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皓川先是哽了一下, 虽然语气弱了点, 但好歹是顺顺畅畅把自己心里那句话说完了:“我要里奥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里奥身上,里奥端着饭碗有点茫然。
季皓川低头郁闷道:“我早就跟里奥说了,没人要他,我要啊……”
众人看里奥:“?”
里奥也看众人:“?”
众人:“…………”
行吧。
阿奶差点没被气死, 这幺儿怎么比亲孙还呆,活该一直处不上对象呢。
季皓川难过地都快长蘑菇了, 里奥还该吃吃、该喝喝,像是丝毫没察觉出异样,只当是朋友间的玩笑。
钟亦是一连哼笑了好几声,才咳嗽着继续拿起自己的筷子,看向张行止的眼里满是揶揄。
张行止是既尴尬,又无奈,以为里奥成熟以后,这方面多多少少会长进点,结果现在看来好像并并没有, 而且是半点都没有。
果然还是赖他在里奥小时候没教好。
餐桌上, 氛围有点微妙。
钟亦最先配合工作,主动问阿奶想不想去看bog的春季秀:“上次答应您,一直拖到现在才腾出空。”
张行止跟上:“邀请函已经寄到我那边了。”
阿奶欣然应下,道:“不过那个时候阿应该已经开学了吧?”
钟亦笑笑:“对啊,他去给学生上课,我也正好没事了。”
说着,钟亦还问阿奶喜不喜欢旗袍:“今年bog跟我很熟的一家旗袍品牌合作出了联名款, 如果阿奶喜欢,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做两套。”
他琢磨着以老人家的口味偏好,肯定会喜欢。
果然,阿奶立马就笑开了花,弯着眉眼直夸,说自从有了钟亦,生活幸福指数都高了。以前别说时尚这些了,就是想聊聊护发都没地。
几句话的工夫,两人计划好要怎么把张行止扔下,去秀场快活了。
末了,阿奶还不忘趁机盯着里奥念两句,让他也赶紧找个对象回来让自己开心一下:“哪怕不能一直走到最后,也起码经历一下。”
季皓川咬着筷子直点头,嘀咕道:“对啊,起码经历一下……”
吃完饭,里奥被阿奶叫到房间里帮她编帽干针线活。季皓川没地方待,只能自己搬张小板凳,卡在钟亦跟张行止中间当电灯泡,观摩钢琴教学。
起初,他以为这两人只是顶着弹钢琴的名义调调情,结果等到钟亦坐在张行止身边真正把双手摆到钢琴键上按下去,季皓川人都傻了。
一个个音符流畅地从钟亦指尖泄出,腰板笔直,脚上还兼顾着钢琴下的脚踏板,有模有样的。
曲子节奏并不快,很抒情,张行止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反倒像是特地来当听众的。
一曲结束,季皓川整个人都是蒙的,难以置信道:“你原来还会弹钢琴的吗???”
好歹他跟钟亦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过这事……
钟亦只笑着眨了眨眼,问:“好听吗?”
季皓川还在震惊里有点无法回神:“好听啊,当然好听……不是,你真的一直都有这个技能的吗?”
“没,张老师教的,刚刚弹的是我自己新学的,电影《once》的插曲《ifyouwantme》,”说着,钟亦便偏头冲张行止递了个嘚瑟的眼神,“你还是第一个听我弹钢琴的,让他夸我一句,比登天都难。”
除了那次听这人说了两句聪明,后来钟亦说想让张行止正经教教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半句好话不肯说了。
“……啊?”季皓川没搞懂,“张老师哪来的时间教,他不是一直在忙工作室的事吗……”
钟亦:“不是最近,是之前疫情的时候,停工在家没事干,就随便学了一下。”
季皓川:“?”
季皓川:“那才多久?你是在家没日没夜弹到这种程度的吗???”
钟亦就慢悠悠地挑了下眉:“原来你半年过英语考试是没日没夜学出来的吗?我还以为是运气好过的。”
季皓川:“…………”
季皓川:“………………”
想拉踩可以直说。
有了这一出,季皓川干脆“噔噔噔”就把自己的小板凳挪到了钢琴椅旁,边昂着脑袋听钟亦弹,边请教情感问题。
从前都是他作陪,帮别的人答疑解惑,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才明白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现在就越看钟亦和张行止,越觉得神仙眷侣,琢磨着反正自己在钟亦这里也没什么脸了,干脆再没脸没皮点,取点经。
钟亦就笑:“你问里奥,那不该坐在我旁边啊,应该坐张行止旁边啊,那是他弟,又不是我弟。”
季皓川一想也是,张行止连钟亦都搞定了,区区张里奥,又算得了什么,赶紧一溜烟照办,挪到了张行止那头,问:“哥,张老、不,张老板,把追钟亦用的手段随便挑一个教给我,应该就绰绰有余了。”
张行止没说话。
钟亦代他嗤笑道:“你自己曾经干过什么,心里怎么一点数都没有?”
