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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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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 这人不会轻易放过她,薛琰看了一眼马维铮挺拔的背影, 想想这可是个大帅哥,冷酷军官,自己努力放大乐趣, 无视压力就好。

“薛小姐?敢问芳名?”马维铮在院角的凉亭里坐下,一指石桌对面的凳子, “坐。”

薛琰大方的在马维铮面前坐了, “薛琰,其实在汴城, 马师长都可以叫我薛琰的。”

“为什么?许静昭不好么?”马维铮不知道薛是许家那门亲戚,许静昭的母亲可是姓郭的。

薛琰一摊手, “没有马师长想的那么复杂,我只不过不想让人知道许家大小姐在福音堂里当大夫罢了,至于薛琰嘛,随手翻书,选了一字为姓,挑了一字为名, 就这么简单。”

马维铮点点头,算是暂时接受了薛琰的借口,“你说你的医术是跟库斯非神父学的?可我听到你在跟他讲气胸是种什么病, 怎么形成的,还有如何治疗,听起来, 你更像个师傅。”

“是吗?可能是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比较好吧,我也说了,我看了许多书,估计在医学方面比较有天赋,加上胆子也大,”薛琰下意识的捏着手指,跟聪明人打交道,还是成天来找茬的聪明人,既累又麻烦。

她一手支颐,歪头看着马维铮,把话题往一边拉,不能让他再这么追问自己医术的来历了,她到底跟没跟库斯非学,学了多少,这可经不起马维铮这位有心之人细查的,“幸好马师长相信我这个二把刀,刚才我还担心呢,万一您拿枪指着我的头,说这是我的兄弟,如果你没把他治好,我叫你偿命!”

她冲马维铮眨眨眼,“那就糟糕了!”

这丫头,忽然又变得这么俏皮,刚才明明还有些紧张,马维铮一哂,“怎么可能,韩靖的情况,我们师军医处的人已经束手无策了,你能伸手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要是治死病人就要大夫偿命,我看就得天下无医了。”

“还是马师长您明理,”薛琰一拍手,“那最好了,马师长要没什么事,我走啦,等我吃了晚饭再过来给韩靖复检一次,不过按他目前的状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您也回去吧,”作为汴城的老大,他不应该是日理万机的?

马维铮可没打算这么放走薛琰,“为了感谢你今天给我的警卫治病,我请你吃饭吧,吃完饭再送你回来。”

“你晚上住在学校还是福音堂里?”马维铮看了福音堂的院子,这地方是不小,但人员复杂,实在不适合薛琰一个小姐过夜。

“我住学校,这里也是放校之后才来的,”薛琰听懂了马维铮潜台词,“我可是还要拿毕业证,我奶奶跟娘都等着我回去当女先生呢!”

她冲马维铮讨好的一笑,“马师长若是哪天见到了我奶奶,汴城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虽然她也跟姜老太太说了她在汴城时常到福音堂帮忙,但对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具体认知的姜老太太来说,“帮忙”真的只是两个字罢了,但如果马维铮哪天跟姜老太太说自己是如何给他的士兵治病的,估计姜老太太会替她担心的。

“为什么?薛小姐妙手仁心,姜老太太听说了一定会极为自豪,”马维铮唇边噙了一抹笑意,“就是家父听说了,也一定会为许家出了大小姐这么一位医术超群的女儿,感到欣慰的,”

看着薛琰瞠目结舌的样子,马维铮莫名有些得意,“不对,我说错了,”

他压低声音,“是薛小姐……”

嘿,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他手下还没出院呢,这人就威胁上自己了,薛琰横了马维铮一眼,率先出了福音堂的门,“我今天可是救了你手下的命,这一条人命啊,怎么也得请我吃顿好的,”

她灵机一动,决定跟这位平南的土皇帝“化敌为友”先,不管马维铮以后会如何,起码现在,他没有露出祸国殃民的苗头来,以后那几个史书有名的卖国贼里也没有姓马的这一号人物,“马师长,你是带兵的,我呢,对什么枪伤刀伤的都颇有研究,”

薛琰似笑非笑地伸手抚了抚马维铮胸前的级别资历章,“你可得把我哄好了,我能给你帮大忙呢!”

