谁,铁定都会气的火冒三丈,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权利至高无上的皇帝。
“继续李修远对李景隆的解释不置一词,一副无动于衷模样的继续追问。
“陛,”陛下,没了。”在场除了自己和皇帝及昌盛外,其余三咋。都是女的,李景隆生怕自己此剪出来会落了皇帝面子,因而踌躇不决的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
“真没了?”李修远双目微眯,盯着李景隆,一副将信将疑模样的询问道。
“真没了李景隆见皇帝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心中不由大喜。暗道自己押宝押对了,当下自然更加绝对肯定的摇头否认。
“没了就回府吧。”李修远有些不耐的膘了一眼,摆手示意李景隆起身,然后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余月滢、靳殷馨丫头及昌盛,见靳殷馨与丫头两人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眼中更带着浓浓的祈求之色,心下怅然叹了口气。
李景隆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解决,心里头顿时乐开了花,慌忙跪地叩拜了一礼,一改之前慌乱惊惧之色,满脸媚笑的陪衬在皇帝左右。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回府啊?”李修远凌厉的目光瞪了李景隆一眼,不耐烦的斥道。
“陛下,还是先让微臣恭送您回宫吧李景隆咧嘴赔笑,一脸谄媚道。
“不用了李修远懒得再理这个2货,朝昌盛挥了挥手便领着众人向巷子外走去。像李景隆这种人神共愤的人渣,多留在世间一日,就得多造孽一天,若非留着他尚且有用,李修远早就一刀砍了他丫的整死他。
“对了,这两个人你可认识?。李修远似是想起了什么,指着靳殷馨和丫头向李景隆问道。
“陛下真爱开玩笑,朱丹朱姑娘乃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可谓家喻户晓,微臣虽然孤陋寡闻,却也知之甚详,且还有交情,自是识得。
至于这个丫头,微臣倒是从未见过。”李景隆微微皱眉,瞧了瞧侧身对着自己的朱丹和丫头两人,凑到皇帝耳旁低声道。“哦,原来如此。那没丰了,先回去吧李修远哦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目光盯了李景隆一眼,慢吞吞的着,同时摆摆手示意李景隆可以离开了。
“那微臣先行告退?”李景隆始终不敢相信皇帝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毕竟皇帝爱民之心切,早已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至于欺凌百姓,更是为其所深恶痛觉,之前郡王爷朱高煦不就因为光天化日之下,纵马狂奔,伤了几个百姓,结果就被逼到国子监学习。因而李景隆再蠢,也知道事情有些反常,虽是告退之词,语气却是很不确定的反问句。
“嗯。天色已经不早了,也该回宫了李修远抬头看了看天色,神色有些迷惘,口中喃喃道。
然而,就在李修远网迈步准备离开之时,徒闻巷子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踢踏踢踏听似凌乱实则整齐的脚步声,然后便只见两列身穿甲胄的士兵在一名领的率领下,执火明仗的直奔向李修远方向而来。
众人见状,都不禁有些错愕,满头雾水的看着这个突然不知从哪介。角落里冒出来的领头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皇帝尚未话,李景隆却是早已忍耐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回国公爷,卑职五城兵马司本堂副指挥马驰,经人报信,有人在四海酒楼袭击国公爷,卑职一得知情况,唯恐国公爷遭遇珑古马带了手下十兵马不停蹄的毒讨来怀好不八。送国公爷回复,其余人等将他们全部给我拿下。”那为之人没有回答李景隆的问话,直接一挥手,士兵们立即一拥而上,浑然将李修远等人全部包围其中。
情况瞬间万变,这群人的出现顺须万变,让李修远等人全都莫名其妙满头雾水,余月滢见一名士兵准备将李修远的双手缚绑,心中不由又急又怒,正欲动手将那几个胆大包天之人杀他个七进七出,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却现皇帝频频向自己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无可奈何的余月滢只好巍然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士兵们将自己绑缚。
“放你娘的狗屁李景隆一见马驰一群人要抓的竟然是皇帝,顿时吓得当场大惊失色,屁滚尿流。口中怒骂一声,一巴掌五根手指亦如影随形般啪的一声狠狠摔在那马驰脸上。
马驰本是为邀功而来,这群士兵在接到举报前往四海酒楼捉拿闹事之人时,他恰好从一家妓院里出来,见了他们之后得知了大部分详情,便心生一念,亲自率人前往,好博得国耸爷李景隆好感,若能得国公爷李景隆庇护,那更是最好不过,往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绝想不到自己的一番殷勤最后换来的却是这么狠狠的一巴掌,此刻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皮上已经深深刻下了五根手指印,嘴里牙齿隐隐作痛,咸咸的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啪!”
