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石闵,看到门口侍女无头的尸体后他心里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身子离石虎越来越近了,有那么短暂的一刻他真的想自己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入这个禽兽的心脏,好结束他那罪恶的生命。
走到桌子前面石闵看到那血淋淋的少女头颅后心中更是愤怒,那少女圆睁着双眼显然是死不瞑目,地上的脑浆涂了一地,让人闻之作呕。亏这个禽兽能够用人头盛酒喝得下去,可能这世界上也只有这个变态喝得下去。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石闵心中腾然而起,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锐利的眼光死死地盯着烂醉如泥耷拉着脑袋的石虎。五米。。。三米。。。石闵离他是越来越近了。
就在石闵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石虎的头却慢慢地抬了起来,石闵见状猛然惊醒。收回摸刀的右手,上前一躬身施礼道:“孩儿见过父皇!”石虎见是石闵后没有太在意,起身一把拉住石闵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石闵目不转睛地看着石虎,等待着他的下文。石虎带着冲天的酒气和满嘴的血腥味对石闵问道:“闵儿啊!你告诉父皇,为什么那些鲜卑的贱民竟敢刺杀朕,难道他们就那么不怕死吗?你快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他们的猪脑是怎样长的?怎么长的啊?”
石闵眼睛咕噜一转,心中飞快地思索着:“如果趁现在石虎深恨段氏鲜卑的时候向他提出讨伐段氏鲜卑的想法,石虎必定不会拒绝。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自己有机会建功立业,掌握兵权。第二,可以趁机削弱段氏的力量。”
想到这里石闵不再犹豫。他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是赔笑地对石虎说道:“父皇,您想想如果不将段氏鲜卑赶尽杀绝,连根拔起的话,谁能保证他们下次不会再加害父皇呢?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孩儿替父皇的安全着实担忧啊!”
石虎听了这话可更是火上浇油了,他一拳狠狠地击在桌上的少女头颅上,头颅应声而裂:“段氏狗贼,我石虎定要将你们赶尽杀绝,叫你们暗算我,叫你们暗算我,我发誓要让你们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石闵见石虎狂态毕露于是跪在地上趁热打铁地说道:“为了义父的安全,闵儿愿为前部先锋,替父皇扫灭段氏,以绝后患!”石虎闻言对石闵是相当的满意,一把将石闵扶起:“好!好!有闵儿为朕分忧,何愁段氏不灭?”
公元337年,石虎命石闵,李达为前部先锋,王兴张霸为副将,亲帅大军二十万攻打段辽。石闵为了照顾汉人的士兵挑了六千名汉人作为本部兵马,行军途中石闵对他们照顾有加,众人对石闵自然是感恩戴德,能在一个汉人将军的手下效力也是他们的理想。
行军的生活异常的艰苦,石闵本部军中有一名汉人士兵背上生疮化了脓,痛叫连连,石闵见状二话没说下马用嘴帮那名士兵吸脓。那名士兵一时间不敢相信,等到反应过来,不由感动得热泪盈眶。
周围的战士看到后也不由受到了感动,都在一旁窃窃私语,心中对石闵满含敬意。他们心中非常的清楚,这是因为石闵和他们一样都是汉人,任何一个羯族的将领只会让他们冲在最前面做炮
灰,唯独石闵会珍惜他们每个人的生命。
想到这里这些汉人的士兵心中都是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能跟着石闵,不管他要自己做什么,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罢,自己绝不皱一下眉。就算为了石闵死了也值得,兵不在多,而在人调遣,现在石闵把这些士兵的心牢牢地系在一起。
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汉人的伤亡,石闵策马来到李达身边对李达说道:“李兄,马上就要到幽州城了,听说段辽是个酒囊饭袋,每日只知道与自己的妻妾寻欢作乐,小弟想借此机会立下首功,不知李兄认为如何啊?”
李达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上次的立功的奖赏让他至今还回味无穷。尝到甜头的他听了这话自然是不愿意,眼珠子一转对石闵说道:“杀鸡何用宰牛刀?这容易破的城池自然是让我先来吧,贤弟的大才是用来压轴的,这种破烂城池怎能入得了贤弟的法眼呢?”
石闵闻言后故作为难的样子,思考了片刻后似乎很不舍地对李达说:“既然如此,石闵也不和李兄强争了,我就卖李兄这个人情,只要李兄得到赏赐后别忘了我就行了!”李达闻言自然是信誓旦旦,满口答应,而石闵则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到达幽州城后,李达像催着蚂蚁上树一样催着手下的羯族士兵强攻城池,一时间城头上箭雨纷飞,乱石齐下,李达人马损失惨重,他现在是后悔答应石闵自己先攻打幽州了,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理智呢?