怎么哄呢?就要看他是不是知情识趣了。

马维铮的目光落在薛琰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上,她不像别家的小姐,喜欢在指头上戴上各色昂贵的戒指,也不像她们那样把指甲涂成各种颜色。

薛琰的手白皙纤长,看着就软软肉肉的,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更不像那些拿枪的女子,早早的就在虎口落下了一层薄茧,此刻这只美丽的手就落在自己胸前,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轻的让马维铮感觉不到一点儿分量,却又压得他有些呼吸困难。

意识到马维铮的注意,薛琰缓缓的抬起手,在马维铮面前晃了晃, “怎么?你不相信?”这人是手控吗?

这辈子薛琰成了娇小姐,基本没干过活,这双手真的绵软纤长,薛琰都忍不住要多看一会儿。

那只嫩白无骨的手在自己面前如一支盛开的兰花,马维铮强压想握上去的冲动,“我信,”

说完便越过薛琰走到自己的车前,“咳,走吧,你想吃什么?”

他替薛琰拉开车门,“汴城新开了家西餐厅,要不要试试?”

薛琰含笑斜了马维铮一眼,这人还不放弃对自己的拭探啊,不过薛琰一点儿也不怕,姜老太太认她,郭太太认她,别人怀疑再多,也是枉然。

“好啊,”薛琰举步上车,“汴城都开西餐厅了,那我真是有口福了。”

……

马维铮看着西餐礼仪挑不出一点儿错来的薛琰, “姜老太太对静昭你真是寄予厚望啊,还给你请了礼仪教师。”

“这还用请礼仪教师啊?”

薛琰放下刀叉,脸上一副你真的好笨的神气,“跟着库斯非神父吃几顿饭不什么都会了?难道还能比咱们的筷子难学?”

马维铮被薛琰的模样逗笑了,他给薛琰倒了杯酒,“这酒醒了一会儿了,你尝尝如何?”

薛琰端杯品了品,一脸惊喜的扬眉,“这是nobel wine? ”

见马维铮点头,薛琰又呷了一口,“这个可是滴滴如金啊,”

薛琰去看酒标,“马师长真是太慷慨了,珍贵的烂葡萄,咱们应该再醒一会儿了。”

“是啊,时间不够,”

连这个都懂,马维铮觉得自己再穷究下去,除了得到更多的疑惑跟惊喜,他从薛琰这里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这丫头就像只千变万化的狐狸,你根本猜不出她哪句真哪句假,确切的说,在她面前,你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猜测她话里的真假。

想通了以后,马维铮身子往后一靠,专心欣赏着薛琰如花的笑颜。

这个女人,对,她是个女人!

美丽,优雅,连时不时的挑衅要强,都那么的迷人,即使她只有十六岁,也是个诱人的漂亮女郎啊!

“其实这里的装潢跟味道都一般,骗骗人也就算了,不过酒真不错,”薛琰没注意马维铮态度的变化,她现在想的是抱着酒瓶子把酒给捎走,“这酒送我怎么样?”她好久没有尝过红酒的味道了,正好带回去跟娄可怡方丽珠她们分享一下。

见马维铮没吭声,薛琰撇撇嘴,这人好小气,她招手叫过服务员,准备自己买一瓶带走,这样的东西就算是不喝,拿来收藏也是好的。

“别找了,你也说了nobel wine滴滴如金,一个小小的汴城能有几瓶?”马维铮看着满脸失望的薛琰,给她又倒了一杯,“这些喝完,剩下的给你带走,不过,你拿什么谢我?”

“你想让我谢你啊?不是应该你谢我的吗?”薛琰敲了敲酒瓶斜睨了马维铮一眼,“怎么?你手下的命,就值一瓶酒?”

“当然不是,除了在战场上杀敌,我的每一个士兵的命都是千金不换的,”

一杯酒入肚,薛琰靥生双晕,原本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瞳也蒙上了一层雾气,马维铮握紧桌角,细细的给薛琰算账,“你给我的士兵治病,我会给福音堂医药费,这一顿饭呢,是我额外对你的感谢,”

他曲了曲手指,“但你这会儿又想要这瓶酒了,那条件恐怕得再谈才成,”

薛琰静静的看了马维铮一会儿,轻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这家餐厅的味道不行,这牛排还不如我做的呢,这酒,最好配鹅肝,再不就是蒜香鸡,这么着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伸手把马维铮的手指一根根抚开,“你送我一瓶 noble wine,我给你做蒜香鸡怎么样?毕竟好酒也得跟知情识趣的人分享才有意思对不对?”

