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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刘贞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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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赵云。孙乾陪在一旁跟着说道:“四将军,为人谨慎、稳重是不错的,而且也很好学,至于他功夫如何,我也不好评价,自从他来军营之前和张将军试过一场之后,很少见他动武,不过想来也是不差的,比之周将军你到底如何?”

“嘿嘿!”周仓只是笑,并不说话,之前他的确找赵云试过手,不过选了个隐密的地方,结果嘛,他不说也没人看到。

“呵呵。”孙乾也跟着笑了两句,大概结果他也猜得出来。他话题一转问道:“此次关将军出战失利,也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周仓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孙乾一眼,没有做声,他也不知道。他继续扒拉着饭粒。孙乾见状起身告辞。

一夜无话,但第二天一早,关羽就将大家召集了起来,开了一次总结大会。田豫本在营中,他派人去右北平专门请了公孙范。

开总结大会是关羽自己想出来的,一来为了总结经验,总结出经验来告诉战士们,也算是练兵的一种吧,理论上的教育,军事课?不管怎么说,反正有用,实战出真知,关羽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这次总结大会,关羽一晚没睡,想了一晚上,发现自己犯错实在是多不胜数,总结下来有这么几条。

第一,冲敌营之前,没做考虑,盲目。丘力居远居塞外,他带队扰民,没有基地,只在徐无山扎下后营,岂会毫无防备,岂会想不到有人偷营?如果自己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会明白这个道理,敌营前一片空旷,摆明会有陷阱,自己只要稍一试探就会明白,可惜他没有做。这一下就损失了公孙范不少兵军,折了锐气。可谓出师不利。后果严重。

第二,没想到丘力居会回营。这个主要是因为探马的缘故,攻营前一天已方探马的行动毫无掩饰,导致露出马脚,让敌人察觉。这个问题的出现主要是探马没经验,全是新兵,虽然选的都是机灵人,但没有探马的经验还是不行,能探到敌人动向就不错了,露出马脚再所难免,之前关羽应该想到这个问题,这些探马是他的兵,如果自己稍微交待一下,或许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第三,没有料到前些日子返回塞外的敌方士兵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其实只要根据前面几次情况,稍微一算就知道,敌方的士兵这个时候要回来了,若稍做布置,在敌人返回的路上,放几个探马,也不至于在后面中了丘力居的虚张声势之计。犯这样的错误,都是主将的原因,一方面因为轻敌,二来思虑不周。

第四,三方人马配合不够默契,临场指挥失误。一,若公孙范在见到关羽步战打开敌人右侧之时,一齐攻击,或许敌寨瞬间可破。二,安排田豫临时设伏又被敌方发现,一开始见田豫报告发现丘力居的五百骑兵时,明知对方是疲兵,若能顺势而击,若许可尽歼敌方主力,而不是临阵设伏。

以上四点是关羽在大会提出来的,是总结大会也是检讨大会,关羽说完之后,当场在台上向出击剩下回来的战士,鞠躬认错。公孙范和田豫听关羽说完,也知道自己失误了,这次出击不光是关羽一个人的事,他们做为联军,同样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学着关羽一样在全军面前认了错。

知道犯错是好事,说明有改进的可能,其实出现以上四条错误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准备袭敌之前,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没有动脑筋想更好的办法。其实只要稍微想一想,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袭营根本不必用一千骑兵直接攻营,勘测出敌营地形之后,若是派人绕到后山,直接从山上放火,利用地势制成大火球,沿山滚下,敌营轻松可破。另外派出部份军马守在营外唯一的道路上,堵住敌人逃走,来一个杀一个,以逸待劳。这样就不会出现掉落敌方陷阱的可能。

放火烧营之前,在徐无山前多放探马,探看敌情,在山口处早设埋伏,围点打援,要破丘力居的援军也是易如反掌。

可惜关羽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这并不难想到,只是他们破敌心切,急功近利了。不稳重,不谨慎。主将大忌!

这些都是关羽昨晚一晚上想出来的,刘贞的书信上并没有说,因为刘贞不知道这边的实际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因。但是刘贞想出来的方法,却要稳重很多。关羽无地自容,连夜手书了一封,将此战的详细情况,及自己的所想写了出来,一早派人送往河间。

书信传到河间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刘贞展信观看,又忧又喜。当即将河间一众文武叫了过来,专为此事开了个小会。

刘贞高坐主位开口笑道:“昨天刚接到益德来信,今天云长也有书信

过来。何四,你将书信传于众人观看。”刘贞将书信交到何四手上。

他本想让何四读出来的,何四一直以来也在跟随大家一起读书,刘贞找了好多些教书先生,教战士们认字写字,效果不错。像何四这样有些底子的,要读这样两封信,轻而易举,刘贞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主要原因是给堂下文武一个思考的时间。

