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的重虎势如破竹,夏侯敦看得眼热,他之前也曾领过重虎,知道重虎的厉害,他知道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北莽还不能与之相比,但是他有心与赵云带着的灵豹比一比,所以出手更加狠烈,只是当他看到敌军的主将,瞬间被赵云干掉时,心中有些不爽,他恨恨的骂了一句,怪那蹋顿没有走他这一边。于是他把所以的怨气都撒在了眼前的敌骑身上。
主将瞬间战亡,对敌军的打击巨大,蹋顿的实力他们都很清楚,居然只走了一招就掉下了马,现在更是踩得连渣都没有了,他们如何不怕,有胆小的根本不敢与赵云相对,他们也在心中猜测,估计这人就是刘虞口中的赵云吧。
人数上本就有差距,再加上主将战死,士气低落,敌骑有些不堪一击,有心中害怕想要投降的,不过看这架势,对方不像是会收容降军的,所以他们也只能鼓足了勇气厮杀,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忘记了畏惧,厮杀了两刻钟后,他们竟慢慢的变得凶悍起来,局势虽然不可能扳过来,但是要杀他们也加大了难度,付出的代价也更多一些,刘贞这边的骑兵伤亡也慢慢开始增多。好在这情况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等到他们拼命反击时,人数已不足先前的一半,而刘贞的骑兵伤亡很少,这时候人数的差异进一步放大。
这些少了主将的胡骑没人指挥,到了最后虽拼命一搏,但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最后只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四千胡骑无一生还,全部战死。
激战过后,夏侯敦与赵云等开始清理战场,这一场战斗大获全胜,斩敌四千,不过自己这边伤亡也有近千人,好在多数只是受伤,真正战死的只有二三百人。
曹纯十分兴奋,他将座下战马交与手下打理,跑到夏侯敦边上,笑嘻嘻的准备开口说话,却没想到夏侯敦眉头一皱骂道:“小屁孩子,不去照顾战马,跑这里来干什么?”
曹纯摸了摸脑袋,仍是一脸嘻笑,夏侯敦说起来也是他的族兄,平时待他也不错,只是嘴上经常也这样骂他,他习惯了,只是想要说的话没说出来。
“子和甚是勇猛,十分不错呢!不过元让大哥说得不错,做为一员骑将,怎能将自己的战马交与他人打理,这样又怎能做到人马合一,还不快去。”赵云笑了笑说道。
曹纯闻言,又想了想,觉得不错,这时才红了脸,跑回去了。
“刚才我们犯了个错误!”夏侯敦看着牺牲和受伤的上千将士皱眉说道。
赵云闻言后,想了想然后说道:“是否应该招降?不过这些胡马,降了又有什么用?”赵云也知道,若是杀到一半的时候进行招降的话,估计敌骑十有八九都会投降的,那样一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伤亡了,毕竟这些伤亡大部份是在战斗的后段发生的,不过这些胡马非我族内,降之无用。
“哼,降了之后再杀不是更好!”夏侯敦沉声道。
赵云闻言一惊,这可不符合他的处事原则,不过他也知道若是那样
做的话,能减少大量伤亡。不过这事他暂时是做不来的。
“嘿,战场之上岂能有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是主公说的,说得太对了。”夏侯敦嘿嘿一笑。其实他当时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并不明确,又看到赵云等人并没有此意,也就没有说话,毕竟这支队伍并没有明确以谁为主,而赵云又是刘贞的结义兄弟。
赵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此次大哥让我来这边,就是来协助夏侯将军的,以后若有类似事情发生,将军可以做主。”
夏侯敦一听,眨着眼睛看了看赵云,有些不可能思议,赵云本就是刘贞手下大将,之前也立过不少战功,又是刘贞的结义兄弟,而他却是刚投刘贞不久,按理说这里应该由赵云做主才对,没想到这赵云竟然如此洒脱,虽然刚才自己的想法确实比赵云更加成熟,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的能力就处处强于赵云,而且论武艺的话,自己还要差上一些。他俩曾经试过手,虽然最后是个平手,但夏侯敦知道,自己还是差上少许,这让一向自负的夏侯敦不得不服气,要知道他在曹操手下时,那是从没有对手的。