石闵见李达奋力攻城一天后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于是走到李达的营寨中来见李达,扬言要李达先休养生息,自己接着攻城,李达一听这话心中乐开了花,他正为怎样向石虎交代而发愁,既然这个烂摊子石闵要捡,他自然不会不愿意。
见李达同意后,石闵又找到王兴张霸二将,二将之前就在石闵父亲冉良手下效力,和石闵的关系自然是不用多说,只要自己力所能及的,他们是绝对不会推辞的。
石闵对着两人微笑的说道:“段辽被我军猛攻一日,军士都已经疲惫不堪,我想请两位叔父带本部人马,晚间和小侄轮流在幽州城下大张旗鼓,佯装要攻城的架势,引得城中士兵不能安眠,待到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小侄和两位叔父一起攻城!幽州可破也!”
王兴张霸二将听了石闵的计策都是连连点头,觉得他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深思熟虑,果然虎父无犬子,不愧为冉良的后代。于是三人夜间就轮流在幽州城下大张旗鼓,引得段辽是一惊一乍的,根本无法入睡,将士也都疲惫不堪,睡眼惺忪。
段辽的妻子见状对段辽说道:“夫君可令城中将士安然休息不必理会就不得了吗?”段辽一听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地骂道:“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用兵之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果百假之中忽然来一真,我军岂不是要束手待毙?”
妻子闻言是默然无语,觉得自己的智商确实不够用来做参谋于是就闭嘴不言了。段辽是坐在床边叹着气,暗想这攻城的主帅应该换了人,绝对不可能是白天那个只知道死打硬拼的傻小子能够想到的计策。
石闵,王兴张霸于是就轮班去骚扰段辽,剩下的将士休息。段辽那边则是被他们
弄得是鸡犬不宁,士兵们都是强撑着身体在防御,段辽心想这样下去明天幽州就要不保了,几次都想弃城而逃,可最终还是下不了狠心。
折腾到黎明的时候,石闵让大家歇停了一会儿,然后他亲自挑选了五十名精干的壮士,蹑手蹑脚地走到城下,用勾绳悄悄地爬上城墙,段辽的将士都已经体力达到极限,见许久没有战鼓的声音了,多数已经躺在地上睡去了,壮士们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守城的士兵,然后悄悄打开城门。
接着他们超城下的将士挥了挥手,于是石闵悄悄下令众军全部进入城中。不久后赵军就像蚂蚁一样蜂拥而入。刚冲进去的时候很多鲜卑将士还在睡梦中就被杀死了,醒过来的也是狼狈的拿着武器交战,完全是被动地在防御。
后赵大军在城中是杀人放火,顿时幽州城内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兵器的碰撞声,惨叫声是不绝于耳。很多羯族士兵入城后见到鲜卑女子就兽性大发,轮番在女子身上发泄起来,石闵见了也是暗暗皱眉,羯族貌似还没有完全汉化,在这种情况就兽性大发了。
其实石闵看到的只是冰上一角,很多羯族士兵进城后,见到有孩子的鲜卑女子就一把抢过对方怀中孩子,狠狠地摔死在地上,然后他们才在那女子身上轮番的蹂躏,女子于是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承受着这些野兽的侵袭,那表情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战争永远不会去管谁对谁错,它只会决定谁存在下来,谁走向灭亡。段辽见大势已去后,率领主力部队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幽州城。一路直奔出逃到平岗密云山,石虎命众将猛追。这一战下来段辽损失极为惨重,已经无力和石虎的大军抗衡了。
大军得胜,石虎是喜笑颜开,在营中犒赏三军,大摆酒席,准备休息一天后彻底剿除段氏鲜卑。而山上的段辽却正在愁眉不展,心想还真是天公不作美,让自己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酒席上,石虎对石闵的军事才能大为嘉奖,说他智勇双全是天生的将才,看向石闵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欣赏。李达闻言却是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心中想到石闵奸诈,后悔自己上当了。
石闵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拱手对石虎说道:“父皇,这次没有李达将军的初次攻城,孩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取胜的,李达将军功不可没!”石虎闻言呵呵一笑:“好!好!好!都是朕的心腹猛将,都有封赏!”李达听到封赏二字脸上又笑逐颜开了,再也不计较自己是否做了别人的嫁衣了。
第二天,正当石虎蓄势待发要一举消灭段辽的时候,探子却传来军情:燕国的慕容皝见石虎举兵攻打段辽双方皆有损失的时候从后方准备偷袭石虎,大军三日后就准备出发,石虎闻言是大怒,但是还没等他发作,又一名探子来报:段辽已经投降慕容皝了。石虎闻言几乎要疯了。
“慕容狗贼,竟敢坏我大事!我石虎若不将你连根拔起,枉为男人!”石虎恶狠狠地说道,众军闻言也都是对慕容鲜卑大生恨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捣乱。石虎恶狼般的眼神看着远方,迎接他的将又是一场恶战,石虎能赢吗?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求收藏,求红票!