“静昭……”

“我说了,在汴城,叫我薛琰,” 薛琰美目流转,端起桌上的酒呷了一口。

马维铮目光幽深的看着薛琰,他承认刚才他意动了,这些年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她们看中的是自己手里的权势。

如果现在坐在他对面的只是位寻常的小姐,他会毫不犹豫的开车把人带回去,但这位“薛”小姐,马维铮想到许家大院儿里的姜老太太跟郭太太,许家大小姐,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气氛正好,马维铮刚才明明已经意动,这会儿却又恢复成往常清冷的模样,薛琰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位马师长又在盘算揣度了,她无趣的放下酒杯,“算了,我学校也没有放酒的地儿,这酒你自己留着吧,没意思!”

说完她便站起身,“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去吧,我看一下韩靖,就回学校去了。”

马维铮仰头看着薛琰,“我看你没吃多少,你嫌牛排不好,就叫他们给你换成蒜香鸡。”

“牛排都煎不好我还能指望别的?”

薛琰冷哼一声睇着马维铮,“怎么?马师长还没看透我,准备继续?”

这人还真够意志坚定的,自己这么年轻貌美的老司机,都撩不动!

她敲了敲桌子,“不如这样,你把我带回你们军部,大刑伺候,看看能问出什么不?”

马维铮叹了口气,“看来这里的东西真的不合薛小姐的胃口了,这样吧,改天就请薛小姐一展厨艺,我也好一饱口福了,”

嘁,一边拒绝自己,一边还留了扣儿,这黑大个儿还真够婊的,薛琰轻嗤一声,“那你没这口福了,我不是轻易给人下厨的。”

看来是真生气了,马维铮跟在气乎乎出了餐厅大门儿的薛琰:

她是姓许的,他想碰,也不忍心啊!

“薛小姐在学校参加了话剧社?”出了西餐厅的门,马维铮帮薛琰打开车门,随口问道。

什么意思?薛琰没上车,直接靠在车门上,“马师长是在暗讽我戏多?”

冷硬的军用吉普旁斜倚着一个美丽的姑娘,马维铮从兜里掏出烟,想了想又怕薛琰不喜欢,随手放回兜里,“我是觉得你不可捉摸,可又让人想了解的更多,”

他看了薛琰一眼,转身走到驾驶室,“上车!”

薛琰看着马维铮有些狼狈的背影,咯咯一笑,我就喜欢你分明动了心,还偏偏要忍耐的样子,她乖乖的坐到马维铮身边,“开车吧。”

怎么又高兴了?

马维铮一扭头,正碰上薛琰含笑的眼,那目光中满是戏谑,他登时觉得最隐秘的念头在这一刻都袒露在薛琰面前,不由懊恼地暗骂了自己一句,一踩油门,车子就飞出去。

等车到了福音堂门口,薛琰下了车,“谢谢马师长,”

警卫员病了,想来马维铮不会再去看二回了,她没等马维铮,拧身儿往后院儿跑去。

……

薛琰看着引流瓶里的液体,胸腔里的气体跟积液都排出来了,韩靖的脸色好多了。

他从床上起来要给薛琰敬礼,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小命要交代了,没想到睡了一觉,居然好了!

“薛小姐大恩大德,我韩靖没齿难忘,以后薛小姐有什么差遣……”

“得得得,你好了以后找玛丽修女把治疗费交了就行了,医生治病救人是本职,跟你们军人上战场是一个道理,再说你这真不是什么大病,等明天把引流瓶一拆,也就没什么事了,吃喝都不耽误,养上几天连训练都不影响,”

见韩靖不相信,薛琰再次肯定的点头,“你这个真的没什么要紧,更不会对你以后的生活造成影响,我的话你不信?”

自己疼的气都不会喘,一个大老爷们路都走不了,结果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居然就又好了?

韩靖难以置信的望着薛琰,“薛小姐,您可别骗我,我挺得住,”

“什么挺不挺得住的,说的跟自己得了绝症一样,你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年轻人里得这个的也挺多的,”

薛琰转到屋角倒了清水洗手,“我给你的药片你晚上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拆引流瓶了,等引流瓶拆了,你就回你们营里吧,注意伤口别沾水,按时过来换次药就行了。”

原来后头还有挺多事呢,韩靖反而放心了,他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您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

薛琰从福音堂里出来,一眼就看见马维铮就站在车前,她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过去,“怎么?觉得天晚了我一个人回学校不安全?”

马维铮把手里的烟掐灭,拉开车门,“走吧,我送你,”

这会儿其实才七点多,天还没有黑透,福音堂又在汴城女师的后面,根本不需要人送,而且还是开车。

薛琰笑眯眯的看着马维铮拉开的车门,往前走了一步,“马师长是准备带着我看看黄河,然后再回来?”

