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莹清晰记得,她爸爸对这个檀木小盒子视为珍宝,她曾三次看到爸爸偷偷拿出这个檀木小盒子,细细端详许久,然后又将它装进一个带着密码锁的小铁盒,锁进保险柜里。
爸爸过世时,赵紫莹悲伤过度,忘记一切,但情绪平复后,她就曾刻意寻找过这个檀木小盒子,也问过刘先芳和陈安壑,可两人却都矢口否认。
其实,只要陈安壑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明这个盒子对他真的很重要,就算它是爸爸最在乎的东西,赵紫莹也会拿给陈安壑的,因为在爸爸心里,陈安壑跟亲儿子没什么两样。
可他不仅偷偷拿走了爸爸最在乎的东西,还谎言欺瞒,赵紫莹怎能不愤怒?
这是爸爸最在乎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在这个骗子手上,赵紫莹果断拿走了檀木小盒。
恰在此时,刘先芳也脱离了梦游状态,躺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赵紫莹干脆就没给那个骗子打电话了。
……
一个小时后,昌和号火速赶到,昌和号比昌盛号小了将近一半,是周门的第二大储粉基地。
陈安壑和关山坐在昌盛号游轮驾驶舱内,冷冷看着遥遥在望的昌和号。
“老板,怎么办?”很快,关山就忍不住问道。
陈安壑不假思索说道,“开足马力,从侧边撞上去。”
“是。”
关山立即发动昌盛号,全速驶向昌和号。
两海里、一海里、五百米……
看着速度丝毫不减,航向半点不变的昌盛号,昌和号赶紧主动减速,并主动让出航道。
昌和号负责人刘小孚也赶紧拨通了周昌德的电话,恭敬问道,“德爷,发生什么事了?”
“停船待命。”陈安壑模仿着周昌德的声音,不容置喙说道。
“是。”
虽然刘小孚满心疑惑,但周昌德是周门的二号人物,卖粉生意的第一负责人,他还是赶紧通知船长,让他熄灭殷勤,原地待命。
昌盛号上,关山打死方向盘,由对向行驶改成了垂直九十度方向,全速冲向昌和号。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昌盛号依旧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游轮体积庞大,可没有车辆那么灵活,一百米的距离已经极其危险了,船长直接顾不得刘小孚的命令,赶紧发动游轮,想要避开风险。
“砰。”
震耳枪声骤然响起,船长被一枪爆头。
大副被吓得飞身卧倒,快速翻滚到障碍物后,根本顾得不接掌昌和号。
刘小孚也赶紧拨通了周昌德电话。
剧烈碰撞在即,陈安壑直接懒得接刘小孚的电话。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撞击无可避免!
看着蛮横撞过来的昌盛号,昌和号上的周门门徒只能纷纷放弃昌和号,纵身跃入波涛汹涌的大海。
三米、两米、一米……
“轰。”
沉闷巨响震彻海面,全速推进的昌盛号以碾压之姿重重撞在了昌和号的右侧船舷上。
昌和号根本无法承受如此恐怖的撞击,直接侧翻过去,海水倒灌而入,淹没了沉睡中的周门门徒。
庞大的船体覆盖了大片海面,除了跳船最早,游速最快的五个人逃出生天外,其他人都被上千吨重的昌和号重重砸中,当场殒命。
陈安壑飞速冲上昌盛号的顶层甲板,冷冷看着海面。
“砰。”
枪声骤然响起,刚刚浮出水面的刘小孚被一枪爆头,接连四声枪响过后,昌和号上的周门门徒全军覆没。
陈安壑早就在昌盛号船头上铺上了十几床棉被,还垫上了五个防撞轮胎,有效缓冲掉了可怕的撞击力量。
虽然昌盛号的船头也深深凹陷下去了,但并未出现裂痕,动力系统也没有受到损伤。
挣脱掉昌和号沉没的漩涡后,关山就继续驾驶着昌盛号,全力迎向昌隆号。
昌盛号和昌和号上都无一人幸免,昌隆号自然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陈安壑又如法炮制,轻松摧毁了更小一号的昌隆号,至此,周八指的储粉基地全军覆没。
驾驶着昌盛号驶入近海区域后,陈安壑就让关山放下救生艇,并直接凿穿昌盛号的底层。
目送着昌盛号沉入海底后,陈安壑就驾驶着救生艇扬长而去。
……
凌晨六点,陈安壑赶回家,看到敞开的房门和睡在沙发上的刘先芳,他顿时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卧室。
大意了!
