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是宫廷而稍微减少一分热度。
而此刻会议室里面的气氛更是沉闷异常许多人甚至感到透不过气来。这完全是因为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他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
那些内阁大臣们非常清楚国王陛下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意味着什么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就生过同样的事情。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一次将会是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突然间一声沉重的敲击声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吓了一跳。
更令他们感到恐慌的是他们看到制造出这样巨响的竟然是国王陛下手中的那根象征王权的权杖。
硬木的长桌被权杖端那用黄金铸成的神像砸出了一个很深的印痕。
没有人敢想像如果这一击落在某个人的头上那个人是否还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佛利希候爵那个向你报告的官员此刻在哪里?”詹姆斯七世阴沉着脸问道。
那位总理大臣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让国王陛下感到愤怒因为那毫无疑问将会令自己成为风暴的中央。
“那个官员是在林伯瑞尔出的报告我猜想此刻他正等待着答覆吧。”佛利希侯爵连忙回答道。
“立刻命令林伯瑞尔的警务署将那个家伙拘捕起来用最好的囚车、最安全的方法立刻押送到我面前。”
那位至尊的陛下命令道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近乎于咆哮:“如果那个人在半路上死了林伯瑞尔警务署的所有官员就自己坐着囚车到京城来见我!”
“陛下我是否能够得知第一勋爵的报告之中到底些什么他又是被派往核查什么事情?”
总理大臣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冒一次风险。
那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凶厉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此刻最讨厌的人。
不过转念之间这位至尊的陛下又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他用异常冰冷的语气道:“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最好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泄漏出去你将因此担下极大的关系。
“此刻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第一勋爵、阿贝侯爵和你我两个人第一勋爵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是执行者他不会泄漏阿贝侯爵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有泄漏过一件秘密我相信你不会以为我会泄漏机密吧。
“所以一旦我听到有人传出风声你最好能够明白你的处境!”
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将手里的信封折好信手一推。
信封紧贴着桌面滑了过去停在了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的面前。
带着一丝犹豫不过最终佛利希侯爵仍旧轻轻打开了手里的信封但是当他的眼睛看清信封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然间变得僵硬起来。
这并非是他原本所想像的有可能生的事情。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所调查的并非是伽登这个不起眼的城的财政亏空。佛利希侯爵突然间感到双腿一软他缓缓地坐倒在了座位之上。
坐在他下的那个内阁官员立刻转过脸去尽可能远离那此刻变得异常烫手的报告。“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突然间那位至尊的陛下出了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他同样缓缓地靠在宝座的椅背之上神情显得那样的落寞和无奈。
“我立刻着手查办这件事情。”
佛利希侯爵仿佛突然间猛醒过来一般立刻道。
“用不着你那样费心只需要你别将事情泄漏出去就可以了。”
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感到自己完全占据了上风他思索着应该如何令胜利变得更为彻底。
“刚才你不是宣称‘国务咨询会’阻挠了你们的工作吗?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现过伽登所隐藏的问题?
“对了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毫无疑问伽登所生的一切和你们丝毫脱不了关系此刻我非常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些能够信得过的人他们为我现了许多致命的危机。”
那位至尊的陛下的嗓门变得越来越响亮起来。
“是的我不应该给我最为忠实的部下们太多的权力我给了他们什么?他们任意从国度里面掏去巨额费用?还是在记录文件里面随意做手脚?
