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郊区监狱。
传说中的三号,在北城郊区监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因为在三号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简单地说,三号里的人,都是狠角色。他们有的是亡命之徒,但是背后有强大的背景帮他们扛事儿,证据不足,但是又足以构成长期扣押的条件,导致他们即放不出,也没办法正式服刑,所以只能在这里耗着,直到证据出现,或者扣押他们的证据不足的时候,被放走。
有的则是强大的罪犯,他们在外面的时候要么是高官、要么是富豪,因为能量庞大,牵涉极广,所以情况十分复杂。他们不供出重要的线索案件不能宣判,他们一旦供出了重要的线索,可能就会有很多人进来陪他们一起坐牢。所以他们拖着,扛着,等待转机。
还有一种,就纯粹是破罐子破摔。犯了法,得罪了大人物,明明问题不大,偏偏被搞的生不如死。在这里,他们万念俱灰,唯一的乐趣,就是在三号里出人头地,获得一点尊严,体面地混着。
无论是哪种人,他们都代表着这个时代的黑暗和不公,是光明天下的一个阴暗角落。世界大部分的地方都充满阳光,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黑暗一直都存在。
李画尘根本搞不清楚三号和八号、九号、一千六白四十七号有什么区别。在他听来,三号也不过就是一个号子的简称,或者是门牌而已。当然,从那个年轻男警员的表情和口气判断,这个三号,肯定不简单就是了。
呵呵,罗贝贝,还真是个辣手女警探,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啊。
李画尘来到了三号,被推了进去,就看到了很多人。
一个大大的大房间里,中间甚至有几根柱子,没根柱子下面都有几个人,有人靠着柱子懒洋洋地打盹,有其他人围在他身边,聊着天,或者发着呆。
四个角落也都有人,几个看上去很牛的人靠在角落里,他的身边一定有一大群人围在周围,一看就是跟班小弟。
李画尘粗略地一看,这个大号子,里面至少有几十个人关在里面,而且三五成群地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像是好多个小小的派对一样。
李画尘一脸的不在乎,但是他注意到,从他一进来,所有闭目养神的人都睁开了眼睛,浑身不动,只有眼皮动了动,眼珠子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冲盹儿。
更多的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有的一脸坏笑,有的不怀好意,有的则是沉默不语。
李画尘进来以后,警员就直接退了出去,喊了句:“他是新来的,都老实点。”就扬长而去了。
李画尘大摇大摆地走到里面,发现竟然没有一个舒舒服服可以休息的地方,稍微好点的位置都有人了,剩下的位置都是在正中央,在那里无论做什么,心里都会很别扭,感觉像是在中间给人观赏的大猩猩一样。
李画尘正在头疼,一个人道:“唉,新来的,过来,给我捶腿。”
李画尘扭过头,看到了一个头发很长,胡子也很长的家伙,一脸的慵懒和嚣张,似乎每个人进来,都应该去给他捶
捶腿似得。李画尘只要看他的眼睛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身上有人命,他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李画尘指指自己:“你跟我说话?”
那人笑了,他身边的一个人站了起来,表情凶狠狂妄:“特么的你说呢?次奥尼玛的想死吧?来了三号就得认哥,这是刀疤哥,滚过来。”
李画尘怏怏不乐地走过去,嘴里道:“你这脸上也没有疤啊,怎么叫刀疤呢?”
刀疤睁开了眼睛,淡定地看着李画尘:“因为我喜欢给别人留疤。过来吧,这条腿。”
三号里面味道刺鼻,看来这里所有的人大小号都要在这里解决,而情理设备又很不给力,所以味道很浓厚。李画尘可怜这群家伙,连个床都没有,就这么像畜生一样被圈着。
他走到了刀疤跟前,蹲了下去:“刀疤哥是吧?”
“嗯。”刀疤闭目养神。
“我跟您说个事儿。”
“嗯。一边揉腿一边说。”刀疤眼睛都不睁。
“我还说先说吧,要不怕您不高兴。”李画尘道:“我呢,是被一个小警察,就是一个女的,长的挺好看的那个,给针对了。所以让我进来吃点苦头。但是,我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我很快就会出去,所以我希望咱们能和平共处,用和平与爱来建立我们之间的友谊桥梁……。”
刀疤睁开眼,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家伙,心说:这家伙没毛病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在三号里跟人讲什么和平与爱?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整个三号都笑疯了。
刀疤也笑了:“好啊,和平与爱是吧,捶腿。”
李画尘郁闷地道:“我可能没说明白,我是因为……。”
一个人啪地打了李画尘的后脑勺一下:“捶腿!墨迹个屁,再墨迹打死你。今天刀疤哥过生日,要不然你会有这么好的待遇?那个家伙进了三号不是先开一顿皮子才有机会捶腿的?赶紧滴!”
