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正替一个病人量着血压,做入院前登记,抬头看见了她,眼里既有诧异,又有惊喜。
她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容若却摸出一把钥匙,塞到她手心:“到我房间里等我。”
沈婉不动声色地笑了:“是怕我看见你在替那些美女做检查?”
那些女人,天还冷着,就穿着低胸的上衣,胸前浑圆呼之欲出的,等会就要纳兰医生在她们胸口放上听诊器,东听一下,西摸一把,哼,这个男人,是有主的,她们知道不知道?
容若笑了:“我就眼前几个病人收治入院就好,你想哪里去了?”
“那门外的呢?”她指了指。
容若探头一看:“那些?那些应该都是陪着家人来看病的吧?”
一个两个的,在卖力补妆,动机能单纯得了?
见她不信,他把几本病历翻给她看。
果然,上面登记的病人年龄起码都得50+。
沈婉扑哧一笑,旁边的病人也咧开唇笑了:“纳兰医生,你的女朋友呀?”
容若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却很强。
“不是女朋友。”他顿了顿,“是老婆。”
诊室里的人都恍然大悟。
“怪不得气质这么好呢。”
沈婉坐不住了。
她握紧了钥匙:“我还是去你那里吧。”
一踏出门,门外几十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她整了整衣服,才优雅地走出医院。
男人太受欢迎,也是麻烦啊。
容若的临时住所,就在医院旁边。
慕容傅安排的独门小院,幽静得很。
不过,因为容若很少在这里呆,房间里的一切,都简单得没有一丝人气。
厨房里厨具一应俱全。
虽然干净得一看就知道从未用过。
不过,难不倒沈婉。
她已经带来了不少材料。
火一点上,她就忙活开了。
等容若进门的时候,屋里已经点上了温馨的蜡烛,摆上了可口的饭菜。
他走进了厨房,装模作样地掀起了蓄水池的盖子,往里头一探:“咦,我的田螺怎么不见了?”
沈婉又好气又好笑地走到他身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你的田螺姑娘在这里呢。”
他一转身,就牢牢把她锁进了怀里:“那就留下当我的妻子吧?”
他笑着,吻住了她。
这家伙,这么顽皮,怎么之前她都不知道呢?
他火热的吻,从她的眼睛一直啄吻到唇角,又来到她的颈间,用力地吸吮着属于她的芬芳。
几天未见,他的欲望就像累积的活火山一般,一旦触碰到她,就有崩溃的危险。
只一个吻,他昂扬的下腹就已经顶住了她的小腹了。
她轻推他:“吃饭吧,等会,菜都凉了。”
容若放开了她的唇:“我吃完还得赶回医院去开一台手术呢。”
她心疼极了:“又要赶回去?”她已经替他夹了满满一碗的菜。
容若点头:“是啊。所以,时间来不及了。太可惜了。”
沈婉才反应过来。
她羞红了脸:“你这人!就只想着那种事!”
半夜爬进她窗门,也只是做,做,做,做个不停的。
怎么有这样的人啊。
容若无辜地一笑,一手握住了她的指尖,一手吃饭。
她安静地看着他吃饭的模样,看得着迷:“我今晚留在这里。”
他眼眸一亮。
她忙道:“太晚了,搭船回去不安全,你想哪里去了?”
他喔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会跟你证明,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的。”
“不必了,吃你的饭去吧。”她一颗丸子塞在了他的口里面。
这家伙,寡言的时候看起来很欠揍,话多的时候,看起来也相当欠揍啊。
不过,沈婉没有坚持到他回来的时候。
她实在太困了。
迷迷糊糊的,就枕着他的枕头,早早地睡去了。
有认床习惯的人,原来认的,是他的味道。
直到床铺往下一塌,她才睁开了迷糊的眸子。
“你回来了?要不要吃点点心?”她含糊地问道。
“嗯,要,很饿。”他也很爽快。
沈婉就要起身来煮宵夜,却被他一把压住了。
“不是说饿吗?”好困,她又要睡着了……
“不是肚子饿,是别的地方饿。”他快速地说完,已经掀开了她的衣服。
他的唇齿含住了她的丰盈时,她一激灵,什么瞌睡虫都跑光了。
“哎呀……”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回荡着她的声声娇yin声。
“别……太用力了……”她连连求饶,“轻点……啊……”她的脖颈修长,往后一仰的模样,就像优雅的天鹅戏水的模样。
而她的肌肤,就像上好的天鹅绒一般,柔滑得他移不开手。
晶莹的肌肤,一吻,一个红印,星星点点的草莓,就种满了她的胸口。
又肿又涨的感觉,简直要把她逼疯。
她的指甲嵌入他的后背:“讨厌啦,快点进来……”
他慢慢地抬起身子,又猛地一沉,身下的人,已经娇呼出声。
“讨厌鬼……”
他叹了口气:“没进去,说我讨厌,进去了,又说我讨厌,哎,做男人,真难。”
她像小猫似的抓了他一把:“酸够了没有?快点,你做你的,我睡我的。”
听到这话,他眸子一眯:“喔?”