“没有他们只是奉命核查一些事情但是这已令许多人感到恐慌为什么?因为有许多东西实在是见不得人。
“我相信丹摩尔王朝上上下下有很多人希望我是个聋子、瞎子即便我不是也希望能够将我的眼睛蒙蔽起来耳朵堵塞起来。
“我只是派人去核实情况就有人口口声声他们的职权太过庞大为什么庞大?还不是因为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内心之中充满了恐慌?”那位至尊的陛下怒吼道。
和他的咆哮声相对应的是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那苍白的面孔。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国务咨讻会’非常有效而且绝对有必要存在真正令我感到不安的是我找不到更多适合的人手。
“我在此本劝各位各位可以死了那条心我不会由你们所愿限制‘国务咨询会’相反我还要增添更多人手去充实它。
“五人组至今还缺少一位成员而且四处奔波能够任由调配的就只有第一勋爵一个人这些困难我会设法一一解决而且我还要扩大他们之中的某些人的职权!”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朝着一旁唯一显得镇定自若的财务大臣看了一眼。内阁之中就只有塔特尼斯侯爵能够令他感到放心。
“从北方领地回来的调查团或许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人选。
“法恩纳利侯爵隶属于议院他并非‘国务咨询会’成员他应该能够做出令人信服的裁决而这件事情又事关大量财政税收上面的问题我除了报告里面的几组数字其他并不太能够明白。
“塔特尼斯侯爵你也参加进来调查团必须拥有一位专家而我同样也需要一个能够向我加以解释的人。
“佛利希侯爵此刻你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样也加入进来吧拘捕抓人这样的事情由你来完成最为合适这样就不会有人‘国务咨询会’权力过大。”
那位至尊的陛下不怀好意地道。
“原本今天打算核实并且通过各个部门的开支预算现在突然间生这样一件事情显然再继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北方领地和山脉沿线的城防加固是不能够拖延的事情财务大臣你按照报告上的金额将款子下去。
“至于其他的款项我会让‘国务咨询会’核实之后放。”
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语调之中带着一丝阴冷和淡漠。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完全能够猜测国王陛下这番话背后隐藏的意思。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因为谁都不知道那封突如其来将一切都打破的神秘报告上面到底写些什么。
不过看到总理大臣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显然那封报告里面的东西异常恐怖。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或许刚刚过去的那段令人胆颤心惊的日子将再一次来临。看到底下的群臣战战兢兢的模样突然间那位至尊的陛下想到此刻毫无疑问是他彻底巩固手中王权的最好时机。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掘出来的这个案件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为更加不可能是几个人在背地里面策划的事情。
这些死人的挑选毫无疑问是最为关键的难题。
除此之外将这些死人的名字划到伽登同样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这个死人还得在原来的地方领取津贴。
内阁和拜尔克之中十有**有人和这件事情有所牵连能够做出这件事情的还不是一个人物。
更何况出售爵位并且令爵位变成完全合法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冒名替便可以完成的事情。
只有那些一等高官能够做到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再一次朝着身旁的总理大臣看了一眼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这位臣子完全有可能便是这件案子的知情人。
用锐利的目光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
除了塔特尼斯侯爵因为进入内阁的时间短暂的原因绝对不可能与此有所牵连之外其他的内阁大臣各个都像是知情人和罪犯。
或许这个案子足以将拜尔克各个部门甚至包括内阁彻底动摇。
只要抓出一条线索和这条线索有所牵连的人全都难辞其咎。
或许借着这个名义对这些部门的记录进行一番整肃就可以让许多家伙变得安稳一心里变得高兴起来的詹姆斯七世开始思索起应该如何嘉奖那最大的功臣来。此刻他仍旧感到疑惑不解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是怎么会看透这个黑幕的呢?
无可否认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敏锐而又周密不过身处北方领地却能够现隐秘在万里之遥的伽登的阴影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或许这个家伙确实是奇迹之子吧。
想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开始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为王国做出的贡献绝对不在少数但是他所得到的赏赐显然和贡献不成比例。