两封书信分别从两边传起,张飞传来的是报捷之信,他们一路横冲直撞,势如破竹,大大小小打了十几战,不但成功将轲比能赶入了深山,而且深深震憾了辽北的草原人。这其中主要是公孙瓒指挥得力,张飞勇猛无敌。自从将轲比能赶入深山之后,公孙瓒就以张飞为先锋,一路猛进。辽北除了轲比能再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对手了,也因为这样,他们一直深入漠北,不遇阻拦。打出了汉军声威!而关羽的信说的就是袭营之事。

文武两班各坐一排,彼此交换书信,当武将们看了张飞之书时,个个神采飞杨,看到关羽之信时个个垂头丧气。而文官恰恰相反。刘贞露齿一笑,问道:“各位以为如何?”

陈群长身而起首先发言,在场之内无论文武,以他官职最高,又深得刘贞器重,由他首先发言,正常合理。

“下官以为,有喜有忧!”陈群说完,众皆颌首。

“细细说来!”

“忧张将军,喜关将军!”陈群说完,众武官面面相觑。

“张将军深入塞外,一路无敌,难免骄纵,如今已是九月底,天气转寒,若有风雪阻住归途,将十分危险。深入塞外是振了军威,但是太过深入,怕引起敌贼反噬,张将军等人声威太重,威胁贼人各部,若他们因威胁而团结起来,群起而攻之,后果难料。”陈群这话一说出来,众武将皆大惊失色。若果如陈群所言,张飞危矣!

刘贞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但他却不担心。在场众文官也大都想到了,虽然有些人只想到了其中一点。

“关将军此战虽败,却发现了其中不足,损失的我方兵马不过区区几百,然却让关将军学晓了很多道理,这从他的书信之中就可以看出来,此次我军北上,旨在练兵,但练兵不如练将、练帅,关将军有统帅之才,经此一战,收获颇多,表面上是打了败仗,实为大喜!况且知耻而后勇,假以时日,关将军要破丘力居,不是难事。”

“嗯,长文所言甚是有理。云长信中所言,句句肺腑,其中警醒处,望各位自勉之。”刘贞呵呵一笑,话题一转接着说道:“整军拉练之事,子龙准备得如何了?”

“早已准备就绪,只等大哥一声令下。”赵云出席答道。

“时间紧迫,此事得尽快去办,务必深入各县。先头部队已可起程了。这样你回去安排一下,择个日子,嗯,明日就可。我自来军中为子龙送行!”刘贞呵呵一笑,最近他很少详管军中之事了,大多都交给了赵云处理,区区几千部队,赵云还是能够管理的,为了这次拉练,刘贞命赵云将新老安民军,全部统一到了一起,卞喜如今反成了赵云的副手。

“难得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有事要讲的尽管讲来!”刘贞环顾众人,这些天,他不再像以往一样,每日聚会了,事情大多都安排了下去,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

堂下众文武互望了一眼,然后同时起身告辞。刘贞也不挽留,他起身相送。

外面下着大雨,天气越发显得寒冷。刘贞缩着手,他只是穿着单衣,感觉有点冷。他看了看几个军中的将领,大部份是在单身上着了铠甲,只有赵云跟他一样穿着单衣,没有着甲,一股儒生形象,他们在堂外取了蓑衣上马而去,陈群引头的那群文官,大多在外面加了罩衣,外面下雨,他们不骑马,而是坐马车,这马车是河间自己产的,四轮,空间又大,很舒服,能避雨。陈群邀了两个同坐,看样子他是有事要跟他们谈,快要立冬了,河间杂事不少,都由陈群打理,他也需要一帮子心腹手下辅助。

刘贞笑了笑,对于这些他不过问,只要不拉帮结派,一切好说。但是如果有结党的苗头,他是一律不会轻饶的。黄巾起前,汉帝为何党@禁?原因大家都知道,如今党@禁刚过,那些文人士子们,也知道上下,不敢做出逾越的事情。

其实他本想叫住陈群,他有些肺腑之言要说,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琢磨的东西,但是见陈群有事,又邀了人上车,他没叫出口,而且他本身也有些犹豫。

刘贞负手往后院走去,何四在一旁帮他打着伞,伞是布伞,外面涂了蜡,能防雨,就算不涂蜡也可以防小雨。伞的最初据说是鲁班发明的,鲁班在外地做活,他的媳妇每天帮他送饭,但是每次遇上雨,就会

