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虽说是大胜,但是已方也有不少损失,张燕领的那五千长枪兵,伤亡近二千人,另外重骑也伤了十几个,周仓的大戟士也有数十人的伤亡。
不过现在蹋顿已走,能够威胁到曹操的几乎没人了,南边公孙瓒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到达,曹操也不急着攻城,干脆安心休养,降兵还是一如既往的要送走,重伤的跟着一起回去,轻伤的安心在营内养伤。
蹋顿带着手下四千人,仓惶向北,要出渔阳向北就要经过燕山山脉,著名的万里长城就是依燕山山脉而筑,要回草原就得翻过燕山,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走居庸关,不过蹋顿一直以为赵云和夏侯敦就在居庸关,所以他是不敢走的,他还是走来时的小路,虽然不是很平稳,但是安全,而且这边还在刘虞的控制范围内,没有敢拦他。
攻战了一天,蹋顿的手下也不是铁打的,离开曹营上百里路后,就到了燕山脚下,过山不容易,曹操又没有追兵,是以他在燕山脚下选了一处歇脚。
第二日,蹋顿领着手下过了燕山,回到了草原,他派了十几名手下前去与苏仆延、乌延联络,自己带着四千将士慢悠悠的前行,回到了草原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样,呼着大草原的空气,看着大草原的天空,之前的愤怒与压抑一扫而空,蹋顿与手下将士有说有笑。
“大王,你说那姓赵的小将会不会来追咱们?”蹋顿身边一小校笑着问道。
蹋顿与一众将官闻言,俱皆大笑,那小校见状也跟着笑了两声。
“姓赵的小子未必有刘虞说的那么厉害,再说了,之前不是有消息说他在居庸关吗?到不了咱这里。”蹋顿笑着解释了一番,接着面色一冷,沉声道:“要真来了才好呢,到了这草原上就是咱的地盘,正好用他们来发泄一番。”
“公孙小儿不会来吧?”另一将领跟着问了一句,在草原上他们不怕别人,但是对公孙瓒却有些畏惧。那将领顿了顿又说道:“幸亏那姓张的小子没来!”张飞的厉害他们也领教过。
蹋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显然心中有些不爽,不该那将领说了公孙瓒等人的名字。
“呵呵,胡说个鸟蛋,那公孙小儿能来啊?他还没到渔阳呢,再说了,我们突然退走,他能知道?”另一将领察言观色,连忙喝骂了两声,又转头嘻笑着对蹋顿说道:“大王真是英明,这次见机得早,俺们损失不大!要换了俺,可没这本事!”
蹋顿闻言这才笑了笑,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也没说话,轻策战马,加快了些速度。
走了小半个时辰,前头飞来两骑,蹋顿见状停下脚步,眯眼看了会,见是自己先前派出去的骑兵,自言自语道:“怎么又回来了?”
相隔只有十几步时,蹋顿才发现这员骑兵模样十分狼狈,他开口喝道:“怎么回事?”
那一胡骑闻言滚身下马,跪到一旁用手指着后
面高声答道:“前面十来里有敌军!”
“嗯?”蹋顿眉头一皱,心中不解,也不知来的是哪路人马。
“敌骑数量不少,有上万人马,另外几个兄弟朝前去了,要找苏、乌两位大王前来接应,小的回来禀报大王。”小骑兵接着说道。
“哪里来的人马?素利那小子?果真有上万骑?”蹋顿开口问道。素利是如今还留在辽北的鲜卑,与他关系不好。
“看衣甲像是冀州的部队,想是刘虞口中的那个赵云,不过领军的有两员大将,小的估计那是之前袭击上谷郡的夏侯敦。人马没有一万,也有九千。”这骑兵也算是头脑灵活之辈,居然被他猜着了。
蹋顿大吃了一惊,上万人马可不好对付,况且听那刘虞讲,这赵云十分厉害,人数又是已方的两倍,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他头上就冒出了冷汗,刚才还扬言要拿赵云发泄的,但那是为了照顾士气,他根本没想到赵云会到了这里。
“离此还有多远?”踌躇半天,蹋顿没别的办法了,只看看能不能避开跑掉,不说战力和人数,现在已方的士气可不怎么样,暂避锋芒是最好的选择。
“遇见时是在十里外,不过小的过来时,他们也跟了过不,虽然速度不快,但小的估计也到了前方五里左右。”那骑兵跑得快,不过在向蹋顿汇报情况时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十里并不远,慢慢走也快到了。
“五里?”蹋顿眉头一皱,这么近距离,想要避开只怕来不及了,若执意躲避,反伤士气,想到这里蹋顿掉转马头,将手中长枪挥舞一番,向身后将士大声喊道:“前面五里有敌骑出没,奶奶的,正好给咱练练刀,大家伙准备好了,随俺冲杀一番。”
蹋顿这番话,本是想鼓鼓士气,也的确起到了点点效果,手下四千骑兵也是虎狼之辈,心里也都憋了股气。
可是话刚说完不久,就见前方不远去,上万骑兵呼啸而来,这一下,那刚刚有所起色的士气,瞬间又低落下去,人数相差也太大了。
万骑踏动,大地为之震颤,先前赵云等人走得不快,并没有策马奔跑,所以并没有传来什么声响,这次不同了,上万骑,实际是上九千骑,一起奔腾,效果是十分震撼的。至少还隔着三四里远,那杀气已扑面而来。
蹋顿狠狠的吐了口口水,一拍战马,大喝道:“冲啊!”