给予他爵位上的晋升并不是自己所愿意的选择塔特尼斯家族又不缺乏金钱想来只有赏赐领地最为合适而且蒙森特人天性喜爱土地。
想到这里那位至尊的陛下转过身来朝着内阁重臣们道:“虽然足奉命核查不过塔特尼斯第一勋爵仍旧功不可没上一次因为各种原因在封赏上我不得不朽所保留而这一次如果再不给予有功之人公正的对待或许会令我失去我慷慨和公正的名声。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并不打算给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以爵位上的晋升为了报答他的忠诚和服务我将赐予他安格雷尔庄园的拥有权。”
听到这番话所有的群臣里面最感到震惊的无疑便是财务大臣系密特的哥哥塔符尼斯侯爵。
这又是一个令他感到羡慕不已的赏赐。
这个赏赐就和那个赐予弟弟的纹章一样都是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却非同可的恩赏。
安格雷尔庄园是众所周知的王室庄园而且是拜尔克周围的王室庄园之中最有名的一座。
异常肥沃的土地上种植着丹摩尔第一流的葡萄用那些葡萄酿制出来的葡萄酒以往都灌满了王室酒窖里面的酒桶。
没有人比这位来自蒙森特的侯爵人人更加清楚这块肥沃的土壤这些优质的葡萄能够为庄园的主人带来些什么。
塔特尼斯家族从来不缺乏栽培植物的经验而他的仆人之中正好有擅长这方面的专家。
此刻这位财务大臣已为弟弟的好运而感慨不已就像当初他希望得到那个纹章一样现在他同样也很想用自己所有的领地来换取这座王室庄园。
京城之中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系密特正和沙拉姐整天在伽登最显赫、血统最高贵的那些家族之中转悠。
原本玲娣姑姑也在邀请的行列不过还未曾从惊吓之中恢复过来的她只希望待在驿馆之中。
在伽登的贵族圈子里面转了一圈的系密特此刻已知道这座以悠闲闻名的城市其实并不像外表所显露的那样恬淡。
住在这里的人并非是没有什么欲求的圣贤虽然这里看上去和奥尔麦森林里面那些因为相同爱好聚拢在一起、住在木头别墅里面的贵族很像。
不过等到在餐桌之上和伽登的居民们攀谈之后系密特突然间现住在这里的人其实和住在那些繁华城市里面的贵族们并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这里的居民所住的房子看卜去相当普通不过在系密特看来它们仍旧是贵族豪宅只不过四周缺少了一圈高高的铁栅栏而已。
他所拜访的每一座宅邸里面的布置都远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拥有的。
不过这些布置全都拥有着相同的特那便是带着一丝故旧和沧桑的感觉时尚的风潮显然无法吹进这被时间所遗忘的地方。
同样这里贵族家里的佣人虽然数量很少多的也就只有十几个佣人少的甚至只有四、五个而已。
不过在这里绝对找不到自己的教父比利马士伯爵家那种淡漠等级的感觉。
即便少到只有四、五个仆人这些仆人之中也肯定会有一个管家在系密特看来这样一位管家其实已成为了那座宅邸真正的主人。
至于餐桌上的交谈更是令系密特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京城拜尔克。
就像此刻这位只有七个仆人、餐桌上只能够看到烤鱼和咸猪手的宅邸主人却在那里高谈阔论着他的祖先在落日森林战场上所建立的丰功伟业。
对于这样的话题系密特早已经感到腻味透同样他对于这些只能够从过去的辉煌之中获得满足的贵族一兴趣都没有。
唯一能够令他引起一些兴趣的就只有这位子爵所描述的史汪特伯爵的婚礼虽然他早已经从传奇故事之中听过这个故事不过能够听到一个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的后裔叙述当时的情况这多多少少也能够算得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噢——没有人会想到至少我的那位祖先就未曾想到那位走投无路、看起来为了能够稍微体面一些活下去、才向富有的黎丝酲拉姐求婚的落魄伯爵最终会成为英雄王?
系密特出于礼貌只能够在一旁头不过他心里却在猜测或许这位宅邸的主人其实真正希望的是他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好运但是他和王室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詹姆斯七世陛下也已然拥有了一位健康的继承人这个愿望显然难以实现。
系密特偷眼观瞧他看到嫂嫂沙拉姐同样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至于那位市长大人他整天板着一副面孔。
“布培特子爵听您是十几年前来到这里的在此之前您想必到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东西吧。”系密特问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于爵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
对于这样的反应系密特丝毫不感到陌生住在这座城里面的人不会在豪富和时尚方面进行攀比不过却对家族拥有多么悠久的历史非常在意。
“那只是我年轻时候一时冲动的结果我原本以为能够在外面得到认可但是当岁月流逝年华退去我愕然现我所丢失的东西是多么宝贵因此十多年以前我回到了这里更令人感到高兴的是我终于找回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位子爵淡然地道不过他的解释显然有些模棱两可。