看着空无一物的床头,陈安壑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个檀木小盒子,名为天星木阙,是赵恒峰留给陈安壑的至宝。
因为赵紫莹等人都已经睡熟了,想着她们不会半夜进入自己的房间,陈安壑便没有刻意藏起天星木阙,却没想到,大意失了金州。
天星木阙,至关重要,奥妙无穷,陈安壑岂能让它落入刘先芳之手?
可就在陈安壑大步走向刘先芳,准备悄悄拿回天星木阙时,赵紫莹却拉开房门,拿着天星木阙走了出来,愤怒说道,“你这个骗子。”
夜半三更,紫莹来我的房间干嘛?
难道是……
陈安壑不禁暗暗后悔,感觉像是错了过一千个亿似的。
“如果不是我妈妈突发梦游症,我意外打开你的房门,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陈安壑的沉默不言,让赵紫莹更加愤怒。
原来是我想多了!
赵紫莹之言,浇灭了陈安壑的幻想。
“紫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说话间,陈安壑有意无意的向刘先芳靠了几步,悄悄弹出了手中的小铁珠,让她底睡死过去,省得她在跳出来一通搅合,让事情彻底没法收场。
“你就是个骗子。”赵紫莹再次愤怒说道。
如果不是真的生气了,赵紫莹绝对不会这样不依不饶,陈安壑非常理解赵紫莹的心情。
天星木阙不仅对陈安壑至关重要,也对赵恒峰也是一样,而且,此事极为绝密,赵恒峰绝对不会主动告诉赵紫虞。
陈安壑天赋卓绝,悟性惊人,是最有希望破开那个局的人,因此,在诈死隐藏之前,赵恒峰将天星木阙送给了陈安壑。
赵恒峰“死”后,赵紫莹曾追问过天星木阙的下落,这说明她曾无意看到过天星木阙也,知道赵恒峰将这个小木盒视为珍宝。
赵紫莹和赵恒峰的感情极好,她又是个十分孝顺的女儿,她当然会十分重视这个遗物。
在赵紫莹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欺骗,最最关键的是,陈安壑偷藏的还是对她至关重要的东西。
另外,陈安壑已经在赵家生活了十六年,虽然赵紫莹一直没把他当成丈夫,但却早已把他当成了家人。
家人的欺骗,最是伤人。
两者叠加,赵紫莹不生气才怪。
陈安壑很清楚,如果他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他和赵紫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些进展的感情又会回到原地,甚至比原来更差。
陈安壑无奈说道,“紫莹,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骗子。”赵紫莹偏执说道。
陈安壑更加无奈说道,“紫莹,你能不能先听听我怎么说?”
“骗子。”赵紫莹不依不饶说道。
陈安壑紧盯着赵紫莹的双眼,恳请说道,“紫莹,你能不能先听听我的解释,然后再下结论?”
“大骗子。”
赵紫莹将天星木阙藏在身后,仿佛陈安壑会强行抢走她爸爸的遗物似的。
赵紫莹的性格确实很温和,也很善良,可偏偏又是个犟种,一旦犯起倔来,十头牛都别想把她拉不回来。
如今,她已经从心底认定陈安壑就是个大骗子,无论陈安壑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的。
事到如今,唯有反其道而行之,再给这个犟种来个火上浇油,然后再火中取栗,或可解决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