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蒙了一会, 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马把人推开, 但季皓川紧张到合着眼也打颤的眼睫就在眼前，让他很不忍心。
只是和他预想的不同，季皓川的紧张好像仅限于看起来。
里奥本以为这人伸个舌头已经是极限了，结果怎么亲着亲着, 手也跟上来了，捧在他脸上的动作既娴熟, 又自然，还有那么点美感。
里奥甚至想到要是现在拿摄影机对着他们，应该能拿到很不错的成片……
跟季皓川接吻，里奥发觉自己不仅没反感，反而浑身的血都冲到了脑子里，有点上头，最后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火车都在脑子里跑了个遍，也没想过半点关于这个吻本身的事，至于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去笨拙回应, 就更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了。
两人是一直从屈膝藏于水下, 吻到了浮出水上站直身。缓缓分开时，都有些气喘，紧紧挨在一起的肌肤燎得滚烫，望向彼此的眸子里湿漉漉地，闪着光。
季皓川以为里奥开口第一句会问自己为什么吻他。
结果，里奥抹了抹自己的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季皓川先是傻了一下，然后矢口否认：“不不不不,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里奥，我只是、你知道我先前在剧组里拍戏，有吻戏，就小小的……研究了一下……”
说是“小小的”，其实是大大的。
当时季皓川就为了那么几场八个机位的吻戏，全剧组上到他爸梁思礼，下到录音组小助理，只要是有过接吻经验的，都被他咨询了个遍，就差没让他们当场给他示范了，学得勤勤恳恳。
最终还是跪在钟亦脚下，得了他的真传。
“我以前真的没有恋爱经历，我没早恋，我没……”
季皓川“骗你”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里奥打断了：“然后呢？”
季皓川：“？”
季皓川：“什么然后？”
里奥眼睑微垂，脸上烧得通红，看着人问：“接吻然后应该干什么……”
季皓川：“！！！”
孩子脸上瞬间也红透了，“我”了半天也只“我”出个：“就吻戏，没然后了，没请教过后面，就大、大概知道……”
说着，季皓川一双眼无法控制便朝里奥光裸的身躯上瞟了过去，那一块块肌肉沾上水以后，月光一照，光泽立时就显出来了，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里奥眼里同样吸睛。
虽然季皓川没有多突出的腹肌，但那一身白到发光的肤色，配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满是专属青年人的柔韧和美好，是和自己不一样的荷尔蒙味道。
里奥以前是喜欢他哥那样的没错，但跟季皓川待久了，看他的脸看久了，好像审美也被同化了，觉得季皓川这样的也挺好。
里奥：“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那怎么办？”
季皓川：“什么怎么……！！！”
突然顿悟过来，这回季皓川是彻底傻了，张着嘴望向里奥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不会是想……
里奥就红着耳根问：“你不想吗？”
季皓川：“！！！！！”
我想啊！我当然想！我早就想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两人一拍即合，蹑手蹑脚就从温泉池子，转移到了季皓川的客房。
理由是，季皓川的客房离里奥他哥跟阿奶的房间远一点——干坏事，总归要多避着点长辈。
季皓川也没想到自己今天能一举取得这么大进展的成就，和里奥面对面坐在床上，捧着张行止和钟亦退还给他的螺旋纹手都是抖的，结结巴巴就把下午说过一次的话，给里奥又重复了一遍：“进口的，超薄，螺旋纹，口碑一流。”
“嗯……”里奥嗓子眼有些发紧，两人身上都只剩了一条底裤，头发上的水都没干透彻。
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会这么莽，可能是在当初看见季皓川告诉自己，他什么都不图，就图自己的时候就隐约有这了心理准备的缘故。
他不是没喜欢过人，要说在国外同进同出这大半年真一点不知道季皓川对他的感情就是笑话，不过是他没被喜欢过，没等到季皓川更近一步的行动，就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才一直装作不知道。
季皓川哪能想到自己跟里奥，是因为两个人都在等对方给信号才耽误了那么久，眼下咽了下喉结，问得小心翼翼：“你阿奶不会弄死我吧，钟亦已经把张行止祸害了，我现在还把你祸害了……”
这老张家不得绝后。
里奥却道：“我阿奶知道。”
季皓川拆包装的手猛然一顿。
“今天下午就问我什么打算了。”里奥红着脸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继续拆道，“阿奶第一次跟你视频的时候就知道了。”