李画尘回头看了那个小子一眼,眼神愤怒:“你打我?”
“哎呀!”那小子撸起袖子:“我特么进来快一年了,这资历别说打你,我废了你你也得挺着。”
刀疤突然道:“行了,这小子挺有意思,可以留着当狗。唉,捶腿吧,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了,我要睡一会儿。”
李画尘走到了刀疤跟前,看着他这幅德行,微微一笑:“好,我捶腿。”
李画尘猛地一拳砸下去,刀疤嗷地尖叫一声,捂着腿开始满地打滚。
李画尘耸耸肩:“我说了的,我手劲儿大,你看看,你受不了了吧?”
刀疤抱着大腿躺在地上怒吼:“给我打死他!”
七八个人冲上来打李画尘,那结果您想吧,李画尘打几个平凡人,就跟孙悟空吹口气一样轻松,十几秒都没用上,七八个人躺的横七竖八。
李画尘蹲在之前打自己后脑勺的那个小子跟前,对着他微笑,那个小子被吓坏了:“你……你你您……。”
“怎么了?”
那小子道:“三号有三号的规矩,你坏了
规矩,所有人都会收拾你!”
“啊?”李画尘诧异地回头一看,果然,所有角落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所有三号里的人,都走向这里。
那小子笑了:“知道怕了吧?现在给我刀疤哥道歉,你还来得及。”
李画尘走到刀疤跟前,突然一脚踩上刀疤的脚腕:“对不起刀疤哥!”
“啊——!”刀疤一声惨叫。
“我错了刀疤哥!”李画尘又是一脚,踢上他另一个脚腕。
“啊——!”刀疤又一声惨叫。
李画尘抬起一脚,直接踢刀疤脸上,刀疤横着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李画尘回到那小子跟前:“可以了么?”
那小子都惊呆了:“你……你你你你……。”
“喂,新来的,你很能打是吗?”
李画尘抬起头,看着这个巨无霸。这个家伙有两米多高,而且身形极为健硕,刚刚不知道缩在哪里,自己竟然没看到这么魁梧的人。
所有人都在喊:“干他!新来的要起跳,三号从来不惯着!”
“对,干他!干他!”
“弄死他!”
他眼珠子朝下,冷冷地看着李画尘,李画尘道:“你要替那个刀疤出头吗?”
淬!
他淬了一口:“刀疤就是个屁,在三号,管爷才是最大的。”
“管爷是谁?”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人群纷纷散开,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子带着微笑,披着上衣,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管爷。”
“管爷。”
“管爷。”
人们纷纷打招呼。管爷走到李画尘跟前,站住,他的手里轻松地握着一副扑克牌,两只手一直在玩弄。旁边凑上来一个人,伸出手掌,管爷把果皮吐在他手上,另一个人立刻喂了一粒新的在他嘴里。
管爷吃着干果,笑着道:“年轻人,挺能打的嘛。”
李画尘一把拎着那个之前打过自己后脑勺的家伙,像是拎着一只鸡崽子,侧过头偷偷问他:“管爷的手是残废吗?”
那个鸡崽子惊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你疯了你!那是管爷,嘴巴赶紧点啊,他会弄死你的。”
“哈哈哈,没关系。”有人搬过一把破旧的小马札,管爷坐了下去:“我听说,最近来了三个能打的年轻人,而且都是富家子弟,呵呵,你是其中一个吧?”
李画尘道:“啊。”
“管爷,这小子忒不懂规矩,咱不能因为他坏了三号的规矩,得办他。”
管爷回头看了那个家伙一眼:“三号的规矩是我定的,我的话就是规矩,我说,我喜欢这个小子,你有意见吗?”
“没、没有。”
管爷笑着道:“小子,来,过来,咱爷俩聊聊。”
李画尘左右看了看,指着管爷道:“把你的马扎给我坐会儿。”
整个三号的人,脸色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