不过既然赵云愿意让位,他也没什么好矫情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一支队伍只能有一个主事的,既然子龙将军愿意相让,我也不客气,子龙将军放心,我也不是武断的人,平时有事还是商议着办。”
赵云闻言微笑点头。
“先前曾有几名敌骑向北跑了,北边有胡马的接应部队,人数不少,只怕不要多久就会到来,我军大战刚过,不利接战,依我的意思,得尽快收拾起程,选一处隐蔽处歇脚。”夏侯敦继续说道。
赵云点了点头,对夏侯敦又多了一丝好感,心思细腻且胜而不骄,十分不错,其实这也算是基本常识了,能够做到统领一军的大多都懂,但要做到却很难。
敌军的尸体,夏侯敦懒得收拾,自有敌人接应部队来料理,他下令让人收拾了敌军遗落的军马,向南弛去,只要到了燕山脚下也就不怕了。
天色渐黑时苏仆延和苏延到达了先前蹋顿战斗过的地方,望着成片的尸体,两人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先前送信的几个小兵,见到这个惨状更是放声大哭起来,而且他们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蹋顿的尸体,最后在一片肉泥中发现了蹋顿的衣甲。
“四千多人,无一生还!比我们还狠!这就是刘贞的军队?”苏仆延二十七八的样子,模样在胡马当中还算得上是清秀,主要原因是他没有蓄须。
“嘿,这蹋顿也太没用了!”乌延年纪还小一些,不过看起来更凶狠,一样的白面皮,面色却有些发青,阴冷得很。
“那边那个,你过来!”苏仆延指着那抱着蹋顿衣甲大哭的汉子叫道。
那汉子闻言止住哭声,低着头来到了苏仆延面前,抬眼看着高坐马上的苏仆延说道:“苏大王可要为我家大王报仇啊!”
“呸!还你家大王
,丢尽了咱乌丸人的脸面!”苏仆延照着那汉子就是一口口水,接着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那汉子心中不爽,又不好发作,低着头不敢再看苏仆延,但是不满又从嘴上暴露了出来:“先前不是跟大王说过了么!”
“唉呀!顶嘴了!”苏仆延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那汉子几下,那汉子只得抱头躲避。
“还躲?”苏仆延又挥了几鞭,接着说道:“还不快说!”
“一,一万人马!”那汉子不敢再有不满,摸着手上被抽出的血痕轻声说道。
“何人领队?”
“小的不知,似乎有两人!”
“滚!”
苏仆延骂过那汉子之后,又转身对乌延说道:“上万人马,的确不少,对付四千人,胜了也很正常,估计他们伤亡也不少,那蹋顿再弱也是咱乌丸人。想必敌军伤亡也不下二千。”
“哼,这可难说得很,你也不看看那蹋顿死在什么位置,显然是一交战就死了,四千人本就士气低落,主将又死,且是以一敌二有余,要我是敌将,最多伤亡千五,正常也就千来人罢了。敌军能出现在这里,显然也不是弱者,这种事公孙瓒就常做,苏仆延你可记得那姓张的小子,可是猖狂得很,若是此番带队的是他,是个敌手。”这乌延比苏仆延更细心,看得也更多。
苏仆延闻言望了望蹋顿身死的位置,显然乌延比他高上一筹,他心中有些不爽,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回大王,这次不是那姓张的小子,是个叫赵云的小子!”苏仆延身后一小将出声说道。
“你没听那厮说,敌军有两个领头的么,怎么知道那姓张的没来?不懂就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苏仆延十分不爽,显然这人是他的手下。
“天色不早了,若是此时能追上敌军,我军或许能有大胜的可能!”乌延看了看远去的太阳,轻声说道。
“敌军人数与我军相当,士气正盛,只怕不好打!”苏仆延说道。
“哼,敌军刚刚大战一场,人力马力俱有欠缺,哪里能是我军对手,只是那敌将也是个人物,知道咱们要来,走得倒快。”乌延斜着看了苏仆延一眼。
苏仆延心里那个恨啊,这乌延处处要压他一头,十分可恶。只是一时又找不到理由反驳,这乌延此次带来了五千骑兵,而他只有三千,在族里地位,乌延也比他高上一等。他只能生闷气了。
“也好!蹋顿死了,我们也少个竞争对手,虽然他根本威胁不到我,但总是个麻烦!”乌延呵呵一笑。
苏仆延闻言也是一喜,丘力居年老了,蹋顿又死了,丘力居的儿子楼班还是个小屁孩,以后这乌丸由谁做主就很难说了。不过他又在鄙视了乌延一回,别看这乌延处处压他一头,但以前蹋顿可也是处处压乌延一头,在族内的威望也远比他乌延强,现在蹋顿死了,这乌延却来说便宜话,真是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