季皓川现在满脸都写着“震撼我”，羞耻地连脚趾都蜷起来了：“……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
里奥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从众多小方格里挑出一个拆开道：“我没用过这个，这个应该怎么用……”
季皓川：“…………”
他狠狠掐了大|腿两把，都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激荡的心情，只能梗着脖子勉强自己出声道：“就……你先把裤子脱了……”
里奥现在头都抬不起来，拿着套完全不敢看季皓川，就问：“意思是……我用吗？”
以季皓川的性格，里奥不觉得他会心甘情愿当被压的那一个。
结果季皓川咬着牙对他说：“先试一次，听说没经验，底下那个挺疼的。”
所以不管怎么着，让我先疼一次，感同身受以后，下次就知道怎么让你不疼了。
说实话，里奥是直到这个时候心脏才猛地紧了一下，抬头看着季皓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回反倒成季皓川不敢看人了，他埋着脑袋竭力保持镇定，重新把套从里奥手里接回来，瞄着他鼓起来的地方道：“你脱了吧，我帮你戴上去，我一买回来就上网查过怎么用……”
剩下一句“你都起反应了”放在嘴里没说，因为他自己也梆硬。季皓川一想到他们接下来要干的事，从脚后跟到头发丝都是麻的。
等他终于颤颤巍巍给人把东西弄上去，想夸里奥两句发育整挺好缓解气氛，就在抬头的瞬间见到了那双消失许久的蛋花眼。
季皓川顿时就慌了，差点就着自己沾了一手的东西就摸到里奥脸上，紧张道：“怎、怎么了，我刚弄疼你了吗？”
里奥摇头：“我就是，有点没想到qaq……”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喜欢我qaq……”
季皓川定定地眨了好几下眼，才想好应该怎么接，努力捋直舌头试探道：“……那我也脱了？”
“嗯qaq”
“我先前、咳、先前认真洗过了，不脏的，就是我反着手有点不方便，得你帮我。”
“好qaq”
“没事里奥你就随便弄吧，反正就那么回事，我不怕……嗷！”
他“疼”字还没说完，就自己把自己脸打了。
感受出里奥因为自己叫唤猛然停下的动作，季皓川赶紧深吸了几口气，道：“没事，我、没事，你继续吧。”
然后接下来一整场都是季皓川鼓励里奥不要怂的话，直到最后真正进去，里奥实在是忍不住了，反复跟人确定道：“你真的不疼吗qaq”
“我不疼，不用管我。”
“但你的眼泪已经流到嘴巴里了qaqq”
“我就是有点不习惯，没事。”
“那、那我继续qaqqq？”
“来！我受得住！”
第二天一早，季皓川为了彰显自己真的一点事没有，硬是拖着残躯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早餐桌上那叫一个如坐针毡。
里奥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担心，想劝都劝不回去，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愧疚，也偷摸上网查过这方面的技巧了，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终归是在吃完早饭以后磨叽到他哥旁边了：“哥你现在忙吗？有点事想问你。”
张行止下意识就把视线投向了钟亦，钟亦耸肩：“你们兄弟俩聊，我等会去睡个回笼觉。”
结果张行止刚被里奥带走，张家大宅就有客到了。
钟亦人还没见着，便首先听见了门口熟稔的寒暄。
“哎其实您可以不用管我们，我们都熟门熟路了，您去打您的麻将好了。”
“行，我就送你们进来，等会小钟陪你们，我就去打麻将。”
“小钟是……”
姜铎铎话还没完，就被大堂餐桌上坐着的人惊着了：“钟亦？？？”
钟亦也有些错愕：“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我年年过年都来。”姜铎铎对钟亦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天前，两人在学校讲堂见得那一面，“等等，那就是张老师和里奥也回来了？”
毕竟这里除了钟亦，还坐着个季皓川。
季皓川一口包子正吃到一半，就被门口突然来这么一大帮子人噎住了，乌泱泱的，除了姜铎铎，其他个个人高马大，乍一眼过去让人有点犯怵。
还是伦纳德和萨沙最先给他打招呼：“嘿皓川！好久不见！”
季皓川这才把堵在嗓子眼里的包子咽下去，赶紧起身用自己已然流畅许多的英文应下，看着两人身后那一票外国人还有点没回神。
老太太显然跟这帮人很熟了，一嘴英文口音纯正地出奇，走到桌边便握住钟亦的手对众人道：“你们有人都跟小钟互相认识，但还是有没见过的，趁着马上过年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媳，钟亦。”
钟亦：“？”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季皓川扭头就是一个爆笑，“孙媳”都出来了。
结果老太太紧跟着下一句就把他哽死了，道：“旁边这个是小的，也是孙媳，季皓川。”
季皓川：“……？”
他下意识就把手捂到了屁股上，这才哪到哪……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