对于这样的回答系密特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希望能够证明自己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个城里面。
为了获得认可他们会等待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一两个世纪之久正因为这样系密特才感到异常滑稽聚拢到这里的人难道不是寻求一种解脱?而是将自己包裹在另外一副虚荣之中。
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是因为什么。
他所拜访的大多数家庭部和这里一样四周堆满了古老的装饰还有一些算得上昂贵的艺术品不过房屋和那些艺术品的修缮和保养就完全不上了显然宅邸的主人并没有这么多闲钱。
眼前这位子爵的津贴十有**刚刚足够维持眼前这样的生活。
系密特猜想这对于他们来或许也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或许同样这也是一种自我麻痹让他们既能够生活在以往繁华的幻象底下同时又用不着为了如何维持这一切而费尽心机。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无比失望这位布培特子爵并不像是他想要寻找的那位奇怪的魔法师。
虽然这位子爵所表现出的一切或许全都是一番假相但是这副假相所需要掩盖的显然并非是他身为魔法师的身分。
此刻的系密特对于各种各样的伪装已然变得相当敏感因为他自己就擅长此道而他的哥哥财务大臣阁下更是这方面的专家。
“塔特尼斯第一勋爵恕我冒昧我想询问一下伽登最近所生的这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件是否会令这座平静和谐的城市变得不再安静?”宅邸的主人心翌羞一地问道。
对于这样的问题系密特已感到有些疲倦了这座城市里面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想从自己的口中探听到这方面的情况。
有好几次在餐桌上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餐桌上的其他人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兴趣特别是那些真正拥有着高贵血统、拥有漫长悠久历史的家族他们的傲慢几乎清楚地显露在脸上。
令他们出邀请并且表现出礼貌和恭顺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希望能够从自己口中得到令他们安心的答案。
虽然这个地方是如此闭塞这里的大多数人甚至未曾听到过“国务咨询会”这个名称但是漫长悠久的历史让这些家族非常清楚那些出现在国王陛下身边、拥有庞大的职权和绝对信任的组织到底足一些多么可怕的东西。
系密特清楚地感觉到住在这里的人对他与其是恭顺和礼貌还不如是恐惧和害怕更加贴切。
“对于这件事情我无法作出任何回答这全要看国王陛下的心意。
“陛下的慷慨众所周知不过却未必宽容以我个人的意见陛下或许会对这件事情追根究底。
“不过住在这里的人其实用不着担忧毕竟这里和京城拜尔克以及北方领地完全不同即将受到处分的仅仅只是那些贪婪的罪人。”
系密特和往常一样平静地道。
同样宅邸的主人布培特子爵的反应也和他曾经拜访过的那些人一模一样这些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感到平静反倒更显得紧张起来。
系密特猜想这座城的居民或许大多是知情者正因为如此他们非常害怕国王陛下的愤怒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系密特已开始有些怀疑那位安纳杰魔法师是否会在他们之中。
伽登的夜晚同样炎热得令人不堪忍受系密特尽管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忍耐力不过他仍旧希望能够脱掉那拘束无比的外套。
可惜此刻马车里面除了坐着沙拉姐还有那两位作陪的伽登的高官。
令系密特感到非常疑惑的是那位市长大人是怎么做到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在系密特看来能够做到这一绝对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对于这种天生冷漠的人系密特擅长与之交往。
和那位市长比起来旁边的警务署长就显得正常许多此刻他已解开了最上面的衣拙并且不停地用手里的毛中擦抹着汗水。
“这是您名单之上的最后第七个人您是否有所现?”
那个胖子伯爵急匆匆地问道此刻的他只需要系密特一声令下立刻便会去抓人。虽然算不上戴罪立功不过这位警务署长同样也非常清楚只要他表现得越是积极那滔天的罪名就离开他越远。
“不我没有看出任何可疑的迹象甘度伯爵您用不着如此担忧我从不曾怀疑过这些人之中有什么问题我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番而已这是陛下的命令。
“从我本人的意愿我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牵连进这件事情。”
系密特平淡地道不过他的语气之中的分量足以让那位警务署长感到胆颤心惊。
“是否接着去下一位的住所现在离约好的时间也已然不远。”
旁边那位始终板着面孔的市长突然间问道。
“这位施渥德勋爵是十四年前也就是六o九年七月来到这里的据住在他周围的人自从这位勋爵定居在这里之后他一直深居简出是个十足的神秘人物。”那位胖胖的警务署长连忙在一旁道。
为了这件事情他确实花费过一番心思。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不禁眼睛一亮他突然间感到自己或许已找到了渴望见到的人物。
有什么人比一个深居简出的神秘住客更像是一位隐居的魔法师呢?