就在李景隆气的几欲吐血三升,众人疑惑之际,突然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巷里,回声可谓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陛,”陛下,”李景隆条件反射的用手抚着火辣辣的脸颊,只觉脑袋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身子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呆若木鸡的抬头望着面沉如水,双目阴森的皇帝,嚅嚅嘴,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乃至昌盛和余月滢也目瞪口呆的望着李修远,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们跟随皇帝都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以往不管皇帝有多愤怒,最多只是嘴里狠狠斥一番,从来不曾自己亲手对任何人动过手,但今天皇帝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甩了堂堂国公爷李景隆这种勋贵,顿时震惊的当场傻了眼。
靳殷馨与女孩,以及马驰和其余士兵们则是最为震惊的,其中最无法理解的自然是马驰和他的下属士兵们,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这大明朝里头居然还有人敢甩曹国公的脸颊。
脸颊上五道鲜红指痕赫然在目,李景隆却顾不得自身任何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跪爬到皇帝跟前,惨白着脸色,喏喏道:“陛下息怒,此非微臣之意,实乃马驰一人所为,还望陛下明察啊。”
李景隆虽然被这一巴掌给拍的落了面子,但他心中的惊惧远远要比不满多的多。
马驰方才那番言行,表面看来好像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则却是大大触犯了皇帝的忌讳。皇帝虽长期久居皇宫,天下百姓多不知道皇帝究竟长什么样子,但平时也就罢了,毕竟皇帝没那么多时间特意让百姓来认识自己,但刚才马驰在自己与皇帝同时在场的情况下只认得自己这个曹国公却不认得皇帝。
只要脑袋没秀逗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对于一个垂拱九重御极四方被天下亿兆苍生奉为君父的皇帝而言,“识臣不识君,是一个多么严重可怕的问题,非但是在天下人面前落了皇帝的天家脸面,往深了,还会直接影响到皇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皇帝甚至可以直接给他李景隆安上一个“目无君父,意欲谋反。的罪名。
“的下,饶命啊!”
马驰等人一听李景隆跪在李修远跟前口呼陛下,顿时当场石化半分动弹不得,个个更是面如死灰之色。嘴唇白哆嗦着,若非李景隆亲口证实,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身为一国之君身居皇宫大内的皇帝竟会突然不声不响的来了民间,还与人生了冲突,最重要的是自己等人有眼无珠,未能及时辨认出皇帝,以致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马驰的表现的确让李修远心里感到很恼火,不是因为他只认得李景隆而不认识自己,毕竟这天底下不认识自己这个皇帝的人海了去了,他恼火的是因为马驰为了邀功,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抓人草草了事,这等性行卑劣之人,实在令李修远火冒三丈。
李修远之所以怒甩李景隆耳光子,其实无非是要借机敲打警告一下他,让他明白在他这个勋贵王公贵族的头上还有自己这个皇帝正虎视晓眈的时刻盯着他们。一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但一旦过了底线,想要他的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李景隆毕竟是朱元璋姐姐的外孙,与朱允坟算的上是亲戚,要不是因为他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李修远早就一扭脑袋瓜子,削了他爵位,革了他官职。让他老老实实的吃牢房去。但皇亲国戚又如何,一旦真的阻碍了自己前进的道路,照样整死他没商量,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修远一直都在找机击活二好好教记下众个李景隆。而方才李景隆甩马驰的那一绷儿午。直接给了李修远一个提示和最佳机会。
一个巴掌而已,痛几天也就罢了,但因此而一落千丈的声望和威严却再也无法弥补。
“马驰是吧。曹国公李景隆在四海酒楼借酒闹事,伤及无辜,扰乱社会治安,该当何罪?”李修远左手轻轻揉捏着甩甩了李景隆一巴掌而隐隐有些生疼的右手,一边淡淡的问道。
“陛下”卑职”国公爷”卑职”马驰没想到皇帝竟然要当场给曹国公李景隆定罪,顿时傻眼,吞吞吐吐了半天,关于李景隆到底该当何罪,他实在不敢开口出来。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吏而己,似皇帝和国公爷这等让人几辈子仰望都触及不到边缘的高位,实不是自己可以妄议的。而且他也没那个胆去议论,如果皇帝真要问罪李景隆,那就干脆,直接一罪定到底,让他彻底翻不了身,这样其他状告他的人才可心中毫无顾忌;可若只是稍微查查走走过场,鬼才懒得去得罪李景隆这种有权有势又呲牙必报的人。
“!”
