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声，裘泽夏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平板摔到了地上，胸膛呼哧呼哧地起伏，咬牙切齿，“这吃相太难看了！”
前凸后翘小心翼翼得将地上的平板尸体捡起，屏幕已然摔裂，只能依稀看到维、库存，良率几个字，以她这些日子来的经历，真相被她猜的七七八八，吐了吐小舌，难怪他生这么大气。
瞥眼间看到她忽然间收拢的细腰和瞬间扩大的臀部，裘泽夏内心烦躁不已的火气迅速找到了一个出口，猛然间爆炸开来，将那团美物直接揉碎在了沙发间。
冷静之下，裘泽夏岔开双腿，右手肘在大腿上叼着烟，慢慢细眯起的双眼就这段时间来的发生的事情一一过了遍。
月初，裘爷资本原本想高举高打，将手里几个重仓标的和“风”再次合作，好好做一波热点，与此同时裘泽夏自己独资的醒狮资本换了地方改头换面换了仓位，暂且舍弃了原本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转向京东方A和深天马A，TCL集团等可折叠屏股上，一来改变仓位，维信诺正处于横盘期间，裘泽夏自己没空亲自操盘，狮子最近盘感不太还，赵一强显然也不会出十分力帮助自己，一直拿着维信诺对于计划没有太多裨益；二来也好观察下究竟市场上有没有刻意针对自己的对手盘。
山里对此是否清楚并无可知，但是随着雪珠网的暂停发帖评论和帝都巡视组进驻越城市所在省，隐晦地向山里提出四山大战需要控制些，远在美国度假的山主紧急召开视频会议，大家讨论的结果就是这次受到秦岭和昆仑山的影响，一向闷头赚钱的百越山只能表示表示，让出些利益。
面无表情的裘泽夏全程没有发表意见，只在最后的投票环节用沉默表示了反对，但是收拢战线的决议还是通过了，作为总操盘手，裘泽夏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还弱小的很，和傀儡没有区别。
关了视频，裘泽夏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一晚，第二天在百越山风控团队的面前，当众宣布在3300点关卡没破之前，裘爷资本不得开新仓，股票权重也得慢慢降低，增加现金和债券比重。
上证指数在随后几天，确实在3288.45之后没有冲击3300点大关，一路下行。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反正市场上少了百越山这个庞然大物，没有足够的财富效应，增量资金并没有显示净流入，扼住房市的咽喉的几只手同时又有松动。
所以，并不是裘泽夏能预测精准大盘不能上3300点，提前落袋，而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导致大盘没有上攻的体能。
股市创新高是需要钱的。
这点老韭菜们都知道。
但是这不妨碍有光环加诸在裘泽夏身上，不妨碍山里几个老家伙洋洋得意。
避开公司里新来几个女分析师狂热的眼神，裘泽夏将老楼叫进办公室了半天，没有谁知道内容，包括前凸后翘。
然后，整个裘爷资本在老楼率领下，不仅控制仓位，还开始大量抛售。
这天，上证录得一个大阳线。
无忧，翭元，老虎，桂磊等组长在接到老楼的消息时，皆震惊不已，若不是其中有句“裘总要求”，无忧怕是第一个就会跳起来指着老楼鼻子开骂，但是裘泽夏多年来的胜利确实在无形中树立起了威信，即便大家看到这荒唐的要求，也自然地认为此中有深意。
不是没人怀疑，至少四剑客的如是道人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们四人在公司又有些尴尬，只属于远方，但是远方人早些日子已离开公司放长假，四人也联系不上，按公司规章他们就隶
属于裘泽夏管辖，但是中国的文化潜移默化影响，整个公司的人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独独少了份亲近。
因为他们是远方系，是远方的人，不是裘派，不是他们的人。
老三胖子看到那份计划时，也是皱眉不已，“我说老大，我们真要这么做？特么这才四月份，接下来不要吃饭了？”
如是道人抿着嘴，“你们最近都没和老板联系上？”
三人皆摇头。
闭上眼睛，如是道人摸出一颗烟点上猛地吸了口，“老四，我们到现在为止收益率多少了？”
“老大你的天邦股份和老三的东方通信贡献了大部分收益，加上老二在顺鑫农业和新城控股上的斩获，我跟着翭元在OLED 屏幕版块做了波短线深天马和维信诺，我们截至目前收益率是67.89%。”
“嗯。”如是道人点点头，“老三如虚干得不错，不过没有你们两个帮助，我们两人收益也不会这么高，成绩是我们四个人的。但是现在来看，远方消失说不定和那件事有关，我们恐怕得执行D计划了。”将烟头摁灭在咖啡里，如是道人起身去茶水间重新泡清咖，也算是留给三人思考的空间。
如虚道人胖嘟嘟的脸庞无端由地抖了抖，然后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二哥，D计划老大是认真的？我们当初可没当这计划有可能实施，细节部分压根就没怎么设计过啊。”
目光越过老三稀疏的头顶看向同样神情凝重的崔伯康、郑券等人，老二点点头，“准备下执行吧，细节部分就在实施过程中慢慢补齐吧，大势不可挡啊，诶，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呢。”