马车行驶在炎热的夏夜街道之上两旁那昏暗的路灯显得异样昏黄。
突然间远处巷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夏季的夜晚是最好的散步的时间但是此刻那异常酷热的天气却令大部分人宁愿待在自己的家中。
当然系密特同样也不会认为有人正窥视着城里某户人家的财产。
正如那位警务署长所的那样偷窃抢劫这类案件在这个平静的地方已销声匿迹几个世纪之久。
突然间那隐藏在巷阴影里面的人腰际所佩戴着的利剑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拉德曼查四世时代之前或许佩剑确实是身分地位的证明不过自从这位第一个将马车设计得富丽堂皇的国王执政之后贵族男子佩戴长剑已然不再是流行的时尚。
事实上此刻的贵族们为了将自己和侍从护卫很好的区分开来大多数人是绝对不会携带佩剑的即便必须这样做也只会配上一柄装饰异常奢华、握柄制作极为精巧美观的长剑。
但是此刻系密特所看到的却并非是那样的武器。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一次脚步声来自另外一个方向。
系密特再一次看到了佩剑的踪影此刻他感到有些不妙起来因为这一次人影晃动的所在是马车后方的一条巷。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此刻马车已被前后包围。
将窗帘缓缓拉开系密特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明亮的白光立刻将四周的一切都照耀得和白天一样。
突然间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系密特几乎连想都没有想魔杖信手一拨只听到“夺”的一声一支力量强劲的弩矢有在了窗口上方的车厢上。
半寸厚上等红胡桃木的车厢壁被这支劲急的箭矢几乎彻底穿透。
看着那突然间从头上冒出来的一箭箭头那位警务署长一时之间还未曾反应过来不过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然脸色刷白。
又是几声轻响紧接着咻咻破空之声紧随而至。
系密特几乎没有思考他的身体已做出了反应将一旁的沙拉姐猛地拉倒在座位上这是他唯一担心的一件事情。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那根魔杖猛然间放射出令人无法睁开眼睛的白光。
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骤雨击打在车厢的棚之上一阵轻轻的击打声接二连三传来。
不过那一根根穿出的箭头却令坐在里面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箭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围拢成一圈有在并不是那样有威胁性的也方。
不过尽管如此那位警务署长从失明之中恢复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仍旧差一吓得瘫倒在地。
而此刻车厢里面早已经失去了塔特尼斯第一勋爵的踪影。
系密特非常清楚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他虽然拥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从对手的包围之中顺利逃离但是想要带着沙拉姐逃跑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将背后的那批人交给芙拉系密特如同一阵旋风般刮到那群躲在巷之中的偷袭者面前。
这些人手里拎着的清一色是重型军用弩大多数人的手里还握着另一正准备扣上弦的箭矢。
刚才那道灼眼的白光显然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此刻这些人全都痛苦地捂住眼睛显然一时还难以恢复视觉。
对于这些偷袭者系密特从来不会加以客气不过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随意夺定人命、残忍而又冷酷的刽子手。
顺手从其中一个偷袭者的腰际抽出了他的佩剑这并非是士兵在战场卜用的普通长剑也不是用来决斗和装饰的细刺剑细长的剑身却丝毫没有弹性靠近握柄的地方缠绕着螺旋型如同蔓藤一般的东西。
不过此刻系密特丝毫没有时间对这件武器进行鉴别他抖手将剑朝着那个偷袭者的肩膀刺去。
系密特对于力量的控制多少有些自信正因为如此当他看到随着一声惨叫那个人的背后显露出一个巨大的撕裂口的时候他差一惊呆了。
就在这一刹那一阵轻微的劈啪声令他醒悟过来。
系密特原本以为那轻微的劈啪声是那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芙拉起攻击的信号但是当一道明亮的梭形光芒飞射到他眼前的时候系密特这才真正警醒起来。
手腕一抖那柄形状奇特的剑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罗网。
那不知道底细的光梭并不能够穿透这密集的罗网一头撞了上去那个光梭炸裂成一团朦胧的白光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并不响亮的爆炸。
无数金属碎屑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系密特以最快急的度往后飞窜但是仍旧无法彻底躲过这些细碎的金属碎屑。
愕然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柄奇形长剑长剑从被光梭击中的地方折断。
突然间他的眼睛的余光看到又是一串光梭朝着这里飞射而王。
这一次系密特再也不敢大意虽然他并不愿意再运用那有可能替所有人带来麻烦的力量但是此刻的情况却逼着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将魔力输入到那件奇特的衣服系密特变得比闪电更加迅疾他的身形诡异到了极瞬息间已逃出了那些光梭笼罩的范围。
又是一串轻响随着四散飞溅的金属碎屑还有那崩碎的街道地面上的砖块。
不过此刻系密特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他偷眼看到几道朦胧的光影在街道另一头闪亮。