李修远蓦然一声怒喝,直吓得在场众人的心脏都猛然同时一颤。马驰与李景隆则是被吓的最惨的两个,浑身大汗淋漓的颤抖着,脸上惊惧之色,显露无遗。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皇亲国戚乎?李景隆,联就不跟你拐弯抹角,直接明了吧,虽然你承继卓国公之爵位,身上也流着皇家血脉,但你若想凭借着这皇亲国戚的身份为非作歹作威作福,联必定严惩不贷。但若能安分守己恪守臣子本份,联同样可保你荣华富贵福荫子孙。今日之事,联可暂且放过你一马,他日若敢再犯,后果如何,你自当心中有数。你可明白?”李修远凌厉的目光逼视着李景隆,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字道。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陛下浩荡圣恩,微臣定谨记于心,一刻不敢忘。”往日朝廷中弹劾李景隆的官员数不胜数,但因没有被抓过现行,所以李景隆敢理直气壮的反驳,往日之事也常常不了了之。但今日运气级倒霉的他连番被皇帝逮了个正着,能保的自己周全已是皇帝圣恩浩荡,李景隆哪还敢再废话,慌忙一边磕头一边谢恩。
“至于马驰,品行不端。办事不力,即刻革职。其余人等,继续巡守。都退下吧。”李修远冷冷瞥了眼腿肚子直打颤的马驰一眼,面无表情的道。
“谢陛下圣恩。”混了十年才爬到百户之职的马驰没想到仅一日,自己所有努力拼搏得来的成就一夕之间便片瓦无存,心中之沮丧和绝望可想而知,但能保的一命已是莫大幸事,马驰也连忙谢恩道。
只片刻间,李景隆马驰等人皆已离去巷子里又只剩下了李修远五人。
“月滢,从明日起每天轮派四名不同的锦衣卫一天十二个时辰随身保护曹国公周全,旦有丁失误,当日轮值四名锦衣卫全部斩示众。”静寂的黑暗夜色中,李修远的声音幽幽响起。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李景隆从一个恶棍变成好人,无异于痴人梦,今日虽挟恩施威警告了一番,但其劣性难改,李修远可不相信已经嚣张跋扈惯了的李景隆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为防他对自己心生不满而转投朱猪旗下,适当严密的防范手段自然不可少。不过李景隆胆子比较给他十个胆他也绝不敢造反,即便燕王朱林真的反了,不到最后决战时刻,胜负不明之时,李景隆也不会轻易改弦易辙。毕竟不管是谁当皇帝,只要不是他自己,他最高的爵个也只能是曹国公,武将之职最高也就一品五军都督府都督,完全已没有再往上升的空间,所以非到生死存亡之际,李景隆不会轻易叛变。
不过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历史上李景隆是直到最后关键时剪,见朝廷大势已去才叛变投降,李修远可不敢保证在这个不一样的空间世界里他还会坚持到最后时刻。
“是。”余月滢微微颌道。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久,余月滢现,皇帝的猜忌心极重,几乎对身边所有人都不会完全百分百的信任。至于自己,她也没把握肯定皇帝对她的信任有几成,至少她相信在皇帝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隐瞒着自己。这多少让她心里有些沮丧,但好在和其她人相比,她仍是最受皇帝信任的一个。
完全百分百的信任一个人很难吗?或许吧,余月滢自己也不知道。但余月滢明白,她的确百分百的相信着一个人,一个让她又恨又爱,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她想要表达自己心底的悸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旅程里,从没有一人教过她该如何清晰的向他人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也许只有到了某一天某一瞬间。她才会懂得该怎么做。
“走吧。”李修远眼角余光瞅了怔怔望着自己的余月滢一眼,嘴角一咧,带着一丝笑意当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