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门外,站着一个人,对方轻轻的扣了门把。
楚忘翻了个身子,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敲门。
门打开后,楚忘才看清外面站着的是李子可,对方直接走入了房间,一把揺醒赵老头儿,急忙开口道,“前辈,淮阳商会派人来了,说是有急事要和你说。”
赵老头儿闻言后,立即披上了外衣,跟着李子可快速的往外走去。
待李子可两人走远,楚忘盯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晨曦时分,他曾外出过一次,如今淮阳城中乱成一团。
寻常百姓听说东郊那处有具泗水巫蛟的尸体,都是起了好奇之心。不过,淮阳郡守派了许多士兵将蛟龙的尸骸守护了起来。
在城中通缉令上新张贴了三张画像,提供线索者赏百金,抓拿者赏千金,这在寻常百姓眼中,绝对是比巨大的财富。
那三人的身份不用多想,楚忘也是知道是得了蛟龙兽元的人,他没有去问赵老头儿,对方不说,问了也是白问。
“唉,关我何事?就算是麻烦事,我也帮不了忙。”楚忘揺了摇头,自嘲的说了句。
待李子可两人走远之后,楚忘急忙把门关上,从怀里摸出麒麟兽元。
偌大的江湖都在为此物大动干戈,楚忘端视着掌心中的麒麟兽元,缓缓的转动了一番。
整个麒麟兽元如黑炭一般,十分凹凸不平,有几条血线纵横交错的在表面上延伸开去。
他看了许久,也没看出麒麟兽元有什么不同,倒像是扁圆的石子。
楚忘思索之间,微微将内力注入,其掌心中的麒麟兽元立刻晃动起来,并慢慢的悬浮起来,散发出一股热量,他一愣,立即散去内力,握住麒麟兽元,眼神变得愈来愈深邃。
普天之下,除了苏圆圆知道他手中有一枚麒麟兽元外,还有不远处的那头小蛟龙崽儿。
他慢慢扭过头去,看向小蛟龙崽儿,对方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奴隶?呵呵,我怎么会是你奴隶呢!”楚忘快步朝小蛟龙走去,俯下身子,快速的用中指弹了下小蛟龙额头上的角,有些得意。
小蛟龙跳起来,并张开嘴冲着楚忘咬去。
楚忘跳开,有些头疼的看着小蛟龙,寻思着眼前这畜牲还小,咬不到他。要是等对方成长起来,他还不会被对方一巴掌拍死。
最干脆的事就是一刀捅死小蛟龙,可赵老头儿又不愿意,他抿了下嘴,思考着等赵老头儿回来,他就是去问问原因。
~伊伊
小蛟龙咬牙切齿间,愤怒的吼了声。
“伊个屁!”楚忘瞅了下掌心的麒麟兽元,在小蛟龙愤怒的眼神下,他放入怀中,并冲着对方骂了一句。
……
此时,酒楼之中.
赵老头儿看着眼前之人,慢慢的听完对方的话,他无力的挥了下手。
淮阳商会派来的男子偷偷看了眼赵老头儿,欲言又止下,他慢慢的转身走入黑夜之中。
“你听到了?”赵老头儿呵呵一笑,冲着身后的李子可问道。
“一人之下的九千岁,竟然会为此事出面。”李子可大半的身体都掩在黑暗之中,他盯着身前的老头儿,琢磨起来。
“呵呵,万人之下也是头狗,此事不由他。”赵老头儿仰头,回想起很久以前的洪乐阳,他们两人皆曾是血辰。
天幽的杀手是从死人堆中活下来的,此话一点也没有说错,他和洪乐阳初见时,两人都还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我听江湖里的人说,很久的天幽……”
“不错,老夫和他都是血辰者,天幽的利刃。”赵老头儿未等李子可说完话,他便是打断对方的话,叹了口气道,“我和他三十几年未见了,我记得自己从塞北回到庙堂,见他一袭绯衣站在陛下身侧之时,我还有些不敢认。”
李子可没有接话,蛛网由洪乐阳一手创建,不少蛛网刺客身上都有血辰的影子。
天幽血辰,这个刺客中的王朝,李子可加入影刺之时,就曾听过这个神秘的组织。
作为武榜第四和第七的两人皆是血辰者,李子可很难想象何人能训练出赵老头儿和洪乐阳二人。
“前辈不走,可是为了等他。”李子可犹豫了下,慢慢的开口问道。
“正是,三十七年前,老子在塞外,他在庙堂上狠狠的捅了老子背后一刀。如今,老子想在他正面拔剑,教他什么叫做江湖道义。”赵老头儿豪迈的笑了下,语气迅速的生硬下去,“老子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他不知在帝王面前胡言乱语了多久!”
李子可从赵老头儿话里听出了杀机,三十七年前,鬼剑林冀遥因莫须有的罪名残死。
他知道,以前天幽最利的两把剑已经背道而驰,成为了彼此的眼中钉。
“前辈,洪乐阳为何不先来天易居?而是去了淮阳商会。”李子可终于是把方才琢磨的事情问出。
“前些日子,我和令狐老头儿煮茶论武,他在试探自己有几分几两。”
赵老头儿的话十分不客气,他知道令狐漳落败了,即使方才那人没有提及,可赵老头儿了解令狐漳的性情。
若是令狐漳没有落败,对方绝不会派人亲赴天易居,提醒他洪乐阳已到了淮阳。
“李鳖孙,淮阳城中有多少影刺?”赵老头儿望着天穹,忽然地开口。
李子可错愕,缓里片刻后,他回答道,“不多,约莫一百人左右。”
“一百人?够了,够了!老子要是输了,你就让这一百人带着楚忘走吧。”赵老头儿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偏头看向李子可,“呵呵,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老子虽老矣,但也有七成把握。”
李子可闻言后,有些哭笑不得,那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九千岁洪乐阳不也是老人嘛?赵老头儿此番话说的都是屁话,不过这七成把握,倒让他心安不少。
江湖中常有祸及无辜之事发生,赵老头儿要是落败就是死,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片刻后,李子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摸出怀里的清幽扳指戴好,点了下头,“我去联系他们,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赵老头儿看着李子可没有说话,只是瞥向外面大街,在不远之处,有一位背着银枪的少年慢慢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