那是芙拉负责的方向。
系密特并不希望这个有趣的东西变成一堆碎屑虽然无法和这个没有生命、却拥有着一意识的东西成为朋友不过他仍旧不舍得让芙拉受到损伤。
再一次化作那迅疾的鬼魅系密特以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度奔到街道那头。
他信手抓住飘在空中的仙灵。
光梭几乎擦着他的背脊飞了过去系密特甚至能够感觉到光梭炸开之时空气被撕裂而出的颤抖。
不过此刻他丝毫没有兴趣欣赏这一切。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传来那滚滚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证明那是几辆狂奔的马车。
突然间一道灵光从系密特的心头闪过他转过身想要朝着那些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偷袭者急冲过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幽暗的拐角出现了另外一些身影。
这些人的身上好像穿着钟甲不过并不是骑士用来防身的那种在系密特看来更像是能武士所穿着的、那能够招来强悍无比的闪电风暴的钟甲唯一的区别只是没有那么厚重。
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拎着一样极为奇特的东西有像是竖琴但是从他们拿在手中的样子看来这些奇特东西的作用应该和弩弓差不了多少。
系密特猜测刚才那差一令他丧命的光梭或许就是这些东西射出来的。
虽然系密特有自信能够对付得了这些诡异的武器但是令他不敢轻举妄动的是其中的两个人显然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所乘坐的那辆马车。
沙拉姐还在马车上系密特绝对不打算用沙拉姐的安危来换取这一次的胜利。
“你很强强得有些奇怪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我们全都低估了你的实力显然想要对付你并不容易。
“别轻举妄动让我们离开这同样对你也有好处。”
一个身穿铠甲、躲在巷角落里面的人突然间道。
“显然这是最好的选择。”系密特了头道。
话问一辆马车出现在巷尽头的街道之上那是一辆用来运货的四轮拖车。系密特眼睁睁地看着车夫将那些视力渐渐恢复过来的人引上了马车。
那些身穿钟甲的人也一个个都站了上去只有刚才话的那个人仍旧站厅在巷门。
“我本劝你一句拥有这样好的身手也没有必要替你的国王如此卖命他不会记住你的功劳反倒是太过强大的力量将会引起他的恐慌。
“曾经为他卖命的那些人从来没有一个最终得到了好下场。”那个人用充满鄙视的语气道。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要袭击我?”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如果事先知道你的实力我们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仅仅只是现在这番排场迎接你的将是更为隆重的场面。
“我们之所以要杀你原本只是为了给詹姆斯七世一颜色因为传闻中你是他最喜欢的宠臣之一。”那人淡然地道。
着那个人一步一步退着州到了马车之上。
看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系密特尖然问感到丝恐慌。
他并不担心有人想要暗算他八足刚才那一幕却令他感到难以接受。
他感到自己卷进了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毫无疑问这是丹摩尔最大的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王权。
这是他以往根本就连想部想下到的事情。
身为家族幼子的他对他来所谓的在途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部门的一间办公室。
如果顺利的话二十岁左右他便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然后花费整整一生的时间慢慢爬到那个部门的主管位置。
当然还有其他的机会比如被派遣到外国去担任外交官。
这就只需要花费不到十年的时间周旋于那些外国贵族和王子公主之间偶尔也担任一下间谍用得到的那些可行可无的情报来换取国王陛下的注意。
这就是身为家族幼子的他原本应该走的在途。
那已然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了要知道京城和蒙森特有多少千方百计谋求一个职位而不可得的人等待在那里。
但是此刻一切部已改变只是白己始终没有多加注意。
拖着沉重的脚步系密特朝着马车走去。
那位在十四年前定居在这里的神秘人物已离去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他离去得多么匆忙。
伽登这座迟钝而又缓慢的城市今天晚上却异常忙碌起来。
恐惧和猜疑再一次出现在这座城的居民心头。
而这一切全都来白那位显得行些歇斯底里、谁都看得出来已然到了崩溃边缘的警务署长
同样这份恐惧和猜疑也随着一份份紧急报告朝着四面八方散播开士。
先被惊动的无过于进入沉睡的国王陛下这位年迈的国王已经很久没有三更半夜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了。
因为有资格这样做的人或事简直少之又少不过眼前这件事情偏偏就是例外。
做出这个判断的是那位宫廷总管阿贝侯爵。
而阿贝侯爵之所以做出整个判断的理由足伽登警务署最高长官甘度伯爵的紧急报告后面附带的一幅画画面上所描绘的是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把折断的模样奇怪的长剑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身穿着奇特钟甲的人他的手里举着一件古怪的武器。
正侍从的服侍下已起来的詹姆斯七世此刻已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书上的那两样东西。
“你是否证实过那些袭击者所携带的正是这两件武器?”