全身淋湿,鲁班很是心疼,所以在沿途设置了一些亭子,遇上下雨可以进去躲一躲,但是亭子虽好,总是不便,有时雨下得突然,有时又会耽误时辰,后来鲁班的媳妇就说,要是有能移动的亭子就好了,鲁班受此启发,便发明了伞,后来还把伞固定在车上,刘贞家就有不少东周列国的出游图,上面画了好多固定在车上的伞。伞不但能挡雨还能挡风遮阳,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刘贞来到后院,照例的先行看望了自己的小女儿,然后回到自己的书房。他最近一直在看书,但也想一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几年后群雄割据的局面到来的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他本身的能力,他自己心知肚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想统一天下,只有一个办法,未雨绸缪。他自己能想到的无外乎,练精兵、广积粮、纳贤士,这无疑也是十分正确的选择,只是具体该怎么实施,他却毫无头绪。他想找个人来谈一谈。能够上资格的只有那么几个人,陈群无疑是首选。其它的例如关张简雍之类也是可以的,简雍事多,况且于这方面实力有限,关张不在身边,其它的像赵云、崔琰等等刘贞却有些不敢聊。

这时代的文人士子大多有忠君思想,赵云虽是武将,但刘贞观其言行,也是个忠君之人。若跟他们说自己要自立为王的事,只怕他们会当场反目,但是陈群不同,在陈群刚来河间之时,刘贞就跟他说过愿中兴汉室,效仿光武帝,也因为这个打动了他,所以跟陈群说这个事是没问题的,而且很应该。今天他想叫没叫出口,还有些原因,一来自己总得想出个大概,有个方向,如今自己虽且些心得,但还不够。二则陈群太忙。

刘贞努力的回忆前世的记忆,前世他对三国是非常熟悉的,但是到了现在记忆有些模糊,很多事情只记得一个大概,具体时间记不太清。这时候应该会发生什么事呢?要练精兵,必得有战事,而如今他河间之兵去哪里打仗?北上击胡?太远,且自己骑兵不多。练一练可以,却不能以之为主,二就是剿贼了,黄巾余部如今都躲在深山之中很少露面,要剿贼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划不来,况且刘贞记得当初曹操就是收了大部的黄巾做为主力,号为青州兵,自己也有意效仿,如果现在去招过来,成功率且不说,能不能养活是一个大问题,要招兵他河间就有得招,没有必要为了兵源现在就去动黄巾,二来曹操之所以能以青州兵为主力,原因是黄巾贼经过多年转战历练已成精兵,现在自己去招,乞丐而已。这两个都排除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头痛。

他叫来何四,命他泡了些茶,醒醒脑。此时的茶叶还不叫茶叶,用的人也不多,只在南方有人饮用,北方少茶,多饮酒,此时的酒度数不高,和后世的饮料一般,只是喝多了也会醉人。刘贞的茶叶是托人从南方带过来的,他的商业发展得倒是不错,差不多遍及全国,也为他带来了不少财源。不过乱世一起还能不能做到现在这样就很难说了。这也是刘贞头痛的一个问题。

他泯了泯茶,味道很苦,跟自己前世喝的差了太多。但喝起来总让人精神振奋。他起身伸了伸脖子,想起以前在涿州的日子,那时万事有刘备罩着,他无忧无虑。甚是快活。现在他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活着,他有老婆有孩子,还有这么多跟随他的兄弟。

唉!他长叹一口气。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出现四个字:渔阳张举。

记忆中渔阳张举好像做过一件什么事,应该是做乱,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一无所知。他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这张举身上有事发生,他想了半天,又想起一个名字,张纯。这下他又矛盾了,倒底是张举叛乱还是张纯叛乱,或者两人一起做的,但哪个为首呢?他糊涂了。

这事肯定还没发生,不然他肯定会听说,如今河间是往来客商经过的重地,有什么消息,这些商贾传递得最快,若是渔阳真的有叛乱了,那么他肯定会有耳闻。现在黄巾刚过,想来那张举要叛乱只怕还要两年,但是这事也有可能提前发生,看来自己得专门找人打探打探这人的消息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势,心中想着是不是现在就把陈群叫过来,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陈群刚走,而且有事,不急在一时。转念他又想,河间事情太多,陈群太忙很多事情估计也想得不够周密,想到这里,他又苦恼起来,河间还是能人太少,尤其是文官谋士。也不知郭嘉是哪里人,家里条件好不好,有没有出仕?自己应该问问陈群、崔琰这些士家子弟,他们对士子之间的了解,肯定比自己要强。想到这里他越发的想要找陈群过来商议。

他在屋内走来走去,突然听见何四在门外喊道:“主公,有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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