忽然,他身下的力道大了不少。
整张床都被不断地向前顶去。
沈婉叫得声音都快嘶哑了:“你……啊……这样叫我怎么睡啊!”
他在这里的生活,果然是过得很好的。
她现在总算相信了。
这个家伙!
“你果然,一点都不累。”欲哭无泪的人,是她。
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她像条可怜的鱼一样,被做完正面,又翻过来做背面。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算放过了她,抱着她一同入眠。
结果可想而知。
他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她却在被窝里起不来。
腰酸腿疼,双腿合都合不拢,一身青青紫紫的吻痕,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吓人。
这样强悍的家伙,她都开始在后悔了,招惹上了,有一天,她会不会被做死啊?
沈婉刚踏上回香港的船上时,翩翩刚从私人邮轮上下来,坐到了自家七人座的豪车上。
她老实不太乐意,嘟起唇:“好好的周末,为什么要让人家回来呢?”
管家从后视镜里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三小姐,你很久没有回来了,老爷很想你呢。”
“他若真对我好,就不要老想着干涉我的事情。”翩翩一阵烦躁。
她知道,父亲把容皓给赶走了。
容皓的自尊受了伤,竟然几天都不肯联络她。
两人大吵了一场,还是在床上把问题给解决了。
“我知道爸爸就要介绍那些豪门子弟给我认识,我就觉得,容皓也不差,他也有钱啊。干嘛爸爸要针对人家?”
管家叹了口气:“小姐,您还不知道吧?老爷前阵子动了一个手术,他谁都没告诉呢,就是不想您担心。他真的只是想您了……”
翩翩才问道:“手术?顺利吗?”
“嗯。老爷新请的私人医师特别棒,帮了老爷很大的忙啊。”
“没事就好。”翩翩又冷漠了下来,“我吃完饭,明天就会离开的。我还有一个通告要拍。”
车子已经拐进了慕容家的大宅。
时近黄昏,澳门的傍晚特别美丽。
就连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也给镀上了一层金边。
翩翩却无心欣赏,她大步踏进客厅:“爸,我回来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
客厅里一个人站了起来,垂下了眉:“翩翩小姐,您好。”
她不敢置信地奔了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容若,容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我家?”
旁边坐着的慕容傅被彻底当成透明的了。
他轻咳了一声:“你这个丫头,家里请了新的家庭医生,你也不知道,咋咋呼呼的,把我的客人都吓到了。”
翩翩的表情,绝对是喜多于惊。
慕容傅看在眼里,心情也好了不少。
翩翩更吃惊了:“原来,就是你替我爸爸做的手术?啊,怎么会,怎么会?”她声音里多了几分惋惜,“怎么会我现在才知道?爸爸,你知道吗?容若曾经在船上也救了我一命。我哮喘病发,还好遇到了他,否则,我就没命了!”
慕容傅一惊。
他整个人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对女儿的浓浓的担忧,一出口就变成了责怪:“你,哼!如果你出国回来之后,就好好回澳门来,那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就偏要去香港,偏跟着那些人鬼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翩翩一阵难堪:“我现在到底怎么了?”
“你看看你,在娱乐圈混,半红不黑的,说出去,谁认识你?巴结着你的,都是把你当成摇钱树的,尤其是那个人!”
“爸爸!”翩翩咬住了下唇,“你要我说多少次,容皓不是穷光蛋!他有钱的,他的资产绝对不比你认识的那些所谓乘龙快婿少,再说了,他是容若的弟弟,是什么人,容若会不清楚吗?”
战火无缘无故的,就烧到了容若身上。
他皱起了眉:“容皓?”
慕容傅没有上当:“拉倒。他的钱是怎么来的,怎么花的,敢不敢跟你说清楚?这个人风流成性,到时候,就会拿你的钱去包养女明星,不信,你就走着瞧!”
翩翩又羞又急:“爸爸,你……不管你怎么说……”
慕容傅坐了下来,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逼我。我要封杀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翩翩哭了:“你让我回来,就是为的这件事情吗?”
容若夹在中间,脑袋都隐隐发痛了。
父女俩,说的是家事。
可是,争论中心又是他的弟弟。
他想了想,才道:“慕容先生,容皓和翩翩小姐毕竟还年轻,以后的发展,谁也不清楚。不过,容皓有今天,确实是自己一手一脚拼搏出来的,家里帮不上忙,他也是自己够争气。慕容先生,请千万留个情。”
翩翩的哭声小了。
慕容傅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替自己的弟弟求情?”
“我是觉得,慕容先生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跟我弟弟计较这个的。”
“他搞我女儿,我能不计较?”慕容傅反问道,“容若,你是觉得,我没有那种能力吧?”