这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严厉的口吻质问道。
不过显然这并非是针对那位宫廷总管大臣。
“已经证实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敢疏漏。”阿贝侯爵连忙回答道。
“受到攻击的塔特尼斯第一勋爵?”国王问道。
“同行的马车上还有伽登市的市长和那位警务署长以及塔特尼斯伯爵夫人。”阿贝侯爵连忙回答道。
“他们都是根本不相干的人物没有什么理由对他们下手真正的目标毫无疑问仍旧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想� �这里这位王尊的陛下突然问道:“塔特尼斯家的幼子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否受伤?此刻在干些什么?”
“陛下真是仁慈宽厚塔特尼斯第一勋爵除了受到一些金属碎屑的擦伤之外几乎完好无损此刻他正在休息这件事情我同样已向伽登方面核实过了。”
那位宫廷总管心翼翼地答道。
“休息?这个家伙居然还睡得着觉?”那位至尊的陛下显然有些惊讶。
“第一勋爵一向胆量群。”阿贝侯爵连忙回答道。
“塔特尼斯家的幼子是否知道他所面对的敌人是些什么人?”詹姆斯七世皱紧了眉头问道。
“这件事情我无从得知只有等到第一勋爵醒来之后向他核实我猜想第一勋爵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要不然他就不会出乎所古人预料之外往伽登这个地方去。”阿贝侯爵回答道。
“地方?现在看来那个地方一都不不仅行令人难以置信的财政黑幕居然还隐藏着漏网的叛逆。”
那位至尊的陛下愤怒地猛一拍椅子的扶手道。
这一次宫廷总管再也不敢出任何议论。
“伽登定否有圣殿?”那位王尊的陛下问道。
“没有。”阿贝侯爵立刻回答道。
“那么就从最近的地方调配除此之外还必须下令将伽登附近——啊不——是整个郡严密的封锁起来对于过往的行人必须严密盘查。”那位至尊的陛下斩有截铁般道。
“陛下这件事情是否需要通知魔法协会?”阿贝侯爵连忙问道。
“其他人也就算了不过得让波索鲁人魔法师立刻知道这件事情想必他会采取一些措施。”
那位王尊的陛下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道。
“对了既然那些叛逆者这十几年来就躲藏在伽登会不会这一次揭开的财政黑幕就是他们暗中搞的鬼?”
做出所有安排的这位国王稍稍冷静不来之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可能:“那个叛逆者制造这样的黑幕一方面可以腐蚀和毁坏丹摩尔王朝的根基另一方面可以令他们聚敛大量的财富但愿这笔财富不至于成为他们的军费。”
只要一想到那些致命的武器这位至尊的陛下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陛下您或许太过多虑了您难道忘了核查下来这个黑幕在二十多年前就已开始而二十多年前那场叛乱就连影子都还没有呢。”阿贝侯爵连忙安慰道。
“你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不过有一件事情仍旧无法肯定虽然之前那些叛乱者未曾插于这件事情但是又有谁能够担保之后的那些钱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詹姆斯七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反倒更加忧愁起来。
“不能让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纠缠在伽登的事情上那里太过偏远也太过危险和那些狡猾多端的叛逆比起来或许魔族还更加可爱一些。
“告诉他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伽登的事情就交给即将接替他的人完成便可以了。
“另外你将我给予他的赏赐也一并告诉他。”
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这位至尊的陛下决定道。
将宫廷总管打出去这位至尊的陛下仍旧显得心烦意乱他轻轻拉开窗帘看着夜空之中的星辰。
“肆虐的魔族——巨大的财政亏空——现在这些该死的叛逆者又出现在眼前神啊——难道您真的想要在我离开人世之前给子我一个极大的考验吗?”
看着那匆明匆暗的星辰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感到这些星辰仿佛化作了无数窥视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