季皓川顿时就哽住了,那些嚯嚯里奥的画面全都浮上心头。
什么话也别说了,端茶倒水就对了。
整整一个下午,季皓川都任劳任怨,就算张行止一句吩咐也没有,他也尽心尽力给人伺候着。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两人手边的水杯就没空下来过了,连阿奶准备的果盘都是他抢着帮忙端进来的。
到最后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张行止张一下嘴,季皓川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只能是鬼鬼祟祟回客房,从行李箱里把他给自己准备的大宝贝,老实巴交地献祭到钢琴上,瘪嘴道:“进口的,超薄,螺旋纹,口碑一流。”
张行止:“?”
钟亦差点笑死:“我看你是真的脑子不太行,还敢让张行止知道你连套子都准备好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不小心路过,听到促销活动了,顺手就、就买了……”季皓川委委屈屈。
好在张行止大概扫了眼他的身材,没生气,只是告诉他:“你自己收好吧,我们不用。”
季皓川以为这哥是在跟自己客气,正想再争取一下行贿成功,就听张行止补充道:“是字面意思的‘不用’,不是客气。”
季皓川:“?”
钟亦:“嗯,你自己收着吧。”
季皓川:“!!!”
说好的洁癖了?他村网通了?!
不过好在最后张行止还是给出了一点小小的提示。
“晚上一起泡温泉。”
季皓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脑袋上立马冒出了一串惊叹号:“哥你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张行止:“?”
张行止:“我只是希望你把事情说开,他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你怎么追?”
季皓川立马很懂地点了两下脑袋:“哦哦!!”
看他这个反应,反而换张行止将信将疑了,这是……真的懂了吗?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季皓川抓上自己的衣服就对里奥发出了邀请。
正好里奥也想泡,但他习惯性就对张行止也发出了邀请,以往每次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都会跟他哥一起泡。
但这次,张行止摇头道:“钟亦最近做饭烫伤了。”
钟亦配合地将自己手腕,不小心挨到锅边烫出来的红肿展示了出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今天你们还是先自己泡吧。”
里奥错愕了一秒:“哦,好……”
他一直知道钟亦在学做饭,但是直到现在亲眼看到这道烟火气十足的伤口,才猛然有了点实感。
季皓川给两个留下一个“我愿做牛做马”的感激眼神,就赶紧跟在里奥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跑了。
后来洗澡的时候,钟亦看着跟前跪在自己脚背,定期给他耻毛修造型的人问:“你真的觉得你弟不知道吗?”
张行止摇头。
钟亦也摇头:“我看也是,可能就是还没想明白应该怎么处理才一直拖着。”
毕竟再不开窍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但张行止道:“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
“嗯?”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candy的?”
钟亦唇角一下就弯了,逗道:“我又喜欢甜食,又喜欢你,猜到你叫candy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
张行止有点被气笑了,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人道:“我是真的想知道。”
钟亦翘唇:“你等会帮我把眉毛修了我就告诉你。”
以前钟亦的眉毛都有专门的化妆师帮忙修,现在有张行止,不止底下的毛有人搭理了,眉毛也被包了。
张行止:“先透露一下?”
他是真的好奇了很久,一直没能找到答案。
钟亦和人对视了半晌,啧道:“你照片都是我评出来的,把你视频认出来很难吗?”
张行止顿了一下,认真道:“很难。”
撇开照片跟视频本身就是两码事不说,钟亦当时就算看,也只看过他拍的人像,要认出来确实难。
但钟亦就挑眉道:“那我就是认出来了,看到就觉得可能是你拍的,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知道你承认那么快。”
钟亦不是说瞎话哄他,没有知道的渠道,自然只能勤能补拙,他是实实在在花了很多时间,从很多人的视频里把“candy”扒拉出来的。
与此同时,泡在温泉里的季皓川小半张脸全没在温泉水里,已经紧张地快要吐泡泡了,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看里奥脱浴袍进来,眨都舍不得眨一下——身材是真的棒。
其实里奥也只是强装镇定,看季皓川跟看一盏飘在水面上的小夜灯一样——皮肤是真的白。
下意识的,里奥也把自己下半张脸没进了水里,和季皓川并排靠着边沿,两人脸上都有些发烫。
季皓川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微微起身把嘴露出水面道:“你应该……知道的吧?”
季皓川说完便将嘴重新埋进了水里,好像这样安全感就会更多一点。
里奥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鸵鸟”办法,有样学样地浮起来应道:“我知道……”
得到答案,季皓川也不太意外,就浮起来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里奥:“我不知道……”
说完,便紧跟着又浮起来了一次,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季皓川牌小夜灯立马扭了方向,望着里奥的眼里直放光:“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里奥被盯得眨了好几下眼,缓缓浮起来刚说出一个“想”字,就被跟前的小夜灯扑进了温泉里。
这一吻落下来,猝不及防地让里奥完全忘了闭眼。
而且亲就算了……季皓川怎么还伸舌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家里椅子太硬,坐的屁股疼,晚上睡觉躺在床上都难受,只能站着写,结果现在站的腰也开始疼了,整个就一残废,让我的鹅们久等了!默默抹眼泪.jpg
pps:我努力再日更几天,但更新时间可能会不大固定,现在快递虽然说是通了,但还是很多卖家还是不发货,等一解封,我就去买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