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壑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无法理解赵叔叔为什么非要逼你嫁给我,对吗?”
“是。”赵紫莹点头说道。
陈安壑认真问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可以拒绝回答,但也请说实话。”
“小时后,我很讨厌你。”
赵紫莹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你来之前,家里只有一个小孩,一切都是我的,可你来了以后,爸爸对我比对你还好,任何东西都要被一分为二,那时候,我是真的很讨厌你这个野孩子。”
赵紫莹的记忆被拉回到了遥远的儿时,眼神变得柔和如水,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奇特光芒。
很柔,很美,很女人。
陈安壑背靠着沙发,静静看着美的炫目的娇妻。
“小孩子,心眼小,但却不记仇,我也很快就接受了你这个哥哥,直到上了初二,进入青春期。”赵紫莹看了眼陈安壑,说道,“懵懂少女,隐约知爱,那段时间,我总会情不自禁的拿一些男生跟你比,可不管比谁,你都是渣。”
“——”
陈安壑忍不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就比赵紫虞大两岁多点,赵紫莹上初二的时候,他上高一,那时的陈安壑的确很渣。
逃课打牌,通宵上网,抽烟喝酒,打架惹事,成绩渣得全校倒数,而赵紫莹却是超级学霸,从来没有掉出年级前五名。
学霸的眼里只有成绩,他们的圈子里也都是学霸,陈安壑是赵紫莹的圈子里唯一的学渣,确实比谁都是渣。
最最关键的是,两人上的还是一所学校,声名狼藉,成为全校老师口中的反面教材的陈安壑,自然就成为别人攻击赵紫莹的理由。
尤其是在课间操,全校同学聚集,陈安壑却被公开点名批评时,赵紫莹更是会觉得他是他们家的耻辱和污点,让她抬不起头来。
“后来,你突然退学,我不禁暗暗窃喜,终于不用再被你连累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还真是幼稚得可笑。”
多年前的记忆悄然翻开,让两人的心绪都变得格外宁静,赵紫莹也显得愈发恬淡静雅,让人不忍责怪,更不忍心亵渎。
“再后来,我就开始混社会,经常被人打成死狗,还总是要赵叔叔出面帮我平事,让赵家花了不少钱,你更加讨厌我了,对吧?”陈安壑笑着问道。
赵紫莹点了点头,怅然说道,“我曾一度觉得爸爸就是被你给气死的,可爸爸却偏要让我嫁给你,我想不明白,也接受不了,但爸爸都病成那样了,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如果我说是赵叔叔主动让我去混社会的,你信吗?”陈安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赵紫莹绝不相信爸爸会鼓励陈安壑去学坏。
陈安壑正色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赵紫莹紧盯着陈安壑,问道。
“因为赵叔叔要我尽快学会保护自己。”陈安壑怅然说道。
在陈安壑十八岁生日那天,赵恒宇告诉了他真相,并让他做出选择:要么迎难而上,不惜千难万险去破掉那个局,要么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安稳过完这辈子。
陈安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迎难而上,千难万险,首要的任务就是学会保护自己,别还没正式开局就一命呜呼了,这才有了陈安壑在道上搏杀的那段经历。
赵恒宇有言在先,陈安壑只能单枪匹马闯荡,绝对不许拉帮结派,寻求外力帮助,跟学校里的小打小闹比起来,道上无疑要凶险得多,也要残酷得多,陈安壑经常被人虐得半死,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天挨打,晚上苦练,加上赵恒宇的悉心指导和陈安壑的超强天赋,他的实力一直在飞速提升,但陈安壑却也因此而几乎不归家,自然就成了赵紫莹和刘先芳眼中的纨绔子弟。
可她们却不知道,陈安壑默默付出了多少汗水和痛苦,一年后,陈安壑赌战关山,战而胜之,终于有了第一个心腹手下。
然后,陈安壑开始进军商业,很快就展现出了可怕的商业天赋,短短三年,他在商业上取得的成就就将赵恒宇远远甩在身后。
武学奇才,商业鬼才,妖孽悟性,超强韧性,陈安壑展现出来的一切特性,都让赵恒宇十分满意。
再加上赵恒宇对陈安壑知根知底,对他的人品也极其放心,兼之两人本就情同父子,赵恒宇自然想让陈安壑做他的乘龙快婿。
唯一可惜的是,陈安壑的敌人实在太强,让他根本不敢展露锋芒,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
再后来,赵恒宇也出现暴露危机,为了保护家人,他也选择了诈死,彻底抹掉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
因为赵恒宇出现过暴露危机,陈安壑也变得更加低调,结婚后,他干脆就在家里当了三年煮夫,彻底淡出了那些人的视线,但却也让赵家废婿名动整个圈子。
陈安壑的解释,让赵紫莹实在无法接受。
赵紫莹只是个普通都市女孩,在她看来,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危险,绝非明知有危险,还非要往枪口上撞。
赵紫莹直接不记得,陈安壑到底被人打过多少次,也不记得他被人砍过多少次,他没被人活活打死,已经是万幸的事了。
赵紫莹紧盯着陈安壑,正色说道,“我要听实话。”
“我承认,我中了古惑仔的毒,梦想当个一呼百应的扛把子。”
陈安壑故意摸着鼻子,装出谎言被揭穿的尴尬表情,把这个问题带了过去,反正他也没有欺骗赵紫莹,只是赵紫莹不相信他的大实话而已。
“既然你那么想当大哥,后来为什么又……”赵紫莹看着陈安壑,欲言又止的问道。
陈安壑主动接过话头,笑着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窝在家里当个煮夫,任由赵家人那些人百般欺负,对吗?”
赵紫莹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陈安壑真没实话实说。
“你忘了,我后来拜了神医为师,既要全心学习医术,却又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就只能窝在家里,等你们都出去后,我就能安安静静的学习了。”
赵紫莹轻轻点了点头,接受了陈安壑的解释。
至此,陈安壑暴露出来的东西算是圆满解释过去了,也让陈安壑彻底放松下来。
“这三年,委屈你了。”陈安壑用力抱住赵紫莹,附在她耳边,铿锵有力说道,“你放心,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炙热的呼吸拂过赵紫莹的面庞,让她情不自禁的绷紧了身躯,精致的脸蛋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让陈安壑心如猫抓。
她是我老婆,亲了也不犯法。
陈安壑忍不住一口亲了下去。
“呼……”
赵紫莹猛地坐直身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就在陈安壑正准备进行更加亲密的探索时,刘先芳却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睡眼朦胧中,她看到了陈安壑的“禽兽”行为。
刘先芳勃然大怒,抄起拖把冲了过来,狠狠砸向陈安壑的脑门。
“草。”
陈安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抱着赵紫莹旋转过一百八十度,用身体挡住了赵紫莹。
“砰。”
沾满脏水的拖把整个落在陈安壑头上,脏水流淌而下,让他狼狈不堪。
“你这个窝囊废,反了你了,老娘在家,你都敢强迫我女儿,老娘不在家的时候,你还不得翻天了。”刘先芳举着拖把,不依不饶的打向陈安壑。
看在赵紫莹的份上,陈安壑本来都不打算跟她计较了,但刘先芳这种人,你越让着她,她就越会觉得你怕她,根本不会理解你的谦让。
“够了。”
陈安壑反手夺下拖把,冷冷看着刘先芳。
陈安壑的冰冷眼神,让刘先芳下意识退后两步,但她却很快又变得底气十足了。
有紫莹在,就算借这个废物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老娘。
心念急转中,刘先芳忍不住拍着自己的脸颊,挑衅说道,“你这个窝囊废,有种朝这里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