四千骑跟着滚动起来。
若将距离拉高,那看起来更明显,两边更有一万多骑兵,相互对冲的壮观场面,实在难以言叙。两边骑兵越走越近,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人数多的一方,似乎分作了三部份,中间一部人数最少,只有千余人,但是却冲在最前面,身后大约百米的地方,左右各有一股骑兵,不过两边人数不同,一边大约五千左右,一边大约三千左右,外观上也有些不同,人数多的一方,衣甲多为红白两色,而人数少的一边,
衣甲多为黑色。
中间那领头的是一员小将,看起来十分年轻,估计不上二十,全身裹甲,他身后的千余骑兵也是一色的重装,连马儿也包裹得严实,左边人数人的那一方领头将领大约三十左右,脸上一条疤痕,十分醒目,本来还算俊朗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恐怖,右边那一方的领头将领是个白袍将军,年纪也不大,二十三四的样子,十分俊秀。
没错,这三人分别是曹纯、夏侯敦和赵云。身后骑兵分别是重虎、北莽和灵豹。
两边对冲的骑兵越来越近,蹋顿已看清了对面形式,曹纯武力如何他不知道,但是他身后的那一千重骑,他却印象深刻,正与前天在曹营外遇到的一般,是他先前还曾嘲笑过的铁甲马。赵云他不认识,不过赵云身后的灵豹他也有些印象,那不正是那姓张的小子带的骑兵么。至于夏侯敦,他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只从外表看,夏侯敦那充满杀气的狰狞面容就是三个里面最厉害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仿佛过了很久,也仿佛只是一瞬间,两股骑兵就撞在了一起,骑兵对冲与步兵打战,是完全不同的,场面更震撼,惨烈程度与攻城相仿,不过就感观上来说,更刺激。
两股骑兵相撞就像是两股水流对冲一般,最后在中间爆起浪花。
别看曹纯年幼,年青人更有一股狠劲,尤其是刚带重虎不久的曹纯,一心想要在手下面前表现一番。可以说是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冲起来的重骑根本不是轻骑可以阻挡的,曹纯一马当先,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他身后的重虎就像是一支利箭,瞬间冲开了敌骑。
蹋顿本是冲在队五的中间,但是见过重虎实力的他,早就避开了与曹纯的冲撞,他斜调马头,往赵云冲去,至少从表面上看,这赵云似乎最弱。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看起来最弱的白袍将军正是刘虞口中的赵云。
“呀,呀,呀!”蹋顿放声长叫,给自己打气,他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当年还只十几岁的他就跟着义父丘力居上阵杀敌,也曾遇上过上万的敌骑,虽然那时候他们自己人也不少。
还隔有三四米远的时候,蹋顿就一枪刺出,他早就估算了战马的速度,这一枪刚好可以刺中对方,若再慢些就发不上力了。常年的骑战让他有了十足的经验。
叭的一声,长枪被那白袍小将拔开,两骑相交,当他再要出招时,那白袍小骑竟将身子撞了过来,他一时反应不及,竟被那小将撞了下马,后果自然是被万马踩成了肉酱。
赵云看也没看一眼,长枪刺出,早已向另一员敌将杀去。战场上杀敌,根本不必循规蹈矩,只要实用就是最好的,刚才撞击蹋顿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都是自己那位大哥教的,战场上没有规矩,最简单的办法,往往就是最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