公司平静的表面之下如何风起云涌裘泽夏并不在意，这天之后，他每天都是一副扑克牌表情，按时上下班，实盘之外在干什么，连老楼都不清楚。
不过也只有裘爷资本的人不清楚，西北的远方和南方的Max都差不多了解，就像裘泽夏知道他们一样。
所谓的内幕交易，也只是不够格的人看不清看不懂罢了。
在圈子里的人，只有够不够份的差别而已。
在沪市的一个地下室，很多老沪市人都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国内难寻的同性酒吧，而酒吧的主人，知道的人就更加少了。
看了眼门外搂抱在一起的两个姑娘，裘泽夏微微有些走神，可惜这两个尤物要是能分开躺在自己床上，倒是也是个美景。
没想多久，旁边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平头国字脸走了进来，旁边跟着的是三七分圆脸。
收拾心情，正襟危坐。
是为谈判。
屋中仅此三人。
“想不到王总有这投资，暴利啊。”裘泽夏拿手指拨弄了下进来前买的一杯新加坡司令，“这杯居然花了我五百块，啧啧啧，不知道股市上有没有鸡尾酒概念股。”
国字脸抬手摩挲了下寸头，“好像是有的，裘总手头的维信诺前身就是做这个的。”
三人相视一笑，这样的开场还算是和谐。
“为了表示诚意，这份资料裘总可以先看看，当然，不能带出这间房。”国字脸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纸，轻轻放在桌上。
拿过一看，裘泽夏抬头看了看国字脸，对方脸上无比真诚地微笑着。
这一看就是近一个小时，好在国字脸和三七分圆脸耐心都很好，彼此小声交谈着，并不打扰裘泽夏看资料。
放下那叠纸，裘泽夏是腮帮子一鼓一鼓，“王总，一季度主营业务收入才2.2个亿？亏损3.8亿，数值还算合理，和我跟踪的
数据差不多，但是库存计提7亿，你这招似乎有些不好看啊，还有非主营业务收入和补贴说也不说下？还有，账上这么多现金，真的不做些什么，只是买理财？平安这次退出，怕是也是王总早就谈好了的吧，再说去年这些资管计划，嗯，看来我这非卖不可了？”
国字脸没有回答，但是旁边的三七分圆脸笑着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道，“裘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这份资料到时出来，裘总怕也是吃不到多少利润，你们四方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差不多也知道点，所以提前让您过目下，也是让您有所准备，这份诚意，怕是应该能让我们双方都有台阶下了吧。”
这笔生意里，国字脸显然才是核心，裘泽夏礼貌性地朝三七分点点头，毕竟将来跑量打出名堂很大程度上也要靠其旗下的产品，但是真正能落锤子的还是这个国字脸。
“林家这事也是早有安排吧。”事情发展到这，裘泽夏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心里有的疑问，很不讲究地直接甩向对方。
国字脸笑而不语。
这就有了答案。
一口将杯中之物饮尽，裘泽夏喟然长叹，“观王总这几年，确实精彩绝伦，不知我能否有幸参与其间？”
两人有些愕然，国字脸随后醒悟过来，裘泽夏这是怀疑自己背后另有高手。
这事依然只能笑笑。
裘泽夏报之以笑。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过了良久，国字脸开口道：“这算是门票？”
不做痕迹的点头。
然后三人的手以一种奇怪地方式握在了一起。
四月第三个周末，裘泽夏一个人去了趟贵州册亨，和狮子与赵一强见了个面之后就马上回到了越城市。
检查组离开之前，再次和山里打了招呼，隐晦地提到希望这次四家和睦相处，不要破坏大好局面。
百越山礼送出门，随后封山。
裘爷资本开始将股票权重控制到了三分之一，开始冷眼旁观昆仑和秦岭系蹦跶，和百越山一起沉默的，还有珠峰。
一南一北的远方和max两人，对着大盘的K线图，都有些疑惑，随即不约而同看向东部。
一东一西的裘泽夏和没有暴露的珠峰操盘手，对着各自的仓位，皆耐心看戏。
然而，当裘泽夏看到陆陆续续披露出来的年报，尤其是国字脸给自己提前看过那份之后，被戏弄的耻辱感从湖底淤泥中泛起，带起了多年尸体沉淀出来的沼气，一点就着。
怒火点着了裘泽夏的身体，也点着了他的头脑，从前凸后翘身子里出来，裘泽夏拨通了吴向军的电话。
“老吴，最近工作忙不忙？”
“哈哈，再忙也得接裘总您的单子啊，客户的要求我们就是拼死也得完成啊。”
“行，红魔3马上就要上市了，我想看到一些不利的消息，你懂的。”
电话那头的吴向军愣了愣，拿着手机将身边的手下挤开，自己点开裘泽夏的仓位，粗略看了看年报摘要，“裘总，您确定没错？要吹西风？”
“是的。”裘泽夏肯定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又下楼到自己车后备箱放备胎的地方取出一部老爷手机，“黑镜，我要你帮助吴向军他们做反向攻击。”说完蹲下身将手机放到了旁边一俩的轮胎下。
重新将前凸后翘蹂躏了一番后，裘泽夏随便点开一家财经网站。
微笑浮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