“这会儿城门已经关了,咱们不能搞特殊,你要是想看黄河,改天我带你去,”薛琰离他太近了,马维铮想往后退,但脚却没听指挥,他顿了一下,“汴城晚上也算不上安全,我还是送你到学校吧。”

说完合上车门,准备步行送薛琰回去。

薛琰忍不住又笑了,她就不信马维铮听不出她话里的揶揄,但他居然还能顺口跟自己约了看黄河!

“诶,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人特别矛盾?”薛琰加快脚步,走到马维铮前头,就像明明半个小时之前他还摆出一副老干部的模样,可下一刻,又等在门外“送”自己回学校!

矛盾?他确实挺矛盾的,就像现在,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回去了,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想再见一见她,明知道她是许静昭,他对她应该像对自己的两个妹妹一般,可他还是被她吸引,脑子里不自觉的想一些不该想的事。

甚至,他还恶劣的想,如果她能再主动一些,或许他就是在等她再主动一些……

“我有什么可矛盾的?是薛小姐你想的太多了,”马维铮放缓脚步,看着身姿摇曳的薛琰,她依旧那是那身儿女师的学生装,但却不像别的女学生那样,穿着长长的白袜子,而是穿了西洋的玻璃丝袜,马维铮突然觉得这女师的裙子做的实在有些太短了,而这个薛琰,也太喜欢与众不同了些,“倒是你,不觉得自己特别神秘么?”

“是吗?你觉得我很神秘啊?”薛琰停在马维铮面前,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马师长,我看书上说,如果男人觉得一个女人神秘,那就是爱上她的开始,您见多识广,书上说的对吗?”

月下薛琰白嫩的小脸儿晶莹的几乎泛着光,马维铮低头看着她,哑声道,“有书里这样说?既然是书上说的,那应该就是了,不过么,你刚才不还产我是个矛盾的人吗?矛盾的人,自然跟书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薛琰轻哂点头,“这样啊,”她没再说话,背着手往校门处走。

马维铮只等到薛琰一句“这样啊”,不免有些失望,他看着马上就要到校门那儿的纤细身影,“你看的书上可有写,你这样的神秘女子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

“我啊,”薛琰抬头看着学校门头上的牌匾,“我喜欢……”

她猛然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马维铮,“马师长,咱们又不熟,一位绅士怎么能问女孩子这种私密的问题呢?”

说完也不等马维铮回答,薛琰冲马维铮挥挥手,蹦蹦跳跳的进了校门。

就这么走了?

马维铮怔了一下,不由失笑,这丫头还真是个人物!

他点了根烟,抬头看着汴城女师的门头儿,上头的字很熟悉,曾经的武大帅手书,可这会儿武大帅的时代已经风流云散。

马家呢?他马维铮呢?真的可以做到父亲跟自己的目标吗?

不管是争还是抢,还是拼杀,马维铮有信心拿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对薛琰他却有些失措。

那个猫一样的女人,不止是灵慧狡黠,就像她所说,她可以成为他的臂膀跟助力。

但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马维铮扔了烟头,转身往福音堂去,刚才他没有跟着薛琰去看韩靖,并不表示他不会让军医处的人去看看韩靖!

……

薛琰在女师的课业十分的轻松,毫不客气的说,除了国文之外,其他的那些学科,薛琰简直可以坐到讲台上教学生了。

因此她把自己大半的时间都放在了福音堂医院里,每天一没课,她就跑到医院里来,哪怕是跟修女跟护工们一起讨论一下护理技巧,把自己的工作经验换种方法告诉她们,薛琰也觉得比呆在学校里抱着课本来的有意思的多。

下午一到医院,薛琰检查了韩靖恢复的情况,就要给他拔管儿。

“薛小姐,您就这么直接把管子拔出来?”一个面生的中年人见薛琰给韩靖消过毒之后要给韩靖拔管,忍不住了。

自己刚才所有的动作这人都看的格外仔细,甚至自己用的器械他都在仔细观察,薛琰一笑,“你是马师长派来的军医吧?您觉得我这样做不妥?”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一下,薛琰就不说了,已经交代清楚了,三十多岁的女处长,感情跟工作一样经历丰富。

马维铮呢,也是一个老司机,并不是真正的禁欲系,只是不滥交而已。

还有对于年方二十的顾乐棠,三十出头的薛琰不可能主动去撩他的,最初对他,有些长辈对小孩,后来也只是单纯的喜欢。

薛琰从来主动出手的目标,就只有马维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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