容若忙道:“绝不是……慕容先生……”
翩翩哭声又大了些:“爸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到底是谁不听劝?”慕容傅冷冷地道,“我就让你看看,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嘴脸,他还会不会要你!”
翩翩无话可说。
容若皱起了眉。
慕容傅登时笑了。
他像换了一张脸似的:“不开心的事情,别说太多了,来,来,来,吃饭吧。今晚,容若就是我们的客人,翩翩,打起精神来啊。”
他一副慈父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狠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翩翩带着哭腔:“爸爸……”
“别的事情,别说了,吃饭,就要吃得开心。”
管家小心地引着他来到餐桌前,替他拉开椅子。
看那模样,跟一般慈眉善目的60岁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眼前的两个年轻人都知道,这个人,放的狠话是绝对言出必行的!
容若小心留意起了关于容皓的新闻。
果然,最近的容皓,焦头烂额的。
先是他的朋友在他家中被警察查出了有吸毒的迹象,尿检呈阳性,警方立案要控告他容留他人吸毒。
接着,香港电影协会发出通告,响应广电总局的要求,准备封杀有污点的艺人。
容皓有一部电影已经杀青,准备要在五月档上映的,结果,被这个封杀令一出,导演甚至宣布,会将容皓有关的戏份全部减除。
他代言的广告,也提出了抗议,准备告他毁约,索取高额的赔偿金,甚至,要把他因为形象受损而导致产品销售下跌的损失也算在内。
一时之间,容皓几乎成了香港娱乐圈的过街老鼠。
容若看在了眼里。
他去找了慕容傅。
对方看见了他,眼里没有一丝意外。
“慕容先生。”他深吸了口气,“请您,高抬贵手。”
慕容傅笑了:“容若,有人说过吗?你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了。你的心太软了,如果你的对手利用了这点,你就会输,而且是输得一败涂地!”
容若皱起了眉:“对手?”
“是的。”他款款道,“容若,我之所以要反对翩翩,是因为我觉得,容皓接近她的理由,并不单纯。这点,我相信,你不会否认。”
容若没有开口。
“我要的,是一个能对我女儿好的,又能成为我帮手的人。现在,我两个儿子没有办法帮得到我,真的是让我极度心痛的事。”他接着道。
容若终于开口了:“你要我做些什么?”
慕容傅轻鼓了下掌:“你就跟我相信的,一样聪明。来帮我吧,只当一个医生,对你来说,太屈才了。”
容若咬住了下唇。
当一个医生屈才?
他拿惯手术刀的手,必须要拿起一柄杀人的刀,才能算得上是不屈才?
“来当我助理吧。如果到时你确实不喜欢,你再回去gan你的老本行,也不迟的。”慕容傅循循善诱道。
容若却道:“是不是我答应,你就放过容皓?”
慕容傅笑了:“你成了我助手,那他是你弟弟,我怎么好为难他呢?不过,他和翩翩的事情,我永远,都不可能同意。”
容若咬牙:“行!”
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除非,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容皓前程被毁于一旦。
他不能忘记,容皓当年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时候,台下的观众阵阵嘘声,荧光棒被一根根地扔到舞台上,他一边笑一边唱,一边躲避着扔上来的莹光棒。
那一刻,他这个当大哥的,心是酸的。
容皓奋斗到今天,实属不易。
一天之间,几乎要把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毁尽。
他舍不得,也做不到。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解决么?”
“当然。”慕容傅慢慢起身,“等着看明天的娱乐头条吧。”
他背对着容若,看着远方的夕阳。
“明天,等你上班。”在容若阖上门的前一刻,他自得的声音响起。
慕容傅的速度相当快。
一夜之间,容皓的形象就从地底起死回生。
尿检合格,朋友坦言吸毒场所不是在容皓家里,还说什么,容皓一直劝他不要吸毒!
第二天,娱乐界哗然。
也亏得纳兰容皓一直都沉得住气。
他硬是扛着,不见媒体,也没有把发生的任何事情跟家人露一点口风。
只有翩翩,哭肿了眼睛。
“一个男人,连跟我提条件都不配,你喜欢他哪里?我还真没看出优点来。”慕容傅对女儿如是说。
翩翩只是擦着眼睛。
“说爱他那张脸,我看,纳兰容若做他大哥,长得哪里比他差了?”
翩翩猛地抬头:“什么?”
慕容傅嗅出了别样的气味:“什么什么?”
翩翩低头,总算不再哭了。
她只是死死地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慕容傅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你跟容若,之前是什么关系?”
“他曾经当过我一段时间的家庭医师。”翩翩总算答了,“但是他不太乐意……”
“你原本看上的是他?”慕容傅是何等聪明的人?知女莫若父,女儿几句话吞吞吐吐的,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翩翩不肯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